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是雞鴨魚，喝的是人頭馬！面對一桌豐盛的宴席，客人卻直嚷著吃不下。這讓“好客”的主人頗有些尷尬，最後只能不歡而散。近日，清新縣教育局的幾位領導吃了一頓讓他們終身難忘的晚餐——到該縣來尋訪貧困大學生的幾位來自北京的志願者在飯桌上流淚質問他們：一桌盛宴可以幫助該縣的貧困大學生解決多少實際困難？（7月25日《南方都市報》）

　　曾經看過一個段子，將“檢查驗收”改為“檢查宴收”，將“久經考驗”改為“酒精考驗”，將“引咎辭職”改為“飲酒吃職”，改寫的可謂辛辣而又巧妙，足見目下的官場生態已經被部分蛀蟲破壞到何種程度，更可見老百姓對腐朽主義盛行的官場文化之深惡痛絕。看完“人頭馬”的報道，我馬上就想到了這個段子。我想，如果這些志願者也看過這個段子，大概不至於驚訝得含淚而泣，以至於白白“辜負”了當地教育局領導們準備的一桌盛宴。

　　“貧困縣用人頭馬招待志願者”，在這樣的新聞語境下，人們難免情緒失控，各種憤怒的言辭於是噴薄而出。有人指出大吃大喝之風在貧困地區的盛行現實，有人看到“越是窮的地方官員越愛擺譜”的官場劣根，有人憤怒地陳述“只有窮百姓沒有窮官員”的大膽猜想，有人更是廣而泛之地推斷出“全國都是這樣”……“貪官”是最容易被聯想到的當事者最合理的猜想身份，“腐敗”是最經常被戴到這些教育局領導頭上的“帽子”。

　　雖然“平時工作餐都是盒飯”的辯駁之辭十足可笑，“人頭馬我們AA了”的登門解釋更是欲蓋彌彰，“貪污腐敗”的罪行是否存在卻終究需要紀檢部門的調查，我們的“合理推斷”僅限于表達一種憤怒。但是這些領導們有一樣為官品性卻是可以確定無疑的，那就是：他們一定都是“馬屁大學”的優秀畢業生。

　　我注意到，這些志願者並不僅僅只是尋訪貧困大學生的志願者，他們的一個重要身份是受到中國扶貧基金會的指派，而與他們的調查報告相聯絡的是中國扶貧基金會的資助。正是因為這一身份，這些志願者才有幸成為當地教育局領導眼裏的“貴客”，領導們也才有必要在“拍了馬腿”之後“登門解釋”。

　　“酒精考驗”的當地教育局領導自然都是精於官場之道的好手，他們招待諸如檢查組、評審團、投資商之類的“貴客”，大概一直奉行的都是“人頭馬”政策：請者有意，吃著會心，觥籌交錯，於是事成。這次他們之所以“失手”，並不是因為招數不好，而只是馬屁拍錯了對象——拍到了太“老土”的大學生志願者身上。

　　由此看來，教育局的領導們似乎也挺“冤”：碰上了馬屁，你不傾其所有地“拍”，事情肯定辦不成；碰上馬腿時不小心拍了馬屁，又落得個千夫所指的下場。在這個意義上，“不諳官事”的志願者們，更像是那個説出皇帝沒有穿衣服的孩子；而“馬屁一齣，萬事皆成”的“馬屁文化”一日不除，皇帝的衣服也就永遠穿不起來。(作者：舒聖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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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張會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