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捍衛天職的軍中“女神” (5月24日)


  寒冷冬天她不肯臥倒在水坑裏

  離開荒漠深處的導彈部隊已經十幾年了,但是每年“八一”建軍節前後,她都會接到來自祖國各地的電話。在那些堅強的男兒眼中,她是軍人鋼鐵特質和女兒溫柔本性的奇妙結合,具有永恒的魅力──

  董葆華當兵時年僅15歲,憑藉出眾的相貌、氣質和優美的嗓音,以及高干家庭的良好教育,她被選為中國軍事博物館講解員,其後經過嚴格的篩選成為導彈基地工作者中最年輕的一員。火車載著年輕姑娘美妙的夢想向青藏高原的腹地出發,在城市中長大的董葆華從未見過深山隧道,經過兩天兩夜的顛簸,見識了近200個隧道後,她終於抵達此行的目的地──人跡罕至的導彈基地。在冬季氣溫低至-30℃的青藏高原,董葆華幾乎以為自己掉進了雪坑裏,一腳踩下去雪幾乎埋到膝蓋,望著這片幽山空谷,董葆華的難過無與倫比,如果不是營房上空飄著縷縷炊煙,這幾乎是一個被世界遺忘的角落。因為條件艱苦,又有放射性物質,基地初期沒有女兵,《人民日報》曾經撰文,這是一片雄性的世界,陣地上惟一的女性,就是官兵們用石頭雕起來的塑像。董葆華等女兵的到來為原來的男性世界增添了亮色,男兵的眼睛格外明亮起來,在方圓百里的軍事禁區內四處捕捉女兵的身影。

  從小嬌生慣養的董葆華在最初一個月的新奇感消失後,被迫接受冷酷無情的訓練。新兵訓練的時候,靶場指導員一聲命令:“臥姿裝子彈!”別人紛紛臥倒,董葆華卻站在5號靶臺按兵不動,委屈地聲明:“靶位有水。”她的面前的確有一洼積水,她不想將惟一的一套棉衣弄成一團泥漿,打算換個地方再臥倒,指導員對她的聲明不予理睬,反而提高聲音:“原地臥倒!”董葆華固執地和指導員僵持著,甚至賭氣地將半自動步槍摔在地上,所有戰士的目光都被這個任性的女孩吸引了。教導員快步走到董葆華的面前,拾起她丟在地上的步槍,一個標準的“臥姿裝子彈”,教導員已臥倒在水洼裏裝彈瞄準,然後退出子彈起立,將步槍交到董葆華手中。泥水滲進教導員的棉衣,同時沁入董葆華的心裏,教導員和善而不失威嚴地下令:“聽我的口令!臥姿裝子彈!”受到教導員激勵的董葆華心甘情願地臥倒在水洼裏,動作標準而利落。

  咫尺之隔卻不能開窗説一句話

  核戰略導彈基地以神秘而森嚴著稱,在這片混沌的山林中,即使軍官的妻子、兒女來探望自己的親人,也只能在百里之遙的大本營匆匆地遞一句問候,道一聲平安,他們根本不能進入這個軍事禁區。守密是這裡每一個軍人的天職,董葆華對自己的工作守口如瓶。擔心自己在言談中不小心泄密,董葆華總是克制自己的思念,不給父母一聲平安的問候。父母不理解地責問:“怎麼連一個電話都沒有?”董葆華無言以對,不是她狠心,而是怕在父母面前言多必失。每當父母問起她在基地的工作時,她永遠是輕描淡寫地回答:“接電話的!”父母不滿地説:“怎麼接了十幾年電話也沒個進步?”

  基地中度日如年的生活讓董葆華做夢都思念著自己的故鄉。1974年,剛剛20齣頭的董葆華執行一次特殊任務,她乘坐的鐵道部一號專列沿途的路線行程都是保密的,經過什麼地方,在什麼地方停留多少時間,都是鐵道部直接下令。董葆華期待地問了一句:“不知道會不會到我的家?”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經過三天兩夜的行程後,列車迂迴到了石家莊,這是她夢寐以求的故鄉啊!

