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會客廳》：我參與“應急條例”起草
央視國際 (2003年05月12日 19:20)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你好！觀眾朋友，歡迎收看《新聞會客廳》。相信很多觀眾朋友在今天的各種新聞中都已經知道了，今天《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應急條例正式公佈，在急事急辦、特事特辦的前提下，這一個條例是如何出臺的？背後都有怎樣的故事？我們一起關注一下。
解説：今天，國務院總理溫家寶正式簽署國務院令，頒發《中華人民共和國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應急條例》（一） （二）。這部法規從開始起草到國務院常務會議審議，一共只用了二十天時間，是我國建國以來出臺速度最快的一部法規。4月1號，國務院副總理吳儀視察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第一次在公開場合提出應急機制的建設問題。吳儀的這番講話被輿論評價為“我國公共衛生事業上新的轉捩點。4月14號，溫家寶總理在國務院第四次常務會議上同意建立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應急機制。4月15號，國務院法制辦緊急部署法規起草工作。
宋瑞霖，國務院法制辦教課文衛司副司長，負責該條例具體起草審查工作，親身經歷了一部非典時期非常常規火速出臺的全過程。
宋瑞霖：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要大幹一場了，所以有躍躍欲試的感覺，但是另一方面也感覺很沉重，國務院常務會議決定搞一個具體的行政法規，我工作了18年，還是第一次，因此我當時一種感覺就是從明天早上八點鐘開始，我就會捲入到防治SARS鬥爭當中的中心點去了。
解説：4月16號，國務院法制辦正式確定參與法規起草的相關專家名單。4月17號，20多位專家入住北京金龍苑賓館，不分晝夜開始進行法規起草。4月18號，也就是48小時之後，法規完成條例徵求意見稿，進入廣泛徵求意見的過程中。5月7號，國務院第七次常務會議審議條例並原則通過。5月9號，國務院總理溫家寶正式簽署國務院令。5月12號，法規正式頒布。《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應急條例》共有五章54條，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以下幾條：
1、在突發事件應急方面，明確規定從國務院到各省都要設立指揮部，遇到突發情況要有最快、最專業的反應，而不是臨時搭建一個班子。
2、在疫情通報方面，條例規定，省政府在接到突發事件報告後，需要在一個小時內向衛生部報告，並有責任通告毗鄰的省、市，如有謊報、延報和瞞報等情況，各級政府及有關部門的主要負責人將被處以撤職或降職處分，更嚴重者，要依法承擔刑事責任。
3、在公眾非常關心的隔離問題方面，條例規定需要接受隔離的病人和疑似病人等高危人群，應主動配合有關部門實施隔離，拒不配合者，將由公安機關依法實施強制措施。
【演播室】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今天我們《新聞會客廳》請到了兩位客人，第一位其實在短片中已經認識了，是國務院法制辦科教文衛法制司的宋瑞霖副司長，非常歡迎您。他整個參加了這次急事急辦、特事特辦前提下整個條例的出臺過程。第二位我們的客人是中國疾控中心研究員陳寶珍先生。等於説陳先生已經從事疾控和傳染病防治監督工作30多年了，對這個條例也有很多具體的提議，並且也被採納，也參與了這樣的過程。
宋司長，您是哪天得到這個指令，用您的話來説要捲入到這個中心裏頭來了？
宋瑞霖：4月14號下午召開國務院常務會議，那天我記著常務會議，大概結束是6點10分了，大概是那個時間，因為那個時候我們單位和中南海非常近。曹主任回來了，他看我沒走，他就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他説宋瑞霖，你們現在馬上要接一個工作，就是總理已經決定要立刻起草《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條例》。他説你要有一個思想準備，今天就給了我一個任務，他説你好好琢磨一下，明天我要具體安排。我回到家裏面大概正好是《新聞聯播》要開，我就沒吃飯先坐著看《新聞聯播》。結果使我大吃一驚的是，制定一個條例由國務院規定本身就已經很重要了，在《新聞聯播》裏又向全社會公佈國務院要搞這麼個條例，這一下子我還沒寫一個字的時候，全社會都知道我們要幹什麼。所以不僅僅有領導工作上的壓力，我們感覺還有社會上的壓力，所以那個時候我就想，這個活，因為名字已經不用我們想了，起好了，總理給起好了。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有了封面了，也有了最後一頁了，但是中間這塊沒有。
