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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故事讓人落淚 記防治非典的醫務人員

央視國際 (2003年04月17日 10:36)

  解放日報消息 :

  這樣的故事,讓我們在採訪中,潸然落淚。

  昨天,在上海市傳染病醫院與上海市肺科醫院的小會議室裏,記者與4位正奮戰在防治“非典”第一線的醫務人員直面交談。

  卸下沉重的防護服與防護鏡,他們的臉上,疲憊與平靜奇異地並存。

  為了戰勝死亡,必須直面死亡的威脅

  孫洪清(上海市傳染病醫院感染科副主任醫師,50歲):第一次對“非典”有感性認識是來自一個電話:“你一定要好好地保護自己啊。”電話那頭,是已經感染了“非典”的朋友———廣州市第八人民醫院感染科主任蔡衛平。  

  第一次與那個女病人打照面,情況很不好:口唇青紫、體溫39.2℃、呼吸急促,連話也説不動,每分鐘心跳臨近極限,只有48次。

  廣州傳來的消息一樣失望:消毒幾乎不起作用,也沒有什麼特效藥,醫護人員的感染率很高。特別是插過管的醫生,幾乎都感染上了。距離太近,插管到病人氣道時,氣流會直接噴到臉上,氣道分泌物會飛濺出來,大部分醫務人員都是在這個環節被感染的。進隔離病房前,我與院領導開過這樣一句玩笑:如果我犧牲的話,你們要追認我為烈士。雖然是玩笑話,倒也存了這個心。  

  上陣的時候心裏根本沒底。但病房就是戰場,做士兵的一定得衝上去;做醫生的,只能想四個字:救死扶傷。不是親身經歷,根本體會不出與死亡擦肩而過是什麼感覺:呼吸機一頭連著病人,另一頭的出口恰恰對著醫生的面部,病人呼出的高濃度病毒直接就噴到你臉上;病人一劇烈咳嗽,面罩非得拿掉,分泌物會直接飛濺到你的臉部,口罩上、防護鏡上,全部都是……  

  真虧了廣州的醫生,他們的經驗為我們鋪了路:儘早使用大劑量激素與無創面罩加壓吸氧,果然十分管用。四五天后,病人胸片開始有好轉跡象,體溫正常了;10天后,呼吸機用量少了;現在,病人已經可以脫離呼吸機,用鼻導管吸氧了。  

  要戰勝死亡,必須有面對死亡的勇氣。到今天,我可以寬慰地説一句:防治“非典”雖然至今沒有特效藥,但是,只要早發現,通過綜合治療,我們完全有能力挽救病人的生命。

  她們無聲地望著我時,害怕從心底泛上來

  崔潔(上海市傳染病醫院感染科護士長,33歲):我們一班7個人,4月初進了隔離病房後,再沒有出來過。7個人24小時3班倒,睡覺就是和衣而眠。

  我的壓力是雙重的:既有搶救病人的壓力,也有保護大家的壓力。進來前,院長是下了死命令的,不能倒下一個人。難度真的大,吸氧、插胃管、用血管鉗鉗住生理鹽水棉球漱口,都要掀開面罩直接面對病人;每天為病人擦身、擦臉、梳頭,都是直接接觸;連排泄物都是我們處理的,用4%的全氯清洗液浸泡2小時,再進行沖洗。你想,20多歲的女孩子,怎麼會不怕?靠什麼堅持下來?就一個念頭:我們面對的是人,不是産品,不能輕易放棄。  

  最恐怖那次是護士曹蓓蕾發燒,晚上輪到她值班,因為病房得通風,她就坐在風口旁,守了整整一晚。第二天一早,體溫就上去了:37.5℃。大夥兒一下子就傻了,鴉雀無聲地望著我,我心裏能不“發毛”?幸虧是虛驚一場。這件事讓孫醫生加強了防護意識,後來晚上值班時我們就多了件棉大衣,8小時一班也改為3小時一班,保證休息時間,才能有良好的體力支撐下去。  

  兒子打電話來時,有點想家

  王芳(上海市肺科醫院外賓隔離病區護士長,31歲):我們醫院是收治外籍、境外人士的定點醫院,前後收治了7位觀察患者。我一直都不怎麼害怕,你想,我戴兩個口罩28層,病人戴口罩有14層,加起來有42層防護,怕什麼?  

  護理外籍病人不容易,他們自我保護意識強,每次吃藥,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有次喂病人吃中藥,護士不會翻譯,靈機一動脫口而出: CHINESE COFFEE ,讓病人哈哈大笑。還有一次,要“溫一溫”中藥,護士解釋不了,最後翻成“把藥放在 WATER 裏 HEAT 一下”,這樣的洋涇英語,虧人家還聽得懂,你説好不好玩?  

  怕苦、怕危險,倒真的不怕,但是,怕委屈。我們14樓病區有段時間成了“特區”,送東西的人不敢上來,送下去的衣服又沒人敢碰,別人遠遠地看到“粉紅色”(14樓特需病房護士服顏色),就像看到了瘟神,避之不及。這時候,心裏別説多委屈了。進隔離病房後第一次哭,就是為了這事,後來還給醫務科長吃了頓“排頭”:“這點委屈也不能受?還選擇這一行。”  

  當然也有開心的時候,看到病人一個個康復離開醫院時,是最開心的。像最早進來的那個英國病人,走的時候一直拉著我的手,都不肯走。還有就是6歲的兒子打電話來的時候,“媽媽,你快點回來吧。”那時候,有點想家。  

  擔心,懷孕的太太一個人回家

  李愛武(上海市肺科醫院呼吸科住院醫師,31歲):記得以前做醫學生時,宣過誓:無論何時何處,無論男女或老幼,無論高貴與卑微,我之惟一目的,為病人謀幸福。當時感受沒那麼深,兩個星期住在隔離病區,有點感覺了。  

  太太6月份要生孩子了,醫院抽到我的時候,確實覺得“不方便”。但是,英語熟練的呼吸科醫生不多,我沒有選擇的餘地。平日裏,兩個人就靠手機聯絡,發發短消息。今天太太的短消息比較體貼:“要吃好、休息好,注意安全。”前兩天可就沒這麼客氣了,你看看:“我配好鑰匙了,洗衣機今天下午要修,你什麼事情也不管。”  

  她現在還在上班,每天回家起碼要走半個小時的路,以前,我有空都會去接她下班,現在,她只能自己一個人走了。前段時間,病區有7個病人,忙得不可開交,沒時間想。現在,病人少了,空下來的時候,怪擔心她的。  

  吃、睡都在病房裏,還與病人交上了朋友。聽説我太太懷孕了,那個英國病人還一個勁地問我喜歡男孩還是女孩,説他家裏有兩個丫頭,和爸爸親著呢。可我,還是希望太太能生個兒子。

  經歷的是生死考驗,敘述的是平靜話語。他們,其實都是普通人。但是,上海防治“非典”的兩個記錄:病人“零死亡”記錄與醫務人員“零感染”記錄,是他們創造的。面對著這些,情不自禁地,你會感動,會欽佩———一種偉大而崇高的情感,會油然而生!

責編:陶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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