  離開故鄉已經兩年的董葆華頓時像瘋了似的,在列車上看著每一片土地,每一棵樹都是那樣親切!石家莊的黨政軍要員都在站臺接站,從小在省委大院長大的董葆華和他們特別熟悉,看著這些她曾經稱為叔叔的人近在咫尺,董葆華激動得手忙腳亂地企圖打開軟臥車廂的窗戶,即使沒有見到自己的父母,看見他們也覺得是一種心理補償。窗戶還沒有打開,一隻大手按住了董葆華的手,是211廠保衛部長,他一臉嚴肅地看著董葆華,董葆華這才想起了自己的特殊身份。隔著層層的窗簾,整整40分鐘的停留,董葆華不能喊,不能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叔叔們就在窗外距離她一兩米遠的地方交談,她流了滿臉的淚水。直到列車再次啟動,保衛部長才抬起一直按著董葆華的手,扔給她一條毛巾,然後同情地説了一句:“軍紀無情,對誰都一樣。”

  奮力抵禦來自偉岸軍人的魅力

  保密紀律規定,基地裏任何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透露自己的職業和部隊的番號、地理位置。因為工作需要和身份特殊,董葆華出差時都被安排在臥鋪車廂,並且得到列車長專門的禮遇。為了保密,董葆華每次乘坐列車都是目不斜視,儘量減少和陌生人的接觸,除了列車長偶爾過來關切地詢問她有什麼要求時,她才會禮貌性地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1973年,董葆華在北京開往西寧的直快列車上遇到了一位特殊的旅客,經歷了一場感情上的暴風驟雨。這次董葆華所有的措施都失靈了,無論她怎麼謹慎,只要走出包廂,高大英俊的他就會出現在她面前。

  列車在行駛,忽然一頭老黃牛阻擋在鐵軌上,列車一個緊急剎車,董葆華從列車的中鋪中滾到地板上,頭上頓時鮮血淋漓。慌亂中董葆華的視野裏出現一個軍人,高大魁梧的他他徑直走到董葆華面前,心疼地看著董葆華頭上的大包:“你頭上的包不能捂著。”順手拿起一塊浸過涼水的毛巾,捂在董葆華的頭上。董葆華這才意識到軍人的手上破了,而且包了好多層紗布,她感激地望向軍人,心中對他的敬佩更深一層。

  董葆華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將臉轉向窗外。軍人趁機和董葆華套近乎:“軍中的女孩我見過很多,像你這樣文靜、高貴、典雅,又透著淡淡憂傷的倒是不多。”在一個很有文化修養的青年軍官面前,出於女性的自尊和驕傲,董葆華未必不想把自己的身份透露一二,但是她極力控制著自己,守口如瓶。

  到了吃飯的時候,董葆華正想悄悄地溜出去吃飯,不料還是遇見了他,他邀請她:“我已經買好了飯票,請閣下光臨。”董葆華的警惕馬上提高了,無産階級語言中哪有這樣的話,她本能地拒絕了軍人的好意:“謝謝你,我真的不餓。”他懇求道:“你不吃也浪費了。”隨即耐心細緻地做起思想工作來,“你又不胖,挺標準的,不需要再減肥。”在軍人的“蠱惑”下,董葆華神使鬼差地隨同他向餐車走去。關照她的列車長一直在不遠處向這邊觀望,看到她身後的軍人,小聲地問了一句:“是不是早就認識?”董葆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點點頭。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呈現在她面前,見她吃得很少,他説:“哪怕喝一點湯也好啊,不枉我憐香惜玉一片情。”董葆華馬上極不友好地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他當即改口:“哦,是階級兄妹一片情!”

  董葆華將自己的信息封閉起來,僅帶著耳朵聆聽他講話,他肯定地説:“你不是普通兵。”董葆華心中的弦繃得緊緊的,她回答:“我是接電話的。”軍人被這個不具備説服力的回答弄笑了,面對莫名其妙看著他的董葆華,他解釋説:“你不是接電話的,通訊兵不可能接受列車長的特別照顧。你能告訴我32路載波是怎麼回事?”董葆華的耳根紅了,謊言被揭穿的她沒好氣地説:“你不覺得你問得太多了嗎?”説完轉身走開。

  回到車廂,董葆華任由淚水洗面,青年軍人談吐文雅,何嘗不能成為自己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然而紀律不允許自己與外界接觸,她必須將自己隱藏在厚厚的盔甲裏。為了抵禦軍人對她的誘惑,董葆華主動找到列車長,請他幫忙調到另一節軟臥車廂。鎖在車廂裏兩天兩夜後,列車終於到站了,直到列車員過來收拾臥具,董葆華才不得不起身梳粧。為了避免再碰到他,她跑到別的車廂梳粧,碰巧別的車廂裏下車的人特別多,只得再次回來,他果真如她所料守侯在軟臥車廂裏,在狹小的洗漱間裏,高大的他堵住去路,董葆華無奈地伸出手來:“快下車了,謝謝你一路的關照!”