宋瑞霖：沒有，一個字也沒有。使我感到這種壓力特別大，所以第二天我們早早就都到單位，果然八點半鐘曹主任就召開了有關人員的會議，佈置，要馬上成立一個工作小組，而且我們是打破常規。曹主任講，國務院常務會議針對SARS防治工作要搞一個應急條例，我們自己首先要集起來，等我們下午兩點鐘，衛生部的法監司以他們為主體，那個時候已經請到了陳老師，在會議室裏我們就成立了起草班子。第二天我們首先就被隔離了，所以北京市第一批隔離的人，其實不是病人，是我們。第二天一早，大家都到銀龍苑賓館報道。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陳先生，剛才宋司長已經談到了，15號下午兩點多已經通知到您了，您在此之前是否有預感？
陳寶珍：當時我正在做著一項工作，就是艾滋病中長期規劃的評估的方案，讓我協助進行修改。11點半就接到我們疾病控制中心辦公室同志説下午要到衛生部去開會，所以我趕快把手中的活兒交了，但是我不知道是什麼任務，我就去了。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當您知道要幹這件事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什麼？
陳寶珍：當時我覺得抗擊SARS這個形勢非常嚴峻，應該就是説國家有關部門應該有一個規矩，來積極地控制SARS傳播和蔓延，所以我覺得當時的任務也是很重的。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也就做好被隔離的準備？
陳寶珍：這個是絕對的。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宋司長，咱們從隔離開始，一直到整個草稿出來只是很短的時間，一到銀龍苑首先幹的事是什麼？
宋瑞霖：我們到銀龍苑以後首先要請專家來，幹嘛呢？介紹情況，介紹全國的防疫形勢，介紹一下面對的問題。我們只有聽了這些介紹之後，我們腦海裏才能夠首先勾勒出一個基本的框架，要做什麼，規定什麼，否則的話，我們就無從下手。所以16號這一天，我們是基本聽專家介紹情況，大概那天有十幾個專家，分別給我們把詳細情況都給介紹了一下，使我們有了一個總體的，因為突發公共衛生事件要比SARS寬廣得多，SARS僅僅是其中之一，我們現在還有其他重大傳染病問題，還就重大的食物和職業中毒的問題，還有不明原因疾病的問題，還有其它可能危害公共健康的這些事件的問題。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比如説海城的中毒事件已經在那段時間已經引起了關注。
宋瑞霖：沸沸颺颺。我們就是要通過這些具體的事例去分析，我們的工作就要從非常多的片斷給它理出一條規律，那麼這條規律再濃縮成一個語言，放到我們這個條文裏。所以我們在聽取了專家的介紹以後，我們的腦子中大概就出了現在你們所看到的這應該是六個章節，有一章是負責，前五個章節大致我們的框架就出來了。所以第二天我們就是研究框架。17號這一天上午，大家把每一個章節應該規定什麼內容和我們這個條例應當不要丟掉什麼內容，進行了討論，這個時候的思路是很明晰了。到了下午我們就想分組，因為如果有五章我們15個人的話，大家都一章一章這麼寫，效率是很低的。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當時陳先生分到哪個組？
陳寶珍：我分到應急處理組。這個就是宋司長、史司長他們當時給我們列了一個時間表，實際上這個分組就是説等於是承包了，所以當時各組也有一股勁，這壓力很大的。明天你們都拿出條款了，你拿不出條款了，這個等於沒完全任務。所以我們這個就一直到晚上12點多，我和他們法制辦的李處長，還有我們一個謝楊同志我們三個人是一個小組。應急處理就是從整個處理的程序應該是一個什麼樣的模式，一條一條的。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當時在房間裏？
陳寶珍：我們在每一個住的銀龍苑賓館的就是房間裏，就是客房裏。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等於説那一天基本上沒出門？
陳寶珍：沒有出屋。
宋瑞霖：到21號都沒出屋。
陳寶珍：都沒有離開這個地方。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那我算了一下剛才的時間表。其實你是16號到了之後先聽專家講了一天，18號早上各個組織提前工作，把所有條款拿出來，給了他們一天一夜的時間。
宋瑞霖：對，18號我們就開始全體同志看著墻（起草）了。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為什麼叫看著墻？
