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面] 梁雨潤:紀檢幹部
記者:您的考慮呢?
梁:我當時按説我的本意是要敬禮,我就起身我一個人出來,我説我一個人到靈前去給他敬個禮去。人們今天都在這兒看梁雨潤,梁雨潤帶人來解決這個事兒的,如果説大家説這個事兒解決不了,大家對黨有意見,共産黨是人的一個抽象的概念,你梁雨潤是一個具體的人。
記者:但是也有人從另外的角度來看,梁書記是因為有鏡頭在,所以我要去抬這一下。
梁:至今可能有人説梁雨潤在這兒作秀,但我總覺得,如果我不親自來抬,我不走向前去,這個事兒也可能導致這個人埋不了,但我總覺得今天我既然來了,我有義務把這個事兒處理好。
記者:你能管當然是好事,但這個事該你管嗎,歸你管嗎?
梁:老百姓他希望把他這個事解決了,其他人管了這麼多次,管不了,解決不了,所以説我要不給她解決,她可能就把這份冤情要帶到棺材裏頭去,咱為了不讓老百姓再跑了,不讓她再受冤了,我就把它解決了。儘管不是我份內的事兒,我也要把它管了。
記者:您説你是一把鋼刀,你的這把鋼刀敢碰什麼樣的硬呢,你的同級領導你敢管嗎?碰到你的上級呢?
梁:我可以説,處理了科局級幹部60多人,處理了縣團級幹部40多人,
解説:1998年10月,一位名叫史英俊的農民慕名找到梁雨潤訴説他的遭遇。三年前,縣公安民警以及法院、司法局個別幹警以史俊英不還銀行貸款為名,將他非法拘禁,並搶走他家裏價值6萬元錢的蘋果。史英俊為討公道,變賣了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不斷的上訪。而這個案子是縣裏主要領導查了多次都沒有解決的陳年積案,梁雨潤聽完史英俊的講述之後,第二天就到史英俊家調查情況。
記者:你去接手查這個案子,你不擔心薄了原來查過這個案的領導的面子?
梁:這個肯定有壓力,但過多地你説 其他領導怎麼處關係,考慮面子問題,那史英俊這個問題永遠也得不到解決。
記者:當時對你來説最難的是什麼?
梁:我把這人兩規之後,當時説情的人,可以説到現在不下一百人,縣上、地區也有人跟我説情,縣上也有人跟我説情,面對這種説情,也有我的老同學,通過我的老同學和親戚朋友跟我説情,面對這些問題我是一一拒絕,誰説情都不行。我們為人民群眾就不能怕丟官、丟人、丟命。
記者:怎麼會談到丟命呢?
梁:這隨時都有危險,被查對象,好像是今天你要和我過不去,我出去就砍了你們一家,原話都有這樣的話。
記者:您不害怕?
梁:這怎麼能不害怕?都是人嘛。但咱們在這個上不能因為咱害怕,你要辦這個案子,你如果説這個案子放鬆之後是損失黨的形象,紀檢幹部你見了害怕你就退縮了,所以我當時就開會,要堅定不移地把這個案子辦下去。
解説:梁雨潤召集相關部門的工作人員組成調查組,經過幾天幾夜的追查,涉案的五名犯罪嫌疑人全部歸案,分別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史英俊一家損失的6萬元錢得到賠償。拖了三年的上訪案有了圓滿的結局。
記者:從來沒想到要放棄?
梁:從來沒想到放棄,這個案子必須要一查到底。
記者:從來沒想到要動搖?
梁:沒有動搖,這個沒有一點動搖。
記者:您的意思在黨的形象和你自己的生命之間你可能會選擇前者?
梁:我當然要選擇前者,你説你干紀檢書記隨時都有可能危險,為什麼我們紀檢幹部要異地做官,不能在本地做,就是因為你本身本地人太熟,叫你到異地做官,就是要叫你在這兒面對一些腐敗作風,你敢於下手。
記者:面對這種恐嚇的時候,你有一句話給我印象很深,寧可被打死,也不要被嚇死。
梁:對,對,前面講了,我説我們紀檢幹部就是共産黨的一把鋼刀,我們在被查處對象或者説今天叫腐敗分子,我們在這些人面前不能裝熊包,寧可叫人打死,不能叫人嚇死,這就是我當時的原話。
記者:你的下級能理解你的話嗎?
梁:我的下級,這就是看下級也是看你上級,你只要堅決地、果斷地查,他們也就有勁了,你説咱每天都是抓人,見了案子就想抓人,我跟你説,他們也不會下很大決心。他們的一舉一動是看著你領導的一言一行。
記者:儘管是搞紀檢工作,但是你也不是生活在真空中的。
梁:肯定不是生活在真空中。我現在不過多地考慮,比如説提拔問題,領導對你感冒不感冒的問題。
記者:您不在乎嗎?
梁:我目前我不在乎這件事兒。
記者:你又不在乎陞官,又不在乎領導的看法,那你在乎什麼呢?
梁:你説現在人家老百姓天天圍著你,你説你不給老百姓解決,新聞媒體把你説得這麼好,你説老百姓對你是期望,你説新聞媒體對你報道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