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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燃燒的歲月》背後的父子情結 (6月24日)


  電視劇《激情燃燒的歲月》播出後,曾引起很多人的共鳴。特別是石光榮和石林,這對父子的矛盾衝突,格外引人注目。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電視劇的原作者石鍾山和他的軍人父親之間,也有著和電視劇中石林和石光榮相似的經歷。那麼,石鍾山又是怎樣理解生活中真實的父親“石光榮”呢?

  一、見了父親 噤若寒蟬

  1964年生於遼寧瀋陽的石鍾山,16歲當兵,現為武警部隊專業作家,創作有《父親進城》、《石光榮和他的兒女們》等多部作品。電視連續劇《激情燃燒歲月》播出後,“石光榮”這個形象給廣大電視觀眾留下了深刻印象。

  其實,在“石光榮”身上,有著石鍾山父親的影子。他們是同時代人,甚至是同性情的一代人。石鍾山的父親13歲當兵,曾任瀋陽軍區後勤部參謀長。雖然石鍾山大小也是個作家,而且擅長寫“父親”,父親卻從不看他的作品,甚至連《激情燃燒的歲月》這樣熱播的電視劇,他也不看。雖説這是自己兒子寫出來的,但對他來説,兒子現在從事的這個職業,還不如在部隊當個連長、營長更實際、更能鍛鍊人。他覺得戰鬥在第一線,是一個軍人必須經歷的責任。比起任何其它社會行當來説,他覺得只有軍人是個最崇高、最理想、最好的職業。

  同樣,現實生活中的石鍾山,對父親的印象也難以用慈祥去形容。他覺得父親更像是一位嚴肅的首長,只關心工作,不關心兒女家人。

  石鍾山姊妹5個,他年齡最小。在他幼年的記憶中,他就覺得父親的工作異常繁忙,每天晚上,他們兄妹幾人都睡了,父親才回來;第二天早上,等他們聽到電話響睜開眼睛時,父親已出去工作了。雖然父親是家裏的主要成員,石鍾山管他叫爸爸,可從感情上來説,他跟一個外人或一個客人沒什麼區別。父親脾氣暴躁,三言兩語話不投機就發怒吼人。父親吼起人來非常可怕,只要他那聲若洪鐘的一吼,就把石鍾山和他的哥哥姐姐們嚇得躲回各自的房間,大氣不出地噤若寒蟬。父親對石鍾山兄妹們説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們要不聽話、不老實,老子就把你們斃了。

  那時,部隊裏各級別軍官都可以帶槍回家,石鍾山的父親也是經常隨身佩槍。石鍾山印象最深的是,父親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槍從身上解下來,放進墻上挂的皮槍套裏。

  由於從小在部隊大院里長大,石鍾山的童年生活,幾乎和電視劇中那個調皮、倔強的石林一模一樣。而父親對孩子的教育也和其他人不同。他説男孩應該淘氣,男孩淘氣才聰明。有一次,石鍾山和一個小夥伴打架吃了虧,他非常不服氣地跑到一邊,使出渾身力氣抱起一塊大石頭,要去砸對方。可反倒被對方用石頭打破了頭。媽媽心疼地給他包著傷口數落著:“你這孩子,又闖禍了。疼不疼?將來頭上會落塊疤的。”小石鍾山脖子一梗説:“落一塊傷疤算什麼,我爸身上有18塊傷疤呢!”