宋瑞霖：因為我們沒有時間去打印出來，比如説我們15個人打印15份大家再分別看，我們全拿電腦。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連這個時間都沒有？
宋瑞霖：沒有了，我們就把它輸入，用現代的技術用投影儀打到墻上，全體同志坐一個長條桌，看著這個條款，然後這個條款應該怎麼改，你有什麼意見他有什麼意見，當然我們是作為一個抓總的，最後大家意見完了之後，我們要確定應該怎麼改，採納哪個方案。所以我們後面的四個半天兩眼就盯著那個墻度過了。所以真正到了19號下午的時候，我們眼睛看字已經是花的了。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陳先生呢？尤其您歲數比宋司長大，連盯好幾天墻是什麼感覺？
陳寶珍：我就是靠邊坐，上遠處，因為越遠越清楚，當時反正也有疲勞的感覺，但是很興奮。我雖然60多歲了，但是跟他們一直堅持。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睡幾個小時？
陳寶珍：第一天基本上就沒怎麼睡，因為他興奮啊，12點多了，打破了以前的生活規律了，所以也就睡兩三個小時。但是老琢磨這個事情，我那一章還有什麼沒有完善的地方，還應該規範一些什麼。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即使躺在床上，腦子中全是條款？
陳寶珍：全是條款應該什麼內容，合適不合適，都是這些。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如果説陳先生躺下腦子全是條款，您那兩天腦子裏全是什麼？
宋瑞霖：我可能比陳老師的壓力還稍微大一點。因為我們作為&&單位，我又作為&&人之一，我特別清楚地記得我們曹主任他是過去當兵出身，他在給我交這個任務的時候他有一個動作，他指著我，他説你要負起責任來，要保證完成任務，我就要看你拿出的東西。這樣一來的話，我就不僅僅要把條款起草好，你還要保證質量，因為立法是要講究科學的，我們儘管用了這麼短的時間要拿出個東西來，你不要拿出以後被人家説，我們是拿出國務院，現在看到是總理簽發的國務院令。我們如果不慎重、不嚴肅，就是中國政府不嚴肅，就是中國這個國家不嚴肅，所以從我們來説，我們腦子裏總要有根弦，就是千萬不要出錯，千萬不要因為我們一時的感情衝動。我們現在很解氣，什麼都寫上去了，但是實質上立法者要的恰恰是理智，越是在別人都憤怒的時候你越要冷靜，你不冷靜，就不可能分析出裏面的規律，你就不可能找到一個主要的線條。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憤怒什麼？解了什麼氣？
宋瑞霖：因為在我們防治非典的初期，在一些地方確實出現了一些問題。主要就是一個信息不暢通、統計數字不準確、反應遲緩，造成了一些被動局面。而這個被動局面不是某一個人的問題，是對國家的損害，作為一個公民，作為像我們工作在國務院機關的一個幹部，我們首先想到的，就是國家遭受這個損失怎麼辦，你説不憤怒、沒有感想，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沒有這種憤怒，也就激發不起來我們所謂陳老師講的那個興奮，就恨不得一天就幹完，然後就能報給總理。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這時候您説的理智。
宋瑞霖：要理智，我們必須要很理性地看待這個問題。因為就像一個人一樣，你著急，你讓他從中央電視臺五分鐘之內跑到天安門的話，那等於沒跟他説一樣，因為他不可能做到，如果他做到了，你就逼著他在造假。我們現在要在他能夠做到的情況下，要求他必須要做他應該做的事情。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陳先生從專家角度説情感與理智應該進行怎樣的結合，因為你負責一個章節，同時又看到其他人弄其它的章節。
陳寶珍：我認為咱們的法律都是我們的工作經驗的總結，這是一個科學的經驗的總結。比如説這個SARS，我們能夠儘快地預防控制它，能夠做到快速有效，要經過一個什麼樣的程序，採取什麼樣的預防控制措施才能夠達到我們預計的效果。這個非常重要。所以條例不是大家理解的就是管人的，你不這樣做要處罰你。不是這個意思。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這點也是大家所關注的。如果説宋司長承擔他們壓力在這塊，作為專家進入到條例起草過程中一個專家，您的壓力是什麼？
陳寶珍：首先我就是剛才宋司長談到一點，這個是一種特事特辦。他們兩個司長，就是史司長、宋司長，法監司的三位司長，還有一個助理巡視員。等於六個司級幹部都盯著，分組的時候是他們分的各小組，所以壓力也是很大的。當時特別是請專家給我們，就是説評價這個條例的時候，心裏也是，可別我那個章提意見太多了，或者説對我們整個條例提意見太多了。那就是説不成功，所以專家一肯定了，我們心裏就算一塊石頭落地了。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所以這方面涉及到它是你們工作一個結晶，算作是一個孩子，更重要是國家法律的一個孩子，一誕生就會迎接各方各面的一種評價。接下來我們就看一下這方面的內容。
