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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乓王朝


  一口氣接下了中國乒乓球隊、蔡振華、王楠三組拍片任務,本來覺得拍攝地點集中、人物成績突出,是個省力又討巧的活兒。可接下任務以後才發現:世界名隊+名帥+名運動員=一道大難題;更何況我並不是專職的乒乓球記者,要在短短的拍攝週期當中,抓住精髓又談何容易;而且這三組提名都是該項目的熱門候選,如果因為我的片子拍得不到位而有什麼閃失,那我的責任可太大了。懷著多種複雜的心態,我開始了拍攝工作。

  中國乒乓球隊

  要説最難把握的還要數獲得年度最佳團隊獎提名的中國乒乓球隊了。要在短短的兩到三分鐘時間裏表現這支40多年長盛不衰的隊伍,又怎麼能全面而精闢?

  在查閱了大量的文字和圖像資料之後,我不由得産生了一個疑問:這支隊伍獨霸世界幾十年的秘訣是什麼呢?帶著這個疑問我開始了採訪。

  對於輝煌背後的秘訣,領導、記者、教練員、運動員每個人都給了我不同的答案。讓我最有感觸的就是:乒羽中心副主任姚振緒和乒乓世界副總編夏娃同時提到的——中國乒乓球隊掌握了乒乓球制勝的規律。這讓人不禁聯想到了武俠世界,寂寞高手笑傲江湖,不管對手如何追趕,都難望其項背;於是對手發暗器、使陰招,但高手就是高手,身懷絕技,始終傲視群雄。我不敢肯定中國乒乓球隊是否達到了“東方不敗”的境界,但四十多年的成績證明:即使沒到那種境界,也差得不遠。由此我忽然理解了國際乒聯的一片苦心,長期獨霸江湖,不但高手寂寞,對手灰心,連看客也會覺得無聊。因此多改幾次規則,讓江湖重新洗牌,這樣高手、對手、看客就都有了繼續下去的動力。話又説回來,如果中國乒乓球隊真的掌握了制勝秘籍,就算規則再改,也是枉然。

  由於拍攝週期較短,我很難發現本質的東西,但卻有了一種不同以往的感覺。剛進入乒乓館的時候,我覺得這和其他隊的訓練沒有什麼本質不同,但陸元盛教練不冷不熱的一句話:“採訪可以,但不能影響訓練”,開始讓我有了不同的感覺。慢慢地隨著接觸的深入,我發現每個教練、每個隊員、每個動作、甚至乒乓球落在木制地板上的回聲,都隱隱地蘊含著一股霸氣。置身訓練館,你會發現自己被一種無形的氣息包圍著,有些透不過氣來。這又讓我不由得想起了最佳團隊獎的另一支熱門隊伍中國足球隊,它的霸氣是一種由外而內,從物質到精神轉化而來的;中乒隊的霸氣就有所不同,它是由內到外,從精神到物質慢慢散發出來的,所以這種霸氣更含蓄,也更容易讓人接受。

  中乒隊除了給我留下一種感覺,還有一個印象,那就是他們出眾的表達能力,而且好像越有名氣的運動員口才越好,這讓我在編片子的時候省了不少力氣。仔細想想:他們也是從小邊訓練邊學習,怎麼好像和其他運動隊的隊員就不一樣呢?於是想起了《新體育》記者的一句話:“中國乒乓球隊的整體素質普遍要高一些。”

  我是帶著疑問走進中國乒乓球隊的,到現在我也不敢説自己找到了正確答案。

  蔡 振 華

  在拿到拍攝計劃的時候,其中有一段介紹蔡振華的文字讓我心中竊喜,大意是:蔡指導十分配合記者的採訪,他會讓每一個採訪他的記者滿意而歸。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這一次出現了意外。由於一位記者為蔡振華安排了一天的工作日程,致使蔡指導十分不悅,拂袖而去。我的一位同事不幸跟著吃了挂落,碰了個不硬不軟的釘子。我從上海拍完帖亞娜回來,本來跟蔡指導約好的採訪卻莫名其妙地黃了,我正在納悶,同事好心告之了變化的原因,不禁有些氣餒,我怎麼趕上了這個“好時候”

  於是只好先從外圍入手,讓隊員和其他教練談談蔡指導,沒想到大家幾乎異口同聲地把他的執教風格概括為一個字“嚴”。這不免又加重了我的擔心,這麼一個“嚴”字當頭的世界名帥,又正在氣頭上,恐怕是不好採訪啊。

  這期間,正趕上蔡指導帶著隊伍奔赴各地比賽,在電話聯絡了一段時間以後,蔡指導終於同意了:“你們下週三上午來吧。”

  本來中乒隊每天上午八點半開始訓練,為了給蔡指導留下好印象,我們八點就趕到了訓練館。

  八點半,頭天晚上才從外地趕回來的蔡振華準時出現在了訓練場。在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之後,蔡指導主動走到了我們面前,“咱們開始吧。”這時候我一直懸著的心才算放下了。

  蔡指導的好口才讓我知道了隊員們出眾的表達能力是有傳承關係的;他的坦誠又讓我了解了執教嚴格背後的故事;不過這次採訪最大的收穫還是蔡少帥以自己的行動讓我體會到了“分寸”這個詞的內涵:做好工作是我們每個人的本分,每個人的“本分”並沒有輕重緩急之分,尤其是我們做記者的,採訪當中一定要把握好分寸,只有尊重採訪對象,尊重對方的工作,反過來自己才能得到尊重,工作才能順利完成。

  王 楠

  我採訪了不下十個人來談王楠,每個人都由衷地在説她好話。這十個人為我描繪了一個可愛的鄰家女孩、一位外柔內剛的乒壇女皇。

  但我對王楠的第一印象只是覺得她挺傲,有一種拒人千里的氣勢。通過採訪我才看到了王楠的另一面,當時我問她為什麼在九運會上摔拍子(這段採訪成片裏沒有採用)?王楠尷尬地笑笑,然後坦率地直視著我,承認自己失控了,之後她説出了只有拿到第一才算贏的巨大壓力。我覺得這時候的王楠才是真實而可愛的。

  在後期編輯的時候,我看到了王楠在生活、訓練、比賽當中的各種笑臉,在那麼巨大的壓力下還能保持燦爛的笑容,這讓我形成了自己對王楠的“完整”印象:她是一個可愛的乒壇女皇。(曹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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