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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老虎動刀的人 (5月19日)


  4年前,在接到一個朋友的求助電話後,出於對朋友的幫助,外科大夫劉文良意外的創了兩個記錄--中國第一個給老虎做大型手術的人、摘除了世界上最大的老虎腫瘤的人.此後黑龍江省中國人民解放軍211醫院的醫生們不僅成功的治愈了許多患病的東北虎,還成立了一個搶救東北虎的小分隊……

  一、外科大夫答應去給老虎看病

  1998年3月下旬的一天早上,黑龍江省中國人民解放軍211醫院的外科大夫劉文良還像平時那樣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等待著下個病患。這時桌子上的電話鈴急促的響了,是他的朋友劉新晨---東北虎林業園的領導打來的。

  原來是園中的一隻11個月大的老虎病了,起先只是缺鈣,在為老虎進行輸液補鈣的時候獸醫發現它的腹中有個腫塊,並且腫塊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增大。眼看老虎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卻又找不到能為老虎做手術的獸醫(也沒有為老虎做手術的先例),迫於無奈,園主任劉新晨想到了在醫院當外科大夫的朋友劉文良,於是打來了求助電話。

  劉文良很猶豫,雖然他以前在上學的時候給動物做過實驗,但對象都是些小狗小兔,從來沒有給野生動物做過,而且野生老虎不同於家禽家獸和寵物,後者溫順,能配合治療,並且不會傷人;而無論是治療,檢查,或者護理野生動物都存在著會被傷的風險,更何況根本就沒有可以借鑒的經驗,萬一把珍貴的東北虎治死了,那怎麼辦?而且自己一個堂堂外科大夫,現在卻要去給個畜生做手術,那不是成了獸醫?面對著這些客觀壓力,劉文良陷入了沉思……

  在考慮的兩天裏,劉文良想了很多:自己是一個醫生,儘管面對的是動物而不是人,但對於醫生來説同樣都是病患,而且對像是珍貴的野生保護動物,治療它的意義不同尋常。劉文良堅定了決心,於是回電給劉新晨:"這個手術我做!"

  二、手術途中必須給老虎鬆綁

  在準備了幾天后,1998年3月31日中午,東北虎林業園的專車把忐忑不安的劉文良接走了。

  患病的老虎躺在臨時搭起的手術臺上,四肢被繩子緊緊地綁住,病痛已經影響了它的精神狀態,痛苦的神情讓劉文良覺得自己面對的不是一隻動物,不是萬獸之王,而是一個病的很厲害的等待他去治療的"人",於是他再次為自己打氣,冷靜地開始了這個艱巨的任務。

  首先是麻醉,這一步很成功。麻醉成功後是備皮(即將腹部的毛都刮掉)。由於事先考慮到老虎的毛又厚又硬,所以劉文良準備了許多工具:各種剃鬚刀,電動的,刀片的;老式刮臉刀,理髮的推子……先用推子把上層的毛推掉,因為毛實在是太硬了,剩下的就就抹上肥皂水,用老式刮臉刀刮,半個小時之後才刮完。

  刮完後還是不能手術,看病講究"望聞問切",診斷老虎只能借助一個手提的B超機。B超機顯示下腹部裏有個外表光滑,裏面滿是液體,體積足有排球那麼大的腫瘤,初步診斷結果出來了,劉文良稍微松了口氣---是良性腫瘤,只要順利切除就可以了。

  按照給人動手術的程序,在老虎的腹部鋪上消菌巾後手術開始了……第一刀下去的時候老虎疼的抖了一下,原來是麻醉劑的量不夠,又補打了些藥後繼續手術。劉文良開始感到緊張了,因為給老虎動手術是要盡最大的可能減少出血,減少對老虎身體的傷害,而且老虎血是沒有儲備的,手術在緊張而有序的氣氛中順利進行著。