解説：我國以前也曾爆發過多次公共衛生突發事件。去年9月14號，南京湯山投毒事件造成300多人中毒，42人死亡，充分暴露了我們在劇毒藥品的管理上存在漏洞。今年3月9號，遼寧海城發生豆奶中毒事件，2500多名學生不同程度中毒，海城市政府延報、瞞報事件真相，事發20天后，才在中央政府嚴令調查和全國媒體輿論之下公佈實施。而這次的SARS疫情，更加來勢洶洶，由於其不確定性、突發性，除了以往曾經出現的種種問題外，更出現了疫情上報、隔離患者、疫情控制和病房不足，給政府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因此，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應急條例在這個特殊時刻引起了社會各界的普遍關注。
群眾1：在談到瞞報或者不報，我覺得我比較關心對這些官員提出來的要求和對他們處理決定。
群眾2：可能欺報瞞報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但是有了法律約束的話，大家都客觀面對這個事實，這樣我們也能夠有一個正確的態度認識這個事。
群眾3：有的人出現隔離逃跑事件，我覺得首先是道德意識不是很強。現在法律規定了，我感覺這樣能更好的約束這些人。
群眾4：通過抗擊這次非典，我覺得醫護人員非常偉大，隨時有可能獻出生命。所以通過這次新出臺的法規，我覺得應該給醫護人員有所獎勵。
專家1：這個條例讓我們明白了，在發生突發事件以前，我們大家應該做些什麼準備，當發生了以後，我們應該怎麼去應對，我想這個條例給我們最重要的也是最基本的指導意義。
專家2：這個法規條例它不是被動的，它是一個積極主動的，只有這樣，一旦發生突發事件，你才不至於不知所措。
電話採訪：在條例中明確了各部門應負的職責，應該完成的任務和所參與的合作方式，使各個部門在突發衛生事件過程中相互配合，上下銜接，為更好應對出發事件創造良好條件。
專家3：我們這個條例不僅僅是針對非典，還是對其它各種各樣類似的問題，都可以採用條例進行處理，具有廣泛的這種意義。
【演播室】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宋司長，今天看到了已經變成了一本小書的條例，您的心情什麼樣的？
宋瑞霖：如果從一個立法者的角度來説，我覺得畫上了一個逗號，完成了這麼一個立法階段的工作。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什麼是句號？
宋瑞霖：句號還要看我們這個條例的實施，它的效果以及它所發揮的作用。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陳先生您看到這個條例心情什麼樣？
陳寶珍：我也是非常激動的，因為這個在新形勢下，突發公共衛生事件它的發生是不可避免的，那麼就傳染病而言，現在世界上面臨著非常嚴峻的形勢，所以1996年世界衛生組織總幹事曾經説，就是我們人類面臨著一場全球性的傳染性疾病的危機，任何一個國家都不可避免，也沒有一個國家能夠高枕無憂。所以我覺得制定這個條例，對我們今後的傳染病的預防，或者説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預防控制，是非常有實際意義的。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當這個條例通過的時候，您最得意的是什麼？
宋瑞霖：這麼説吧。國務院常務會議是5月7日召開第七次常務會議審議，五一期間我基本在辦公室度過，6號上班，儘管那個時候我們4月30號就報到國務院了，但那個時候我們的全部心思就是這個條例有沒有漏洞，國務院領導還會提出什麼。我們第一稿出來以後，馬上我們班領導曹主任就把它報到國務院領導去了，所以那天通過之後我們這些人吃飯，中午因為常務會議議題很多，到了中午的時候我們快12點吃飯，我們已經到餐廳吃飯去了，我們所有參與條例的同志聚在一起就在想，這個主任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麼差錯？那真是忐忑不安。事實就是我們吃完飯上樓主任這個時候正在打電話叫我們，很高興地跟我們講原則通過，而且總理提出了表揚，而且跟我們講，三條修改意見，讓我們趕快做。所以這個時候我們又開始急了，為什麼呢？我們在按照國務院的規則，原則通過以後我們要寫一個簽署報告，同時要給全國人大做一個備案報告，還要做一個國務院令，還要進行核稿，大概那個時候12點半了，接觸這個工作中午沒有休息，到五點鐘我們已經再一次向總理提出簽署，這就是5月9日，溫家寶總理簽署的那個報告，就是我們關於簽署《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應急條例》的請示報告，就做完了。所以我們又急了一晚，半天就幹完了兩天的事情。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大家在討論來討論去，吵架不吵架？