  後來父親知道了,對他説:“作為軍人,爹佩服你的膽量;但作為爹,下次你再這麼幹,我就打斷你的腿。”石鍾山現在回想起來,那是父親當時對他的一種讚賞。

  稍大後,石鍾山覺得父親的骨子裏有一種“備戰”情結,總認為戰爭會隨時隨地爆發。他希望石鍾山長大後到部隊去,成為一名馳騁疆場,不怕流血、犧牲的無畏軍人,保家衛國。

  二、巴望父親 救苦救難

  初中畢業後,才16歲多一點的石鍾山,終於如父親所願,成了一名軍人,他參軍到了內蒙古赤峰市。入伍時是10月份,10月的東北天氣已很冷了,內蒙更冷,條件相當艱苦。

  石鍾山到新兵連第一眼看到的,是圍著院墻的凍白菜。那些已剝去了幾層菜葉後,如同胳膊粗的白菜,一層層地碼在那裏,像城墻一樣,石鍾山和那些新兵們都覺得納悶。在東北,一般蔬菜都儲存在地窖裏,那樣能保持菜的新鮮和濕潤。這在屋外成垛碼著的白菜,實際上是一個個已凍得像石頭一樣硬的冰砣子,只看到菜的顏色在裏面。就餐時,這冰凍的白菜煮熟後,戰士們一人一小碗。吃完飯大家刷碗時,看到裝菜的碗底有著手指頭厚的泥沙。但吃在嘴裏時,一個個都虎吞狼咽的,絲毫不覺。也難怪,新兵連的那些十幾二十歲的小夥子,訓練起來艱苦緊張,每天需要很多熱量,饑不擇食地什麼吃相都有,根本都來不及細細品味兒。那時,部隊每天早晨吃饅頭定量,不像現在能吃多少發吃多少;十六七歲的小夥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有的戰士一頓10個饅頭也不一定夠,可是部隊不可能給那麼多你吃。參軍後的這些經歷,讓石鍾山感到,部隊生活和自己從小居住的部隊大院的生活,相距甚遠。

  新兵連駐在山腳下的平房裏。平房離山腳太近,太陽被大山隔著,直至每天上午11點鐘後,新兵們才能見著太陽。新兵宿舍是40人住一間,上下大通鋪,各睡20人;排長的單人床在戰士們對面。當時室外氣溫零下40幾度,即使是在屋裏也冷得像冰窖,每個屋中間燒著個火爐。石鍾山的排長是朝鮮族人,愛吃辣椒,常把辣椒放在茶缸裏,在火爐上煙熏火燎地煮辣椒水,他不斷在半夜裏喝辣椒水禦寒。

  石鍾山所在部隊的兵種是空軍,他原以為總有一天能夠翱翔藍天,他覺得空軍就是跟飛機聯在一起的,哪怕不當飛行員,幹地勤也能遙望藍天,親眼目睹飛機一次次升起、降落、飛行。但實際不是那樣。他們是空軍雷達兵,只能天天在荒郊野嶺的雪地里長駐訓練、站崗放哨,非常艱苦,尤其是在新兵連這段時間更是如此,石鍾山第一次感到自己遭遇了人生的重大挫折。那段時間,石鍾山覺得自己像是被遺棄在一個荒島上遭受磨難。

  作為家裏最小的孩子,石鍾山給母親寫信,希望通過父親的關係,給自己調個工作,他不敢跟父親説。母親收到信後,就像電視劇中寫的那樣,不斷跟父親説:“孩子的歲數小,受不了,你是不是想法找人打個招呼,調一調?”石鍾山當時覺得,給自己換一下環境對父親來説,也就是一個電話或一張條子的輕而易舉之事。他滿懷希望期待著父親的回音。

  三、父子彆扭 越鬧越大

  石鍾山沒想到事與願違。父親不但沒找人給他換個環境,反而説:“石鍾山是我的兒子,應該讓他到最艱苦的地方去好好鍛鍊。”反而把石鍾山調到了更為艱苦的雞鳴山哨卡。石鍾山對父親的這一舉動大惑不解,甚至懷疑自己是否是父親的親生兒子?不然,父親怎如此對待自己?這事造成了石鍾山父子之間第一次大的矛盾衝突。

  當時,石鍾山所在的新兵連,已有些人鑽門路陸續地離開了那個環境惡劣之處,被調到條件好的單位去了。若是沒有對比,大家一起參軍,一起在新兵連受訓,一視同仁,也就無所謂了。別人能做這事,我父親為什麼不能?石鍾山覺得非常委屈、失落、不平衡,不由對父親産生了一種怨恨心理。

  父親的拒絕激起了石鍾山心中的倔勁,他決定不再求助於父親,走自己的路。2年後,他終於憑著自己的努力考上了軍校。石鍾山不找父親幫忙了,可父親卻找他的“茬”。

  上軍校後,一年兩次的寒、暑假,是石鍾山難過的時光。放假了,是否回家?他每每難以決定:回家?他不願面對父親;不回家?學校放假都沒人了,不僅沒法生活,還會引起別人無端的猜測:大家都回家了,你為什麼不回家?沒辦法,石鍾山只有選擇回家。

  這時,石鍾山的父親已離休了。從13歲就參軍打仗的父親,一輩子戎馬生涯,突然離開了部隊,閒居在家,心裏很不平衡,在家裏看什麼都覺得不順眼。石鍾山的回家,更使父親的眼裏增加了一個障礙,兩人常鬧磨擦,父子間的隔膜更大了。

