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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擊戰爭最前沿:“零距離”感受巴格達戰火

央視國際 (2003年03月24日 22:35)

  中新網3月24日電 在美英聯軍3月20日正式打響“新海灣戰爭”之前,絕大多數駐巴格達記者出於安全考慮,紛紛撤離。但是,也有少量記者留了下來,和巴格達市民共同見證了聯軍對巴格達史無前例的轟炸。《新聞週刊》的記者美琳達劉就是其中之一。

  將於3月31日出版的《新聞週刊》刊登了美琳達劉從巴格達發回的報道,以第一人稱的方式敘述了她作為一個在戰爭最前沿的戰地記者獨特的感受。

  撤離

  3月22日下午5、6點鐘(巴格達時間)的時候,頭天晚上“震懾行動”的硝煙尚未散盡,巴格達市邊緣又升起了濃重的黑煙。可能是巴格達軍隊又點燃了薩達姆倒在城周圍壕溝的石油,以阻止聯軍的空襲。我不打算開車出去看個究竟,因為我知道黑夜就要降臨,還有更多轟炸即將發生。

  我差點沒能親眼見證這場戰爭。

  3月18日,《新聞週刊》的總編突然要我離開伊拉克,我一聽就火了。因為我在伊拉克已經呆了足足2個月,做了大量前期準備工作,而現在他們卻認為這裡太危險!他們到底想幹什麼?難道以為我到伊拉克是來度假的嗎?失落、疲憊、憤怒種種感覺一起涌上心頭。幾番思量之後,我決定先聽從上級安排離開,等一回到總部就向總編交辭職書。

  但事情並未如此發展。3月19日深夜,就在距布什總統給薩達姆定下的“最後期限”到期的前5個小時,我往紐約總部打了個長途,説我不得不留在巴格達,因為我的離境申請未能獲得批准。

  預兆

  事實上,在“新海灣戰爭”之前的幾個星期,已經可以強烈地感受到大戰將至的強烈氣氛。每天路上都擠滿了車輛,車上大都裝著各種皮箱、家庭用具和地毯,向著城外安全的地方開去。加油站前等候加油的汽車排起了長隊,有時淩晨2、3點也是如此。而到了19日晚,巴格達卻如同一座被人遺棄的空城,各家商鋪早早打佯,林蔭道上堆滿了沙袋和機槍掩體,安全部隊嚴陣以待。

  我還記得有一天清晨5:30在我當時下榻的“拉什德”賓館,一名服務生對我説,“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他喃喃地説著,雙手被汗水浸透。“請幫幫我們,”他説,顯然是在尋找同情和一點小費。

  他的確有理由感到害怕。因為一直都有傳聞説在“拉什德”賓館下面有一個堪稱“VIP”級別的多層地下室,其中是薩達姆政府的指揮和控制中心!就憑著一點,便足以讓賓館成為聯軍的重點轟炸目標。

  申請離境

  由於擔心拉什德賓館遭到襲擊,和其他西方記者一樣,我也從“拉什德”搬到了條件落後的國營“巴勒斯坦”賓館。為了安全起見,我挑了一個樓層比較低房間——3樓,就在安全通道邊上。這樣萬一發生啥事,我也可以迅速逃離。房間裏有股怪味,就好像曾發生過電器火災把墻燒焦了似的。從房間陽臺上,我牽了一根電線和樓下花園中我的發電機相連。

  3月18日,我回拉什德賓館去和6名其他外國記者見面。大家無不連聲抱怨總編讓我們離開的突然決定。我們不敢在天黑以後上路,現在時局動蕩不安,高速公路上打劫的強盜到處都是。這就意味我們最遲得在19日中午從巴格達出發,以便在夜幕降臨之前趕到伊拉克邊境,因為穿越沙漠要開大約5、6個小時的車。

  而且,路上也不能帶任何可能導致我們被逮捕的東西——來路不明的現金、與採訪無關的電子裝備(我們聽説有個傢伙就因為帶了個Palm掌上電腦,結果被捕)。要想上路,我們必須有信息部簽發的許可證,但是首先必須向伊拉克信息部新聞中心繳費——即便在平時,這也是個特耗時間的程序,所以時間已經很緊迫了。

  “土地爺”

  新聞中心一個綽號叫“土地爺”的官員負責向已註冊的記者收費。在巴格達採訪期間,我們每個人每天都要向他交納225美元才能進入出版中心,使用我們自己的衛星電話。一名報紙記者在伊拉克每天需要600多美元才能維持開銷。住房、吃飯、交通、打點官員都得花錢。但是通常你每次入境的時候只能帶1萬美元,任何超出的資金都必須充公還得交罰款。

  “土地爺”説,19日早上8:30他會等著我們前去交錢。我整夜都沒睡覺,抓狂似地打包清理,非常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現金、食品、水、電子工具、防彈衣和其他戰爭必須用品。

  但19日早上“土地爺”卻沒有出現。我們讓司機和保安去找他,最後總算有人在另外一個辦公室裏找到了“土地爺”,他説他正忙著,一會兒才能來。原來,他正忙著和其他政府工作人員一起把辦公室裏的傢具和設備搬走,以免在空襲中受到損害。我們就這麼被晾了好幾個小時。下午1點,我們幾人決定取消出境計劃,因為從目前情況看,在天黑之前無論如何是無法離開伊拉克邊境的了。

  我必須把前天晚上收拾好的東西又全部拿出來——而且得非常快。2天之後,我也許就要真的面對戰爭了。回到“巴勒斯坦”賓館的房間之後,我感覺又困又乏,但還得打起精神將幾天來賣的急救工具裝好以備不測。

  “震懾”

  3月20日週四早上5點多鐘,我在賓館裏和協助管理新聞中心的信息部官員卡德西姆一起吃飯。儘管他前天晚上只睡了一個小時。但他仍然和往常一般幽默,不過我卻累得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我把我的感受告訴了卡德西姆,他説:“你很快就會打起精神來的——等著瞧吧!”