陳寶珍：這個也爭論吧，就是説對一些問題也進行爭論，但是最後像我也提一些建議，比如説有通報的問題，我覺得應該加上就是説將來應該向醫務人員、醫療機構通報疫情。因為過去我們比如傳染病的報告都是自下向上報告，就是説我們醫務人員是傳染病的法定的責任報告人，我們發現傳染病是向有關部門報告，有關部門向政府向上一級部門報告，但是很少把這個信息又反饋我們醫務人員。所以就是説在4月18號那個稿跟4月24號那個稿，還沒有向醫務人員通報這個條款。我就是等到24號徵求專家意見完了以後，晚上我又提出來了。當時宋司長採納了。因為這次SARS就是説在處理這個疫情的過程當中存在一個問題，就是説我們醫務人員感染得多，但是我考慮其中一個原因之一就是因為信息不多，因為他沒有思想準備啊，如果知道這個信息，是可以進行提前進入應急狀況，這是可以的。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損失反而減得更少。
陳寶珍：這樣就可以把損失減低。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等於您的這個意見被採納了？
陳寶珍：這個好像是被採納了。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另外陳先生，你還提了什麼意見也被採納了？
陳寶珍：這個倒不單純是我自己的意見，如果採納也是我們起草小組的共識，我所關注的有這麼幾個問題，剛才説疫情通報的問題，這是一個。一個就是説對醫務人員要給予表彰和鼓勵的問題。醫務人員在這次抗擊SARS的戰役當中，確實表現出了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態度。我們這支隊伍可以説是黨培養下的一支堅強的、有戰鬥力的隊伍，但是我覺得從國家來講，那麼要處理好這個關係，也就是説作為一個國家的權利和公民的義務，國家的利益與個人的利益這個要統一起來，就是説我們給他的獎勵和補償，這是應該的。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宋司長有沒有成就感？
宋瑞霖：應該説有。因為不管怎麼樣，我們儘管付出了辛苦，這20多天來我們從來沒有休息過，從來就沒有正點下過班，但是我們每一個同志，包括我們最基層的辦事員，他們都從來沒有説過累。現在都是我們周圍的同事説“哎呀，你們最近真累啊”，但是這些同志自己感覺不到累。我們現在很多同志説，早上起來比以前平均要早起一個半小時。就是成了生物鐘重新再調整了，晚上現在睡得晚，早上起得早，中午還來個睡不著，就是始終在這麼一種，不是焦慮，是一種亢奮、期待，期待什麼呢？期待著我們的SARS疫病的防治工作早日取得決定性的勝利。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陳先生在整個過程中是否會想到一個詞“歷史”？因為你們這個東西將來是要面對歷史的。
陳寶珍：我們這個法律它所規定的條款是我們過去就是處理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經驗的總結，應該是科學的，這裡面也包含著國外的一些經驗。所以我覺得應該是負責任的，這個條例應該是比較符合實際。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接下來我們要進入到我們互動提問時間，有很多觀眾朋友聽説你們二位來，通過網上提問向你們問一些問題。宋司長這個問題非常有意思。説“目前這個條例出臺了，相信大家都會重視它，因為有非典在這兒。如果非典過去了，這個條例又被大家扔在書架上落了灰塵，怎麼樣？”我估計問的意思不是落了灰塵，而是説時候一過，大家又不重視。
宋瑞霖：所以我們在這個條例裏面，為了防止這個，所以有的同志問我，説你們搞了一個非典條例，我説不是。搞了一個突發事件條例，沒有突發事件就沒用了。其實不能這麼去理解。我們突發事件條例強調了一個原則，什麼原則呢？叫預防為主、常備不懈。常備不懈體現哪兒？我們這裡有一條規定，縣級以上人民政府要採取措施，要抓好科研工作，這是一個平時的認識。然後要做好物資儲備，設施、設備，其他物資儲備，而且還特別規定要把它所需經費納入本級財政的預算。什麼叫預算？預算就是沒出事的時候才叫預算，出了事了那就叫撥款。
新聞會客廳主持人：叫緊急撥款。
宋瑞霖：所以不存在或者説不應該存在我們這部條例被束之高閣，好像只針對非典的。確實，它是我們防治非典的法律依據。
責編：白秀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