  一個多小時後,參加手術的工作人員告訴劉文良供給老虎營養的液體沒有輸進老虎的身體。劉文良當時就生氣了---一個正常的生存條件和營養供給是進行手術的重要保障,可是手術進行了那麼久才發現出了問題。幸好有工作人員及時提醒:是用來固定四肢的繩子綁得太緊,導致液體無法流進去,繩子解松點後問題就解決了。

  手術前部分出現的兩個問題並沒有打亂劉文良的思路,就像平時的手術程序一樣。打開老虎腹腔後看見了那個大腫瘤,其體積令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切除後重量為4公斤)。4個小時後手術在順利縫合了老虎的腹部後結束,老虎的身體在後來的日子裏逐漸康復。

  三、麻醉後的老虎突然站起來了

  事情很快被公諸於眾,引來媒體的關注,記者建議劉文良和被他治好的老虎合拍幾張照片,劉文良也希望有幾張"醫患"的合影,於是術後的第四天,劉文良帶著自己的相機和記者來到了虎園。

  老虎恢復得很好,破例養在一個小範圍露天的場地裏邊,劉文良進入了,他和老虎靠得很近,讓記者拍了幾張闔影。然後劉文良用他的傻瓜相機,在距離老虎一米左右的距離親自給它拍照。通過鏡頭的對視,劉文良看到了老虎眼中的感情,是感激?不全是,是交流,是那種人與動物之間無須言語的交流,這種交流完全是通過對視時那心靈上瞬間産生的感情。在對視了相對較長的時間裏,劉文良被老虎的靈性深深地打動了……

  事情一發不可收拾,東北虎林園的老虎很多,需要治療的老虎也很多,經過4年多的參與老虎的治療,劉文良逐漸發現老虎疾病也很多,比如説皮膚病,胃病,白內障,疝氣……人會患上的病老虎也會患上。除了劉文良,越來越多的醫生和護士都自願加入了為老虎治病的行列中,但在為老虎治療的過程中也會遇到許多風險和麻煩。

  據劉文良自己回憶,曾經有只名叫"小美人"的老虎,長得非常漂亮,它被其他老虎咬傷了,皮挂在身上,傷口化膿感染,工作人員發現後就把它圈到籠子裏,劉文良打算在籠子裏給它做一次清創手術。因為考慮到給第一隻老虎動手術時,給老虎綁上四肢造成輸液困難,於是就沒有綁"小美人"。手術開始很順利,但進行到縫合的時候,針和線仍在老虎的身上,這個時候突然有一個工作人員喊了一聲"老虎要醒了!"這一喊把籠子裏的手術人員和助手嚇得措手不及,放下手中的器械就往籠子邊上的一個小門跑。跑出來後老虎就站了起來,所有的手術器械都打翻在地,整個手術現場都遭到了破壞。原來每只老虎對於麻醉藥的耐受度不一樣,在進行手術時要隨時觀察及時補藥,由於經驗不足才導致了這個局面,再次給老虎麻醉倒後,可怕的局面才算穩定,手術繼續進行,最後順利完成。

  不僅是劉文良個人,他所在的醫院---中國人民解放軍211醫院的領導們都很支持為老虎治療的行動。為了讓一隻小老虎能住院接受治療,院方專門騰出了小兒內科的病房,而且還派了專門的護士和醫生組成小組為它治療,護士長甚至親自為小老虎輸液。而且其他患者和患者家屬也很關心小老虎的病情,有一個小病患抱來自己小時候用過的枕頭,他説:"這是媽媽給我縫的小枕頭,小老虎病了也要枕枕頭,我把它送給小老虎。"還有很多感人的事情都發生在這個為老虎治療的醫院裏,人們只是在為東北虎,為野生動物奉獻他們的一點愛心……

  這個地球是所有生物物種共同生存的,我們人類和其他一切生物在生命的意義上是平等的,能不能有那麼一天,我們和它們有了一種真正的融合,形成了共生共存和睦相處的關係,共同治理這個"家"。達到這個境界很難嗎?大家都在努力,如今的中國人民解放軍211醫院成立了一支搶救東北虎小分隊……

  有關詳情請看今日央視10套21:20《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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