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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願留香魂 (4月8日)


  目前,武漢中醫院與深圳獅子會眼庫正在緊鑼密鼓地合作建立武漢眼庫,他們打算在2003年5月1日正式掛牌。這個眼庫的誕生,源於一個美麗而催人淚下的故事。

  2002年9月,身患癌症的周曉的一個秘密被丈夫發現了---她家抽屜裏放著許多止痛藥,她避著家人竟悄悄停止了用藥!丈夫發現後既心痛又震驚,這究竟是為什麼?

  一、絕症留遺願

  1988年,大學畢業後的周曉被分配到武漢鐵路局客運段工作,同年與葛家才結為伉儷,結婚8年後,倆人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正當他們沉浸在家庭生活的溫馨甜蜜中時,一場不幸在悄悄地降臨:2001年8月,只有34歲的周曉被武漢多家醫院確診為癌症晚期骨轉移,並被醫生宣判只有三個月的生命期限。

  2002年4月的一天,剛忙完家務的葛家才看到在房裏看電視的周曉在暗自垂淚,葛家才不解地問道:"你怎麼了,為什麼哭呀?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惹你不高興了?"周曉擦了擦眼淚搖搖頭説:"看電視吧,不是因為你。"這時電視里正播映著一些殘疾人在演出的鏡頭。周曉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又傷感地對葛家才説:"看到電視時裏這幾個孩子好可憐,這麼小年齡眼睛就看不見了。"葛家才安慰她説:"你不要這樣,你是個癌症病人,精神刺激對你的病情會産生不好的影響。"周曉默默無語。

  葛家才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幾天后的一個夜晚,葛家才剛迷迷糊糊地睡著,突然被周曉喊醒了,説要對他説件事。忙了一天的葛家才困乏地説:"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説吧。"周曉説:"不,現在不説的話,我今夜就睡不著。"葛家才只好強打精神微微睜開眼睛:"那你説吧,什麼事?"周曉説:"我想把眼角膜捐給盲童。"葛家才一下吃驚地瞪圓了眼,還以為自己沒聽清楚:"什麼,你説什麼?""我想把我的眼角膜捐給盲童。"周曉重復了一遍:"萬一哪天我出了什麼事的話--但願我沒事,能治好和你在一起生活下去--但如果萬一有那一天的話,我想把眼角膜捐給孩子。"

  這次葛家才聽得非常清楚明白,可他心裏卻感到不是個滋味,甚至有些反感。周曉是個活潑善良、才華橫溢、為人正直的好姑娘,當年,她那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深深地吸引、打動了葛家才。葛家才即向她發起了愛情攻勢,以至後來在周曉美麗的大眼睛的顧盼之中,葛家才似乎對周曉達到了心有靈犀一點通的境界:兩人在一起時,葛家才只看一下周曉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事,要説什麼話--從她漂亮的大眼睛裏,洞察出她的心思。此時聽周曉説要捐贈眼角膜,葛家才一陣心疼:"你讓我同意把你的眼角膜捐給別人?哪怕是從我身上割一塊肉下來,我不在乎;可要我同意割下我心愛人身上最美麗的部分,我能答應嗎?"

  見丈夫不同意,周曉盯著他問:"你是不是我愛人?"葛家才答:"是。""如果你是我愛人的話,就應該理解我。"葛家才想:妻子話已至此,她心裏已決定了。他了解妻子的脾氣性格,知道自己在妻子提出的死後捐獻眼角膜這事上已作不了主了。但他仍抱有希望:即使現在我不能反對,你父母不同意,你還是過不了關。

  想到這,葛家才答應周曉説:"既然你這樣堅決,我也沒辦法,但你的身體是你父母給的,你必須徵得你父母的同意。"沒想到周曉卻把難題推給了他:"我母親你就不用跟她講了,我也不打算跟她講;我父親的工作你去做。"葛家才一聽,正合自己的意思:我去做工作,未見你父親想得通?

