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1月29日星期五播出
主持人 李峰：今年9月份，福州馬尾經濟文化交流合作中心經貿考察團一行，赴馬祖進行了為期3天的考察交流活動，並與馬祖有關方面簽訂了5項經貿合作協議，沒想到這卻引起了台灣當局的極大“關注”，先是派人阻撓、干涉，然後以所謂“違規”為藉口，揚言要做出處分。事件至今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在馬祖民眾的強烈反對聲中，所謂“處分”的決定不了了之。那麼“兩馬”之間究竟簽訂了什麼樣的協議？台灣當局為什麼會對民間的經貿協議做出如此強烈的反應呢？
馬祖列島位於福州和台灣之間，距台灣本島114海裏，而距祖國大陸最近處卻只有8000米，距福州馬尾港也不過33海裏。馬祖是附近海域36個大小不一的島嶼的代稱，其中以南竿島的面積最大為10.64平方公里，因為島上流傳許多媽祖的傳説，因而被稱為馬祖島。過去的五十多年來，馬祖一直是台灣當局與祖國大陸對峙的“橋頭堡”，實行軍事管理，直到1992年，才解除“戰地政務條例”實施“地方自治，軍民分治，還政於民。”因而馬祖的經濟發展比較落後。祖國大陸自1992年提出“兩門對開，兩馬先行”以後就一直積極推動福州馬尾與馬祖之間的交流合作。直到去年1月份，台灣當局開放所謂的“小三通”以後，“兩馬”之間才在人員往來等方面取得進展，今年5月份，為解決馬祖缺水的問題，馬尾曾成功的向馬祖運送了淡水。
今年9月份，福州馬尾經濟文化交流合作中心經貿考察團在馬祖進行交流考察時與馬祖各界達成了5項經貿合作協議，這5項協議的簽署，標誌著“兩馬”之間的經貿合作邁出了實質性的第一步。5項協議分別是《合作投資開發“馬祖旅遊接待賓館”專案意向書》、《合作開發馬祖商城協議書》、《合作辦展協議書》、《船舶代理協議》和《職專辦學投資協議書》。馬祖經貿文化交流聯誼會的陳振清副理事長告訴我們，這些協議的簽署，對馬祖當地經濟有很大的幫助。
馬祖經貿文化交流聯誼會 副理事長 陳振清：9月16號那天晚上簽訂的5項協議，純粹是民間對民間的，對我們地方經濟來講，有很大的幫助，我舉一個例子，三木集團希望在我們馬祖地區蓋一個三星級的飯店，站在我“民意代表”立場來講，我是樂觀其成的，我們馬祖地區現在正希望外界的資金能引到馬祖來，不管做任何意向的投資。
陳先生所説的建賓館的項目，是這5項協議當中投資額最大的，也是最引人注意的。福建三木集團要與馬祖八閩旅行社有限公司合作在馬祖開發佔地面積30畝，總投資為500萬美元的三星級馬祖賓館，這將是祖國大陸第一個登陸馬祖島的投資項目。為了推動這個項目的早日實現，陳振清先生在簽約後又多次來到福州，與三木集團做進一步地商談。據了解，福建三木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是一家大型上市公司，以基礎設施建設、房地産開發和國際貿易為主，公司總資産達到16億元，在祖國大陸的北京、上海、長沙和福州等地都設有子公司，這一次選擇在馬祖開發旅遊賓館是他們經過長期詳細考察之後做出的決定。他們認為，馬祖具有得天獨厚的旅遊資源，但是在旅遊設施建設方面太落後了，三木集團的陳維輝總裁告訴我們。
福建三木集團股份有限公司 總裁 陳維輝：因為他們真正做為現代旅遊的這些賓館，基本上是沒有，這一塊給我們感覺，空間確實很大。
在商談過程中，我們了解到，三木集團在簽署協議後，積極推進項目的落實，並成立了以副總裁為主要負責人的項目小組，這讓陳振清先生十分高興。而在5項協議中最早得到落實的是《船舶代理協議》，由於與馬祖相關公司簽署了代理協議，10月28日，福州馬尾華榮海運有限公司的“明德1號”貨輪運載1000噸河砂從馬尾港首航馬祖。實現了“兩馬”之間53年以來的首次貨運直航。這也標誌著“兩馬”之間的貨物貿易海上直航正式啟動。
馬祖經貿文化交流聯誼會 副理事長 陳振清：我想這個部分啊，我也感謝大陸這邊，發出這麼大的善意，砂石船我們已經講過很久了，因為我們馬祖那邊的地方建設，所有的砂石，由台灣進口，但台灣距馬祖有100多海裏，如果能從馬尾這邊砂石運回我們馬祖，在整個費用來講，可能要便宜一半以上，受惠的當然是我們馬祖的鄉親。
