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 | 體育 | 娛樂 | 經濟 | 科教 | 少兒 | 法治 | 電視指南 | 央視社區 | 網絡電視直播 | 點播 | 手機MP4
打印本頁 轉發 收藏 關閉
定義你的瀏覽字號:
剛毅人生-記援藏交通工程技術人員榜樣陳剛毅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6年04月21日 20:18 來源:
    專題:陳剛毅:新時期援藏交通工程技術人員的楷模
    專題:2006五一黃金周
    專題:中共中央在全黨開展保持共産黨員先進性教育活動

  新華社武漢4月21日電題(林紅梅、高友清) 2006年4月8日11時,青藏高原的大山深處,西藏芒康縣鹽井鄉的山坳裏,藏民們的馬隊走在寬闊的角籠壩大橋上。陽光下的橘紅色大橋,如同一道絢麗的彩虹,與巍峨的梅裏雪山交相輝映。

  住在橋邊的藏民朱吉看著人來車往,想起了陳剛毅,那個身患癌症卻硬是把大橋架起的漢子。

  此時,湖北省交通規劃設計院的高級工程師陳剛毅,正趴在武漢市的辦公桌上,審核著交通施工圖。

  “拼命也要跑到前面”

  1963年12月,陳剛毅出生在湖北省咸寧市鹹安區賀勝橋鎮萬秀村。小小年紀,他放牛、割草,什麼活都幹,但他內向,愛哭。上中學時,他發誓不再哭,給自己改名為“陳剛毅”。18歲時,他帶著簡單的行李走進了湖北交通學校。1986年7月,陳剛毅被分配到湖北省交通規劃設計院。

  來到設計院,陳剛毅懵了。設計院研究生大學生成堆,他一個中專生,想站穩腳跟都難!難道就此甘於平庸?“不行,拼命也要跑到前面!”他暗下決心。

  他把別人用來娛樂、休息的時間用在了學習上。到1992年,他系統地學習了橋梁結構、工程力學、材料學等20多門專業課程,獲得了西安公路大學本科學歷。在工作中,他踏實、努力,在能力不斷提高的同時,也贏得了信任,在武黃、宜黃、黃黃、京珠等高速公路和國、省道幹線建設中,他從參與勘測、設計、監理到實施項目管理,逐漸成為設計院的青年技術骨幹。

  2001年初,湖北省交通規劃設計院接到任務,在西藏山南地區的州府援建一條湖北大道,項目負責人是設計院副院長高進華。新任院長姜友生選擇認真負責的陳剛毅出任總工程師兼工程技術部主任。

  在青藏高原的日子裏,陳剛毅不管高原反應有多強烈,每天都堅持到施工現場檢查進度、把關質量。他發現一段200米的水泥穩定層強度不合格,通車後會引起路面破損,就叫來施工單位,黑著臉説:“全部打掉重來!”施工單位負責人説:“我找高指揮長去!”陳剛毅吼道:“這裡我説了算!”他守在工地上,監督他們返工。

  2001年11月26日,湖北大道竣工驗收,成為援藏“精品工程”。

  過了年,陳剛毅喜事臨門,他光榮入黨了。

  “無所事事活著不如死了”

  2002年,交通部啟動援助西藏9個交通重點項目,位於滇藏公路214國道上的角籠壩大橋是唯一的橋梁項目,總投資1.1億元,由湖北省交通廳援助西藏交通廳負責項目建設。

  在陳剛毅主動請纓後,設計院任命他為項目法人。

  2002年4月7日,陳剛毅率項目組抵達拉薩。他忍受著高原反應帶來的頭疼,埋頭扎進工作裏,沒日沒夜地翻閱資料、編制文件,天天忙到淩晨三四點,有時實在支撐不住,就以濃茶和香煙提神。吃飯趕上就吃,趕不上就餓著。經過五十多天的奮戰,項目辦圓滿完成了招標任務。全身心地投入,陳剛毅整整瘦了5.5公斤。

  他沒有料到,病魔已經悄然入侵他的肌體。

  2003年7月,陳剛毅帶著三個年輕人,來到西藏昌都地區芒康縣鹽井鄉境內的工地旁,租房住下。這裡空氣稀薄,人煙稀少,手機沒有信號,光禿禿的碎石山上看不到一點綠色。但這裡卻是214國道上的咽喉要道,藏東地區的生産、生活物資主要靠這條線從雲南運輸進去。由於山體破碎,頻繁的泥石流滑坡,角籠壩成為214線上的“卡脖子”地段。最嚴重的一次交通阻塞竟長達一個月。

  附近村民看到他們,紛紛圍了上來:“我們去縣城,都要走這條道。但每年發生山體滑坡10多次,死傷10多人。角籠壩是我們的傷心地啊!”