  軍人的霸氣寫在臉上,他不由分説將董葆華摁在椅子上,滔滔不絕地説了一段讓董葆華永生難忘的話:“從你上車我就注意你了,你到底是誰?是不是火星上掉下來的碎片?我沒有別的要求,只希望你留下一個地址,告訴我你的姓名。”暗夜的車窗映著軍人為之失神的臉龐,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董葆華能夠告訴他的,她強忍淚水,再次伸出手來:“再見了,如果有緣,也許我們還會再見!”他突然問:“青海腹地有一個軍事禁區,你是不是在那裏?”董葆華詫異地看向他,沒有回答。這時部隊辦事處來接應她的人來了,她拎著簡單的行李,將自己的手從她寬大溫暖的手掌中掙脫出來,向等待的小車走去。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她強迫自己不要回頭,卻不能控制地扭頭向列車看去,他一動不動地站在踏板上,如同沙漠中一棵孤獨的樹。這棵淒涼的樹美好地植根于董葆華的腦海裏。

  小哨兵守著一生的秘密童話

  在成都電訊工程學院學習三年後,董葆華走進了軍事禁區最核心的部位──核武器庫,為導彈進行“體檢”。她每天經過重重崗哨去上班,在哨兵眼中,她儼然是英姿颯颯的軍中女神。

  夏天的青藏高原是一個風景如畫的地方,四處盛開著奇花異草。一個週末的傍晚,董葆華走出部隊營區,在小路上散步,一個哨兵突然跳到她跟前,愣愣得看著她。董葆華溫和地笑了,她經常看見這個哨兵,發現好幾次他似乎想要跟她説話似的,但是每次都沒説。看著不説話的小哨兵,董葆華打破沉寂:“你有事嗎?”小哨兵不好意思地從身後拿出一大把仍帶著露珠的野丁香,將旺盛的花送到她面前,熱情而大膽地説:“董技術,我每個星期都採,就是為了送給你。”董葆華的眉毛挑了起來,她打量著這個眼睛明亮的小哨兵:“你認識我嗎?”“一共就那麼幾個人,不認識司令員,也認識你呀!”他的笑容中展露出潔白的牙齒。他湊到董葆華跟前,悄聲地説:“我能不能問你一個秘密?”董葆華寵愛地笑了:“你還站不站崗?回頭你們連長該罰你了。”小哨兵一臉無所謂地回答:“沒關係,你看這周圍連個活物都沒有,全是穿軍裝的,哪有什麼階級敵人?”看著小哨兵渴求的眼神,讓整天和冰冷的數據打交道的董葆華不忍拒絕,她説:“好吧,你找個眼觀六路的地方,好好地站你的崗,嘴可以説話,眼睛必須盯著你守衛的地方。”

  小哨兵神秘兮兮地問她:“你在那個軍事禁區裏邊到底幹什麼?怎麼老是神秘兮兮的?原子彈是怎麼回事?”他怎麼能問這些?董葆華一下子緊張起來,她當然不能告訴他她是“大國長箭”一號主控臺的操作手。她緊接著問道:“你為什麼要問這些?”小哨兵低下頭:“我快要復員了,回家後和老鄉們品品(吹牛)。”董葆華擔憂地告誡他:“你接受這麼多年的保密教育忘記了?是不是想上軍事法庭?”一連串的話使得小哨兵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他也猛然意識到自己違反了保密紀律,如果董葆華彙報上去,他的前程就難以預料。董葆華鄭重其事地告訴他:“好奇心是非常危險的,千萬不要再對別人説!”

  事後,董葆華沒有向領導彙報。之後不久,董葆華進入工作區的特別通行證丟失了,怎麼找也找不到,誰也沒想到丟失通行證的背後有另外一個秘密--

  轉業之後,幾乎每年的“八一”建軍節,董葆華都會接到一個問候電話,他不説他是誰,只是説:“我是曾經在那片大山裏站過崗的哨兵,就想問候一聲,這些年你是不是過得很好,我想聽聽你的聲音。”1999年建軍節,哨兵照例打來電話,他將要説的話寫在紙上,然後鄭重其事地照本宣科:“好多年前,我曾經揀過你的一張特殊通行證。當時你滿頭是汗,甚至眼裏含著淚,一個一個地詢問這些哨兵。我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沒有還給你,因為我太想留下證件上那張美麗的照片了!我當時想,等我復員以後,一定要幹出一番成績,等我覺得自己有權利或者資格面對你的時候,再將這件事情告訴你。這麼多年來,你的鋼鐵魅力將一個普通哨兵激勵成為一個堅強的勇士。”

  電話中他不停地播放毛阿敏唱的一首歌:“水千條,山萬重,我們同走過……”

  有關詳情請看今日央視10套21:20《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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