  離休之後的父親,就像電視劇中“石光榮”一樣,大部分時間都花在種菜上。石鍾山軍校放假回到家裏,父親對軍校放假的方式不理解,對軍人一下放個把月的假感到不可思議。他覺得作為一個軍人,回家待個三、五天看看就可以了,哪能住這麼長時間。

  石鍾山回家的頭3天,父親的情緒還很正常。3天過後,父親就開始不斷地翻日曆,不斷地問石鍾山:你幾號走啊?石鍾山説幾號幾號走。父親一聽,狐疑地自言自語道:哪有部隊放這麼長時間假的?一個戰士探親就10來天時間。於是,就不斷找石鍾山的彆扭,怎麼看他都不順眼。石鍾山出去也不是,在家裏也不是。若出去會會朋友、看看過去的同學,父親就説:你天天去跟那幫狐朋狗友在一起幹什麼?回家就在家裏待著。”可看到石鍾山在家,父親又不順眼了:“天天在家呆著看書看電視,那書有什麼好看的,電視有什麼好看的!你要做自己該做的事。”説穿了,父親就是要石鍾山回部隊去。

  回到家裏的石鍾山,對父親“左右皆有理”感到無所適從,不禁心生一種莫名的情緒。

  四、品味父親 回味無窮

  讀軍校時,石鍾山因為放假回家而遭到父親的“非難”,以至他厭倦回家。雖然家裏有母親和其他哥哥姐姐,為了躲避父親,石鍾山儘量不回家。這使得父子間的矛盾進一步激化,並彼此都不願意妥協。

  那時候,石鍾山希望年老的父親,能夠變成一個他所理想的和善老人,能夠走進他的內心世界,和他一起坐著促膝交談,和顏悅色地播灑著清風細雨,在娓娓的言語中進行兩代人之間的溝通,哪怕之後有些失誤、矛盾都無所謂,重要是能互相傾訴、互相傾聽。

  有時,父親也和石鍾山做一些交流,但每每開頭第一句話就是説:我們當年如何如何,如何打日本鬼子,如何抗美援朝,如何……講的都是這些東西。此時,石鍾山在一言不發地“洗耳恭聽”中,覺得眼前説教的父親與自己心中期望的父親相差甚遠,那言行舉止簡直就是“背道而馳”,心中不由深感失望。

  隨著時間的推移,父親已習慣了離休生活。而這時的石鍾山也已經人到中年,有了自己的孩子,這使得他得以重新審視自己和父親的關係。有一個下雨天,回到家裏的石鍾山,因為一件生活中細枝末節的小事,又跟父親吵了一架,一氣之下,他收拾了東西就要走。當他提包下樓摔門離家,走出大門後,不禁下意識地回望了一眼。就是這一眼,使他對父親的看法有了改變。他看到父親正躲在陽臺上的一棵盆栽芭蕉樹後,拄著棍子在目送著他,那眼神裏分明閃動著一種憐愛和歉疚之情。立時,他鼻子一酸,淚水模糊了雙眼。

  以前,石鍾山認為:自己這麼多年走過的道路,沒有靠父親或家裏任何點滴的照顧和幫助,全都是自己獨自拼搏努力走過來的。從新兵連開始,自己就下定決心努力奮鬥,哪怕是前面的道路上有一塊巨石,也得靠自己的力量掃清障礙,開通道路。靠著這個信念,他一路前行地走下來,直至成為一個作家。

  這個意外發現,使石鍾山內心受到很大震動。他開始從另一個角度來體會父親,於是1997年他開始創作《我的父親》系列小説。那期間,石鍾山在冷靜地審視父親、回顧自己,有了許多新的發現。他以一個作家的探測之心,開始逐漸地去了解父親,體悟父親的良苦用心。

  如今,也是人到中年的石鍾山,再回頭看當年也是中年的父輩時,他覺得父親那代人的精神很崇高,他崇敬他們。認為我們的國家、我們的民族,需要父親那代人的那種精神,如果我們這代人能把父親那代人的那種精神繼承下來,就會受益匪淺。我們國家、民族的希望,就會越來越大。我們這代人,甚至包括我們下一代人,仍然需要“石光榮”的那種果敢質樸、剛正堅韌的精神,去感召、呼喚我們更加幸福的未來。

  如果現在要石鍾山對父親説一句話,那麼他所説的是:感謝父親,教會了我怎樣生活。

  石鍾山的又一部關於父親的作品《軍歌嘹亮》,就要播出了。他希望年已84歲的父親,這次能看一看。

  有關詳情請看今日央視10套21:20和1套次日淩晨1:40《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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