  聽著村民們悲傷的話語,看著他們期待的目光,陳剛毅心情沉重。這座大橋是西藏跨徑最長的大橋,人稱“西藏第一橋”。大橋必須建在兩頭是碎石山的山體上,技術難度大,結構複雜。而且,施工環境惡劣,時不時有碎石從山上滾落下來,威脅人的生命。

  陳剛毅沒有畏難,沒有退縮,他要為鄉親們搭建一座通向富裕幸福的“連心橋”。他忙管理,忙監督,忙工程計量,忙資金髮放。有時,他肚子疼得厲害,一天上10多趟廁所,但他沒當回事。

  2004年2月,在武漢過完春節,陳剛毅又要回西藏工地了。臨行前,他去了醫院,做全面檢查。

  檢查結果出來了,醫生把他的妻子毛細安叫到辦公室:“你丈夫是結腸癌中期。”毛細安眼前一黑,天旋地轉。

  2月底,陳剛毅接受手術,切除了腫瘤和20公分的結腸。得知病情真相,陳剛毅驚呆了!

  白天,他一言不發地悶躺著。晚上,淚水流濕了枕頭。他才剛剛40歲呀!命運怎麼如此殘酷?!20多天裏,他不停地問自己:還能不能活?還能活多久?恐懼、煩躁、緊張、疼痛交織在一起,令他徹夜難眠。

  化療使他的頭髮大把大把地掉,血管變成黑色,硬硬的,一碰就疼,吃不下飯,一吃就吐。

  陳剛毅陷入暴躁鬱悶中,妻子毛細安的淚水流個不停。

  該怎樣面對明天?明天是什麼樣子的?他徬徨著,心情如同墜入深淵。

  這天,陳剛毅正躺在病床上,一轉身,看到湖北省交通廳廳長林志慧站在病床前,臉上挂著柔和、關切的微笑,安慰他:“剛毅同志,你是修路累病的呀!好好養病,別的事不要操心。”

  女廳長走了。陳剛毅煩躁的心安靜下來:不能就這樣消沉下去!他在心裏叫著:“剛毅!剛毅!你的名字是剛毅!身體已經這樣,等死是活,快樂工作也是活,為什麼不在有限的時間裏,讓自己活得快樂、有價值?”

  生命之火重新在他心裏熊熊燃燒。“重回工地,建成大橋!就算死了,大橋也會延續我的生命!”2004年3月底,陳剛毅下定了決心。為了讓身體健康起來,能重回工地,他忍受著化療的痛苦,強迫自己吃飯,吃了吐,吐了再吃。他忍受著肚子疼、體質虛,天天到院子裏散步。

  2004年4月的一天,角籠壩工地出現了大塌方。第二天一早,陳剛毅來到院長姜友生的辦公室:“我要求回工地。”

  姜友生愣在那裏,半天沒回過神來:“你説什麼?去西藏?開玩笑!養病要緊。廳裏已經和西藏交通廳研究過,決定更換項目負責人。”

  陳剛毅急了:“角籠壩大橋的所有環節都是我一手做出來的,如果現在換人,沒有半年時間,熟悉不了工作,工期將沒有保證。”

  姜友生微有怒意:“你不要命了?保命要緊,保住了命,工作有你幹的。”

  一心要上高原的陳剛毅,沒有得到院長的同意,便一屁股坐下來,不走了。

  中午了,院長站起來要走,他再次懇求:“院長,我在家呆著心裏難受,總想著工地。換個環境,心情會好起來,我相信有利於我治病。請院領導滿足我的心願吧。”

  望著他堅定的眼神,院長猶豫了。

  毛細安聽到陳剛毅要回工地,淚水奪眶而出:“你是家裏的頂梁柱,你要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們母女怎麼活?”

  看著妻子的眼淚,陳剛毅的心在痛。他耐心地對妻子説:“你看到了,我呆在家裏不工作難受啊。如果讓我光養病,天天無所事事地活著,我還不如死了!你就成全我吧。”

  了解他秉性的妻子儘管氣得渾身哆嗦,但她知道,自己是拗不過丈夫的。

  2004年5月8日,陳剛毅在妻子的陪同下,再次踏上了進藏的旅程。

   “工地是我最好的良藥”

  在雲南迪慶下飛機後,陳剛毅和妻子坐上吉普車,上了“茶馬古道”。吉普車在山間顛簸,朝著海拔4200多米的白馬雪山奔去。過了3700米的高度,陳剛毅頭疼劇烈,呼吸困難,大口大口地喘氣,同事趕緊讓司機停車。站在路邊,陳剛毅乾嘔著,臉色蒼白如紙。 跋涉十個多小時,吐了一路的陳剛毅終於回到了角籠壩。

  吃了半碗玉米麵粥,他對同事説:“走,看看工地去。”天正下雨,碎石山隨時有可能出現泥石流。同事望著他蒼白的臉,説:“陳總,晚上危險,明天再去吧。”

  陳剛毅瞪瞪眼,喘著氣説:“工地停工,我心裏著急,走!”