馬尾經濟文化交流合作中心 常務副理事長 雷成才：從這一段時間的情況看，幾個協議實施情況也是比較好的，比如説船務公司的代理，就是跟我們簽協議的那家公司，幫助我們代理，辦完了手續，現在已經走了五趟。
記者在負責運輸砂石的福州馬尾華榮海運有限公司了解到，簽訂《船舶代理協議》是航運界開闢新航線必須要做的事，公司俞振宏總經理告訴我們，他們不僅和馬祖簽訂了代理協議，和基隆、高雄也早都有這種代理協議。
福州馬尾華榮海運有限公司 總經理 俞振宏：船到每一個港口，都必須要有船舶代理，這樣才能為船舶提供服務。我們除了到馬祖以外，我們還到基隆，還到台中、高雄。
記者：那到基隆和台中這些港口也有這樣一個代理協議嗎？
福州馬尾華榮海運有限公司 總經理 俞振宏：對，因為按照航運的慣例，船舶到每一個港口，都必須要有它的船舶代理。
在“兩馬”各界人士的努力推動下，各項協議正在逐步落實，可是人們也許不會想到，它們的簽署和落實過程卻曾面臨著巨大的壓力。9月17日，也就是協議簽署後的第二天，當馬尾經濟文化交流合作中心經貿考察團按計劃離開馬祖返回福州的當天晚上，台灣當局在島內就向媒體放出話來，要對參與此次經貿活動的人員給予嚴厲處分。
馬尾經濟文化交流合作中心 常務副理事長 雷成才：9月18號，台灣的一些媒體，就已經公佈了他們（台灣當局）要對參與簽約的馬祖的鄉親，來進行處分。
據台灣媒體報道，“陸委會”公佈的處分內容包括，限制馬尾經濟文化交流合作中心鄭有光一行近期“入境”馬祖；停止接待考察團的旅行社辦理旅行業務；勒令解散馬祖經貿文化交流聯誼會；處分參與活動的公務人員。對台灣當局的所謂處分決定，很多人表示難以理解，尤其是參與此次活動的企業家。
福建三木集團股份有限公司 總裁 陳維輝：我們現在搞企業來講，我們都在吸引台資，吸引外資，我們都動了很多腦筋，怎麼吸引台資，按道理，大陸去那邊投資這是對本地很好的事情啊，我對這個事情現在確實不是很理解。比方説我們在那裏蓋一個賓館，肯定就會提升人去旅遊的願望，人流一去的話，一個人過去不要多，消費3000塊、5000塊，這是很正常的，這對地方經濟，我覺得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這個從我搞企業的角度來講，我感到沒辦法理解這種事情。
自從台灣當局放話要處分參與此次活動的人士之後，也引發了馬祖民眾的強烈反應，他們紛紛表示，“加強經貿往來，發展馬祖經濟，繁榮馬祖，何錯之有。”民眾反問台灣當局，臺商可以到大陸投資，為什麼大陸資金不能到馬祖投資？難道到馬祖投資就“違法”嗎？面對民眾的強烈反對，台灣當局的處分決定遲遲未能執行。
馬祖經貿文化交流聯誼會 副理事長 陳振清：我在10月2號下午三點鐘我坐飛機到台北，我5點鐘到“陸委會”，跟蔡“主委”當面報告這五項協議，蔡“主委”也開出很多的懲罰的條件，當初我在現場，一個條件我都沒答應。希望“陸委會”給我們馬祖多一點空間，不要泛政治化，不要用政治的方式來妨礙到我們兩邊鄉親任何一方面的投資，我希望我們政府，應該少一點政治，多一點協調。但是蔡“主委”站在她的立場，她的角度，跟我們的看法有很大的出入。
雖然面對來自台灣當局的阻撓，“兩馬”雙方還是在積極地落實各項協議，那麼他們為什麼要冒著風險來落實協議呢？馬尾經濟文化交流合作中心理事長鄭有光先生告訴我們。
馬尾經濟文化交流合作中心 理事長 鄭有光：應該説對馬祖跟馬尾，都很需要這种經貿交流往來，這麼近的地方，馬祖需要的一些砂石，還有一些建築材料，一些賓館的設施，這些他們都非常需要的，另外我們這些船直接到那邊，對馬祖來説，應該是受惠很多，作為我們也很想通過這种經貿的往來交流，來推動我們“兩馬”之間的其它的一些合作。
鄭有光理事長説，9月份的這次交流考察是他接任理事長後第一次帶團到馬祖。考察團一行17人，主要由福州市房地産、航運、貿易等業界人士組成，就在他們抵達馬祖南竿島的福澳碼頭時，他們就感覺到這次交流活動可能會受到阻力。
馬尾經濟文化交流合作中心 常務副理事長 雷成才：中午12點半到達了馬祖，下來以後，我們感覺跟以往不一樣，就是接待的氣氛上，馬祖的經貿文化交流聯誼會的理事長，就拉著我，説要出來照一張相，他説我們要對著橫幅來照一張相，那麼這個橫幅上面寫的是“熱烈歡迎馬尾經濟文化交流合作中心考察團蒞馬”，這個橫幅是挂在離碼頭有200米遠的，它的聯檢大樓的墻面上的。
就是這張看似平常的照片，其實在它的背後有著不一樣的含義。
