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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少波:車 禍

央視國際 (2004年07月06日 15:01)

  我剛到《焦點訪談》工作時就有一個想法,在一張中國地圖上,把我採訪去過的地方用小紅旗一個一個都標出來,看看多長時間可以將小紅旗插遍全中國。現在10個年頭過去了,我的地圖沒有完成,但我的足跡實際上已留在了祖國大地的幾乎每個角落。這幾年來我平均每年出差都在200天以上,不是在天上飛就是在地上跑。不了解的人可能會很羨慕我們能天南地北地跑來跑去。可實際上我們每到一個地方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根本沒有時間去遊山玩水,常常連走馬觀花都夠不上。許多的名山大川經過多次也不得一見。時間對我們來説太寶貴

  了,由於我們採訪的經常是交通不便的地方,從一個地方趕赴另一個地方,趕路佔了我們大部分時間腦子裏經常轉著的是航班時刻或列車時刻。所以我們的程序經常是下了飛機上火車,下了火車上汽車才能到達採訪地點。一次到青藏線上採訪,來回10天,跑路就用了8天。或許有人會問:你們外出採訪會不會很危險?是的,出門的時間多了,在路上時間長了説不定就會遇上什麼情況。交通事故應該是最大的危險,《焦點訪談》的記者中沒有遇到過車禍的很少,而我可能是車禍出得最大的一個。

  1999年2月2日,我和劉濤在山西靈丘縣完成春節前的最後一個採訪後從山西乘汽車返回北京。途中要翻過太行山脈,有一段很險的盤山路中河北易縣境內,被稱為“十八盤”。就在我們走到十八盤的最後兩盤,就快上京石高速路時,一輛運送蔬菜的大貨車在拐彎處強行超越一輛農用車,正好與下山的我們撞個正著,我們的車正好撞在大貨車的加大油箱上(要知道那裏面是滿滿的180公升汽油)。那一瞬間,只聽到司機大喊一聲:“完了!”,四面就響起一片撞擊聲,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一團火球從車前方衝進了車箱。所幸車上的四個人在撞擊中都還是清醒的。著火了!我和劉濤坐在後排,我想推開左手的車門,但在撞擊中車門已嚴重變形,根本打不開。正當我準備用腳踹開車門時,感到右側坐位上的劉濤已出去了!我本能地用手去摸身邊的攝像機,可什麼也沒摸到?沒有什麼可考慮的,我用腳一蹬左側的車門,整個人躺著就竄出了火海。我落在地上時身上也有火,就順著山路向下滾。我剛站起身,就聽到劉濤喊:“你身上還有火!”於是又滾了一段,才將火壓滅。這時,想到我的攝像機還在車上,我想去找,可上哪找?眼前是十幾米高的火焰,三輛汽車全都湮沒在火海裏了。萬幸的是,三輛車上的八個人都從火球裏逃了出來。驚魂不定地站在一旁。我們車上四個人的傷都比較重。劉濤右臂耷拉著不聽使喚,一定是骨折了,我臉和手都是火辣辣鑽心的痛。正當我們還試圖將後背箱裏的磁帶取出時,一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就好似美國大片裏的特技鏡頭,我們的車徹底完了。

  沖天的黑煙和爆炸聲音引來了附近的農民。當他們一聽説是《焦點訪談》的記者出事了,立刻攔車車送我們上醫院。路過的幾輛車都不停,農民急了,就拉成人墻攔住了一輛天津牌子的小車將我們送到最近的一家戰地醫院。這一感人的一幕至今還讓我們唸唸不忘。

  不幸中的萬幸,我當時身上穿了一件皮衣,為我擋住了濺在後背上的汽油。我的主治大夫説,如果不是那件皮衣,我身上的燒傷面積可能就不是7%,而是70%了!可惜那件救命的皮衣實在是被燒得不成樣子,一股刺鼻的汽油味,找不到一個可以保存它的地方,只好扔掉。

  由於及時,劉濤的骨折和我的燒傷都得到了有效的處理,沒有造成嚴重後果。轉回北京後,此後經過兩個多月的治療我們先後都出了院,身上都留下了光榮的疤痕。

責編:繼松  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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