  陳剛毅摸黑來到工地。巨大的塌方如同伏在黑暗中的一頭巨獸,陳剛毅默然地站著、看著,長久無聲。

  夜裏,陳剛毅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由於化療排毒,他全身起疙瘩,癢得難受。他轉移注意力,琢磨如何解決塌方的問題,如何能讓拉住大橋的錨能在破碎的山體上立住?

  陳剛毅投入忘我工作中。

  在白天的忙碌中,他忘記了自己是病人。晚上看到妻子,他才想起自己的病。妻子埋怨他,他笑著説:“你沒有看到我多開心?工地是我最好的良藥。”

  一天,他在工地上,看到施工單位正在攪拌混凝土,心頭豁然一亮。何不把混凝土泥漿注入到山體中去,把山體凝固成一個巨大的混凝土塊,讓錨碇與山長在一起?他提出的施工方案通過了交通部組織的專家審核。

  下一次化療的期限到了,陳剛毅交代同事們:“你們認真試驗,不能有半點馬虎。我做完化療就回來。”

  2004年7月,聽到工地上試驗成功新的施工方案的消息,陳剛毅高興得合不攏嘴。化療結束,他又一次踏上翻越白馬雪山的進藏旅程。

  從早到晚,陳剛毅仍在不知疲倦地忙碌著。夜裏10時,同事見他還沒有休息,便對他説:“院領導交代過了,必須睡覺。”陳剛毅答應著上了床。

  夜裏2時,同事又看到陳剛毅的房間裏亮著燈。推門進去,發現陳剛毅手按著肚子,又在伏案工作。同事火了,衝他嚷道:“你不要命了?你如果不想活了,我也不管了。”

  陳剛毅喘著粗氣,歉意地笑著:“我多年養成的習慣,一下子改不了。一件事做不完,我渾身難受,睡不著覺啊!”

  望著他頭上的汗珠,同事的淚水模糊了視線。他知道再説也無益,便和陳剛毅一起一張一張地核算工程計量,一直忙到淩晨4時,才全部核算完畢。陳剛毅一頭倒在床上,説:“我頭暈,我頭暈,你收拾桌子。”

  第二天一大早,同事吩咐人們,誰都不許打攪陳剛毅,讓他睡個足覺。然後,他和廚房師傅來到附近山村裏,挨家挨戶買雞蛋:“我們工地上有個病人,需要補養,你們賣給我們吧。”

  陳剛毅一覺睡到上午10時,起床後,師傅端來熱氣騰騰的荷包蛋,他吃驚地問:“哪來的雞蛋?”“我們到附近村裏找來的。”吃著荷包蛋,陳剛毅眼睛濕潤了。

  他對同事們説:“我得了這種病,説不害怕是假的。但是,正因為得了病,我把名利看淡了,把生死、病痛看淡了。我就是想把橋修好,這是一種能給我帶來快樂的滿足。”

  往山體裏澆注混凝土獲得成功,陳剛毅看著與山體融為一體的錨碇,開心地笑了:“我們的大橋走上百年千年都結實。”

  大橋上部結構安裝開始了。按要求,每股鋼絲誤差不允許超過2毫米。陳剛毅執意爬上離地四五層樓高的錨道進行檢查。他走三步,喘口氣,一絲不茍,用了兩個多小時,把所有鋼絲的尺寸都檢查了一遍,這才放下心來。

  惦記著他的身體,惦記著他的病情,同事們苦口婆心,一次次勸告,陳剛毅卻説:“很多癌症病人不是病死的,是愁死的。你們不要把我當病人。”

  心繫高原,心繫“連心橋”。在兩年多的時間裏,陳剛毅以頑強的意志與病魔抗爭,7次化療沒有動搖他的信念,4次進藏,他以出色的工作在高原上樹起一座豐碑。

  2005年8月3日,角籠壩大橋按期完工,一座橘紅色的大橋飛臥在深山中。方圓幾十里的藏族、納西族鄉親涌到橋上,載歌載舞,歌頌共産黨給他們修通了“天路”。

  陳剛毅置身歡樂的人群之外,沿著大橋,邊走邊摸,345米的大橋,走了1個多小時。(完)

責編:吳田甜

相關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