馬尾經濟文化交流合作中心 常務副理事長 雷成才：我説為什麼以前橫幅都是挂在碼頭的前沿，為什麼這次挂在後面，他説台灣“陸委會”有要求，希望他們不要挂橫幅，不要舉行這個歡迎儀式，低調一點，但是馬祖鄉親在不顯著的位置挂了一個橫幅，我的理解是，對我們而言，又不失禮貌，對他們而言，可能會減少一下“陸委會”對他們的一些壓力。
更讓考察團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們抵達福澳碼頭的時候，台灣“陸委會”派來的4名督察人員也從台灣島趕到了馬祖。
馬尾經濟文化交流合作中心 理事長 鄭有光：當初我們剛去的時候，是沒看到，後來到快吃飯的時候，我看到了“陸委會”的一些官員在那邊，所以我就感覺到，這次經貿推動可能會碰到一些麻煩。
雖然有“陸委會”人員的干涉和阻撓，考察團還是按計劃考察了馬祖的各種大型基礎設施和港口情況，實地了解馬祖對砂石等建材以及日用品的需求和港口裝卸條件，為即將啟動的“兩馬”貨運直航和直接貿易做準備。只不過“兩馬”民間座談會和經貿合作項目簽約儀式有了點變化。
馬尾經濟文化交流合作中心 常務副理事長 雷成才：按我們原來的行程，9月15號的晚上，舉行一個座談會，座談會後要進行五個協議的簽約儀式，那麼馬祖鄉親也為這場座談會和簽約儀式也進行了充分的安排和佈置，後來因為“陸委會”有人參加，所以馬祖方面的一些人士就告訴我們，跟我們商量，是不是把這個簽約活動改期一下。第二天，到16號的晚上，我們在馬祖的企業界舉行歡迎我們的宴會之後，才舉行簡單的一個儀式。
其實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儀式也是頗費週折的，馬祖經貿文化交流聯誼會的陳振清副理事長告訴我們。
馬祖經貿文化交流聯誼會 副理事長 陳振清：那天晚上我們是避開他們（“陸委會”人員）的，我們吃完飯以後，由我帶著兩邊的投資者，我們在日光海岸做一個協議簽署的工作，“陸委會”那天晚上是不讓他們來的，第二天他們才知道。
解説：原本應該是皆大歡喜的經貿合作，卻引來一系列干涉和阻撓，甚至惹出要“處分”的軒然大波，雖然台灣當局最後不了了之，但是卻給“兩馬”交流投下了沉重的陰影。這其中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呢？
馬尾經濟文化交流合作中心 常務副理事長 雷成才：“陸委會”在處分參與簽約五項協議的決定的前面講了一段話，五個協議是“兩馬協議”的落實，“兩馬協議”的核心就是一個中國，他們設置的障礙背景後面，都是以統啊，“獨”啊，作為很重要的價值判斷，“兩馬”之間有一點新的合作項目開展的時候，他就非常自然地把這個問題挂鉤到意識形態上，挂鉤到政治上，所以就把這個事情越搞越複雜。
馬祖經貿文化交流聯誼會 副理事長 陳振清：我們五個協議純粹是民間的，我想“陸委會”太敏感了。
正是基於這種意識形態的思維，台灣當局從去年開放所謂的“小三通”以來，在政策上一直遮遮掩掩，這讓民眾在往來過程中十分不便，台灣當局也因此經常陷入尷尬的境地。但是在各界人士和福建沿海地區的努力推動下，局部往來還是取得了一些突破。對這次事件的後續發展以至未來的交流交往，他們希望可以有一個更好的結果。
馬祖經貿文化交流聯誼會 副理事長 陳振清：我該跟“陸委會”去請求的部分，我已經都講了，我想，我第一個，我要保護我的鄉親，第二個，我會跟“陸委會”繼續保持聯絡，繼續保持溝通，希望所有的傷害減低到最低。
馬尾經濟文化交流合作中心 理事長 鄭有光：不管怎麼樣，我認為還是要進一步推進“兩馬”之間的經濟、文化，以及多方面的交流和合作，這樣才能符合我們馬尾和馬祖鄉親的願望和意願。所以我們可能要在更大規模，另外就是更大範圍內推進這個經貿合作。
主持人：在採訪當中，馬祖的民眾告訴我們的記者，馬祖因為人口少，經濟發展受到制約，馬祖經濟發展的依託在福州，在大陸。目前，已有80%的馬祖家庭已經在福州置業，他們真誠希望台灣當局不要把民間的經濟問題政治化，讓兩岸的民眾可以得到一些實實在在的利益。（編導：王海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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