  二、痛愛兩難全

  一個週末休息日,岳父和葛家才兩人坐在外面,心事重重的一聲不吭。沉默了半天,葛家才抬頭起頭來,見岳父難過得老淚縱橫,情不自禁地自己也心裏一酸,眼淚奪眶而出。看著白髮蒼蒼的岳父被女兒的不治之症煎熬得如此憔悴、痛苦,還要跟他談關於他女兒捐贈眼角膜的事,葛家才覺得未免太殘酷、太於心不忍。可又想到已答應了妻子的請求,他只得硬起心腸把妻子要捐贈眼角膜的事結結巴巴地向岳父説了。岳父聽了泣不成聲,半天不出聲。

  葛家才説:"您這樣不説話也不是辦法。我知道你心裏難過,其實我的想法跟你一樣,但周曉的態度非常堅決。我覺得她的想法也是對的:一個人死去燒了後,其實什麼都沒有了。她這樣做雖然我們感到痛苦,但能救助別人,也確實是一件好事情,我想你還是答應周曉的要求。"

  面對隨時都可能離自己而去的妻子提出在死後捐獻眼角膜的請求,葛家才真是心如刀絞。可讓他和妻子沒想到的是,若大的武漢竟沒有一家能接受眼角膜捐贈的機構。眼看自己的身體一天天地被癌細胞侵蝕,為了爭取時間,周曉和丈夫葛家才一起,向武漢新聞媒體發出了求助。

  2002年7月,《武漢晚報》用整版篇幅刊登了周曉的心願。繼而廣州、深圳等地媒體都紛紛做出了報道。據有關資料表明:我國目前因角膜致盲的患者有300多萬人,但因角膜奇缺,每年實行角膜移植手術的不到3000例。一具遺體捐獻的角膜至少可以使兩個盲人重見光明,而新鮮角膜的存放時間只有6個小時。通過媒體報道,周曉能否順利找到自己角膜的受體呢?

  深圳獅子會眼庫的姚曉玲博士看到這個報道後,專程打電話詢問此事,對葛家才説:"我們一定幫您妻子周曉實現她的心願。"姚曉玲親自乘飛機趕到武漢,跟周曉簽訂了捐贈的意向書。簽字時,因病情的嚴重,周曉的手臂都疼痛得抬不起來。有些地方,葛家才和岳父代周曉做,可簽名周曉一定要自己來。當她咬著牙顫抖著手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後,非常激動、高興地靠在床上説:"我終於完成了我的心願。"

  一旁的葛家才看到妻子這副高興的樣子,情不自禁地眼淚又涌了出來,怕被大家看見,忙跑到廚房裏躲避。葛家才眼淚還沒擦乾,就聽到妻子叫他:"家才,你幹什麼去了?你過來呀!"躲在廚房裏的葛家才説:"對不起,我正在做事;你沒什麼事的話,就稍等一下。"此時的葛家才,不想讓妻子看到自己的難過。

  2002年9月7日,儘管百般地不捨,葛家才最終還是在妻子周曉的捐贈書上簽了字。可在委託書籤訂後不久,他卻無意中發現了周曉的一個秘密。

  三、猝然妻離世

  那天,周曉讓葛家才幫她找什麼東西,葛家才打抽屜不由一楞,問妻子道:"你怎麼回事?這麼長時間了,怎還有這麼多止痛藥?你是不是都沒吃?"周曉説:"我不想吃。這段時間疼得不是很厲害。""還疼得不厲害!每天晚上你都痛得翻來複去,我就得不停地幫你按摩。你睡著了我才能睡;你沒睡著,我就幾乎一晚上睡不成,你還説不疼。就是我給你按摩,這藥也還是要吃,吃了藥起碼疼痛要減輕些,我再怎麼按摩也沒有藥力的作用強。"哪知周曉説:"我不想吃藥。是藥三分毒,這個道理誰都知道,吃了藥身上的疼痛是會減輕一點,可吃藥對腎臟不好,對肝腎功能有很大影響。人們説腎、眼相連,吃藥對腎臟有損害,也對眼睛有損害。"

  原來周曉為了捐贈出正常、健康的眼角膜,自己強忍著疼痛不吃藥。可那是周曉的身體狀況最糟糕、病情最嚴重、她最感到痛苦的一段時間。在那段時間裏,葛家才每天得不停地給她進行全方位的按摩,還伴著用熱毛巾敷。

  周曉的脖子疼得不能轉向,也不能落枕,只能朝一個方向僵著,葛家才就用兩個枕頭讓她靠著;有時枕頭靠不住了,她就半趴在葛家才身上,才覺得稍許舒服一點。有時疼起來,身體不能接觸床舖,只能及用手撐著把身體懸空。那種姿式,周曉做著難受,別人看著也難受。