  大約5點40分的時候,卡德西姆突然説:“我好像聽見了一些聲音……”我也立刻豎起了耳朵,因為我不僅聽到了,而且感覺到了——那並不是什麼確切的聲響,而是遠遠地,不甚真切,仿佛潛意識中的一聲驚雷,又仿佛是耳膜被空氣波震了一下。

  那是美國人的炸彈。然後,淒厲的警報聲也驟然響起。我的精神果然一下子就來了,腎上腺素激增。我向收銀臺跑去,比餐廳中所有的人都要快。在帳單上簽字的時候,我的手控制不住地發抖。

  爆炸聲此時也變得異常清晰。聽上去很近,我甚至覺得它們就來自河對岸。如果旅館遭到攻擊,無疑會有趁火打劫的暴徒聞風而至,這讓我很擔心,因為我在房間裏的提包中有我全部的家當……我不敢多想,撒腿就跑。

  我衝進安全樓梯,一口氣跑到我3樓的房間中,住在隔壁房的司機Tlala此時正在走廊上等著我。爆炸比先前更加猛烈了。每次爆炸,強烈的衝擊波都會令房門劇烈抖動。從陽臺上,我看見曳光彈的火光和數次讓人心驚膽戰的爆炸。

  劇烈的爆炸之後,樓上突然衝下來一群激動的伊拉克人,大聲嚷著:“政府大樓被炸了!政府大樓被炸了!”其中一些人則趕緊跑著去穿裝甲防彈衣。從陽臺上,我們看到河對岸升起了濃煙,特拉拉喃喃地説,“看,天空好像正在燃燒……”然後特拉拉突然意識到他把他鎖在了自己房間門外!

  傳聞

  我們都哈哈大笑,很奇怪在這種時刻我們居然還笑得出來。直到早上太陽升起,第一輪轟炸才終於結束。在樓梯上,一個快要發瘋的女人攔住了特拉拉。她打著赤腳,用法語大聲地衝著特拉拉嚷嚷:“請讓我回到自己房間裏去好嗎!!”原來,她錯把特拉拉當成旅館服務生了,“我把自己的鑰匙納在裏面了!!”

  而特拉拉自己也碰到了同樣的麻煩。我們打電話到賓館前臺,終於一名男工作人員帶著萬用鑰匙來了。與此同時,特拉拉和我來到另一個客人陽臺,那裏更方面觀察外面的情景。

  在河對岸一座大型政府建築正熊熊燃燒。伊拉克人説,那是部長禮堂,內閣通常就是在那裏召開會議。轟炸停止4個小時裏,各種版本的傳聞滿天亂飛。有人説,空襲擊中了薩達姆過去審訊犯人的“末日宮殿”,也有人説聯軍的巡航導彈擊中了薩達姆家屬的3個住處,還有一個由薩達姆兒子管理的計算機中心。

  特拉拉想趁著白天還比較太平的時候回自己的房間休息睡覺,我則想去當地醫院看看,打聽一下傷亡人數。

  準備……

  那天晚些時候我接到英國《獨立報》的記者基姆打來的電話,我足足爬了10層樓梯才來到他的房間——我不敢坐電梯,擔心萬一停了電被困在電梯裏就慘了。幾天前聯合國核查人員撤離的時候,基姆的老闆也曾打電話讓他也離開。但他沒能走掉,伊拉克當局逮捕了他和其他6、7名西方人,原因是違反了新聞報道的規定。被扣留了數天之後,基姆才得以返回巴格達。

  我突然有些慶倖“土地爺”沒批准我離開巴格達。如果我和基姆一起離開的話,我可能也受到同樣的待遇,也許更壞。

  在我那間3樓的房間裏我覺得很安全。特拉拉給我買了3根很長的繩子,每根都足以讓我順著爬到樓下。他告訴我,現在物資緊缺,弄到這3根繩子可費了一些週折。他騙商店老闆説繩子是給伊拉克反恐突擊隊員買的,老闆這才賣給他。

  賓館夜班經理也認為,底層房間要比高層的安全許多。他説,1991年和1998年巴格達遭到轟炸期間,許多窗戶都被炸碎了,“但大多數都是在西邊,”——面向河的一邊。而我的房間朝南。

  不過,好位置並不意味著絕對安全。房間裏的玻璃太多了、通往陽臺的滑動玻璃門、墻上的鏡框、鏡子、電視,如果炸彈來襲,這些玩意絕對是足以讓我喪命的潛在殺手。我把所有能搬動的物品到了壁櫥裏,其他東西表面則貼上膠帶,用布包好。

  令我比較放心的是房間客廳很長,如果空襲更加激烈,我可以乾脆住到客廳裏去,把所有的門都關緊。如果必要的話,我甚至可以在客廳裏生活工作幾個星期。此外,我還有2大桶飲用水。

  我想,我已經為所有意外情況做好了準備。(袁海/章田)

責編:白秀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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