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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樹傑:有險不驚

央視國際 (2004年07月06日 15:08)

  今年的水災實在是曠日持久了,整個一個夏天南方數省的領導人就沒幹別的,中心的中心就是抗洪。就連老家的內江也跟著湊熱鬧。小時候我在齊齊哈爾住的時候,為了卻內江游泳,沒少挨媽媽的巴掌。在我的印象中,那是一條清得見底,挽起褲腳就能淌水過去的小河。可竟然這裡也發起了大水。長江的近況就更可想而知了。

  為製作節目,今年那幾次去長江沿線採訪,數次採訪數次曆險。6月中旬去荊州,是湖北

  省水利廳派的車,司機瘦而精幹,技術老道,水利廳劉巍陪同,嶄新的豐田海獅麵包上了漢宜公路便以每小時120公里時速行駛。一小時候突發爆響,把迷離中的乘車人驚醒,接著高速形勢的麵包車左右劇烈搖擺,隆隆作響。有著十多年駕駛經驗的本人突然意識到輪胎爆了,急喊“不要踩剎車!不要踩剎車!”司機此時處理非常果斷,右打方向,輕點剎車,滑行了百多米後,靠右停下,下車一看輪胎早已碾成碎片,幸虧是右後輪爆胎,如果發生在前輪,高速的汽車沒了方向,後果怎麼想都不過分。

  第二次是去湖南安鄉。因為是在武漢臨時決定趕去,走得非常匆忙。五點鐘要車,七點鐘出發。湖北電視臺派的車依然是海獅麵包,車況良好,司機姓張。這條路要過荊州出公安的黃山頭進湖南。因為出了省司機路不熟,只能一路問,一路行。引入湖南境內已是半夜12點半左右了,此時路邊百姓們都進入夢想,只能看地圖摸索前進。夜越來越深,車越來越少,好不容易來一輛車,招手一停,是外地車輛,還想向我們問路呢。三點多鐘路過一個小鎮子,有幾個路邊吃喝的小夥子,喜出望外,下車問路。幾個小夥滿口酒氣,“別,別,別走了,前面的路早就被水淹了”,“要走……你,你們就走。”小夥子舌頭都硬了,路也講不清,我們又將信將疑地出發。

  果然又翻過兩個山頭,突然張師傅一個急剎車,順坡往下看,燈光所照之處黑壓壓一片全是水,身上不覺出了冷汗,險些鑽到水裏去。打開耳機一看,有信號,趕緊給湖南安鄉縣防汛辦打電話,對方一聽説我們是在董家擋,驚叫著説“趕緊退,趕緊退,因為垮了垸子,洪水正向你們那流呢!”我説我在高坡上呢,對方説高坡也不行,那水會順著低處走,一會兒就把你們圍上了,那邊音調都變了。

  慌忙調頭,一路狂奔。果然回來時已有水漫到路上。

  上午九點我們才從常德方向進入安鄉縣城。那條唯一通往外界的道路水已有一米多深,我們的車像灑水車一樣衝了過去,排氣管在水裏噴出煙和氣泡,江水在車裏也有半尺多深。

  一路上只見成群結隊的老百姓背著包,挽著老人,不斷從縣城裏涌現出來。原來縣裏已經通知所有的縣城老百姓必須在晚上6時前全部轉移。

  如果不是這些男女老少穿著現代服裝,加上時常許多長得相當漂亮的湖南甜妹子在車前掠過,大家肯定會把這個場面和哪部描寫抗日戰爭的影片中情形聯絡起來。

  只有增援部隊和我們的車向裏面開。

  第三次是第五次、第六次洪峰到來之際,我們和《新聞調查》的兩輛大麵包去武漢機場去荊州,依然是在漢宜高速公路上,那天晚上大約兩點多鐘,突然天上下起大雨,電閃雷鳴,前面的依維克車上《新聞調查》弟兄們還在不停地拍攝採訪。因為高速公路高於路面很多,路邊不時有一些高壓線和鐵塔掠過。我就在司機座邊,還是有些緊張。睜大眼睛陪著司機説話,想給前車賽納打個電話,又怕手機無信號,招來雷擊,沒有敢打。後來乾脆關掉手機,隨他而去。正疾馳間突然一道閃電伴著響雷從天而降,越過見面《新聞調查》乘坐的依維克,直插入路邊的草叢中。這也是《新聞調查》弟兄們趕巧拍下的一個珍貴的鏡頭。其實類似這樣的危險每一個去災區的記者都幾乎遇到過,張恒和張濤曾在分洪壩前裝填TNT炸藥,現場拍攝採訪,在只有800米距離上等待起爆(要知道那是20噸TNT,光響聲就足以把沒經訓練過人的耳膜振穿)。

  柏楊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幾下最險的石首採訪,那是長江江水急轉彎的地點,不僅隨時可能出現潰口,而且那裏還是血吸蟲高發區。陳耀文所在的洪湖也是。

  8月16日晚上最緊張的時候,當時公安分洪意向已非常明顯,百姓已全部撤離,荊州市長王平親自帶領全副武裝的軍人、民兵挨家挨戶地搜巡,發現百姓便趕到堤上,只等時間一到便鳴槍示警,炸壩放水。可此時劉濤、王天琥還扛著攝像機在分洪區裏滿處轉。因為時間已非常緊迫,所有車輛包括牛馬也都不見蹤影,劉濤和王天琥在裏面只能徒步扛車行走。一旦分洪,兩人肯定泡湯。

  ……

  因篇幅問題,這些事無法一一列舉。不過幾乎所有的去過災區的弟兄都有一個共同的感受:過癮、刺激。

責編:繼松  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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