  面對這時病情已迅速惡化的愛妻,為了保護自己的眼角膜,而停止服藥的做法,葛家才再次妥協了。

  在絕症疼痛的折磨下,時間進入到2003年元旦,周曉已活過了近16個月的時間。這時,她真正感覺到死神離自己越來越近了:她只能以一種固定的姿式朝一個方向躺著,而且多半是只能趴在葛家才身上,腿也擱在葛家才身上,這樣才稍感舒適。

  一天晚上,葛家才勞累了一天后,倦乏得一下就沉沉睡去。平時他一般只睡半小時到40分鐘,潛意識中怕周曉什麼地方不適,就會醒來給她按摩;再者時間長了,他的身體被周曉壓麻了受不了就會醒過來,自己活動一下身子,然後再躺下睡。可那天晚上,葛家才一下睡著了,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身上被一種難受的沉重感壓得醒了過來,見周曉靠在自己身上睡得很香,葛家才輕輕地喊了幾聲,周曉沒什麼反應。葛家才想:她難得睡得這麼香,讓她好好地睡一會兒吧。我身上麻了克服克服吧。

  可身上實在麻木得難受,他輕輕地活動了幾下,心想:如果把周曉動醒了,也讓她活動一下。活動了幾下後,還是感到身上麻木得難受,他又繼續喊周曉,還拍了她幾下。周曉仍沒反應。葛家才一下緊張起來,他停下手把耳朵湊到周曉嘴邊屏息凝神地聽了一下,聽到周曉發出一聲聲異於平常的粗短呼吸,葛家才心裏當時一驚,馬上翻身起來給120打電話。家裏的地址還沒報完,就看見周曉嘴裏直向外吐白沫,葛家才立馬腦子裏一片空白……

  四、遺願永留芳

  120醫生趕來搶救了十幾分鐘後,周曉毫無動靜。醫生翻開她的眼睛,用手電筒一照瞳孔:"沒用了,人已去了。"

  一旁的葛家才呆呆地不相信,他沒想到周嘵會是這樣令他猝不及防地就去了,他連衣服及其它什麼東西都沒為她準備,他一直以為她可以再多活些日子,她那麼愛著自己、愛著孩子、愛著家人,怎麼會如此突然地就去了呢?他覺得這不是真的,周曉不會就這樣離他而去。

  葛家才把妻子抱在懷裏,周曉的身體仍是軟綿綿的。葛家才想:也許她會突然吐出一口氣就緩過來了。他把她在床上放平,用手按壓她的胸部給她做人工呼吸。120的陳醫生要把他拉開,他掙扎著説:"你不要拉我,她沒死,她會活過來的。"後來,周曉的身體慢慢地僵硬了,手也變得冰涼……葛家才還是不相信妻子已離開人世,他趴下身去把耳朵緊貼著周曉的胸脯,可再也聽不到妻子的心跳了,他這才相信妻子是確確實實離開了自己離開了人間。

  2003年1月2日,帶著太多的牽掛,周曉終於走完了她35歲的短暫人生。看著妻子如同熟睡一般安詳閉著的雙眼,葛家才像觸電似地突然想起了妻子要捐贈眼角膜的遺願。可心裏又非常矛盾:打不打電話讓人來取走眼角膜呢?打吧,這畢竟是自己親愛的妻子呵,怎能忍心?不打吧,可妻子確實是已經永遠地離開了人世,捐贈眼角膜是她最後的遺願……

  守在妻子身邊,在矛盾心理的困擾中,不知不覺過了幾個小時,葛家才想起醫生的話:如果要取眼角膜的話,只能在人去世後的6小時內,否則就沒用了。葛家才最後想:無論怎麼心疼,還是要打這個電話,因為這是我所愛的人的最後心願,我必須完成她的遺願。可電話一直沒打通,葛家才一邊不斷地撥著電話,一邊心裏暗暗對妻子説:不是我不願意完成你的遺願,如果電話實在打不通,只能説這是天意了,希望你能原諒我。

  直到早晨6時許,電話終於打通了。姚曉玲博士在電話裏説:"眼角膜在冬天12個小時內有效。"受深圳市獅子會眼庫的委託,武漢中醫院眼科主任張虹在周曉去世的早晨趕到周曉家,用20分鐘的時間取出了周曉的眼角膜。

  2003年1月2日19:30,盛有周曉眼角膜的保溫桶順利抵達了深圳機場。翌日中午12:30,周曉的眼角膜分別順利地移植到一位46歲的中學教師和一位老人的眼中。至此,歷時近260天的周曉美麗的心願終於完成了。

  據悉:武漢中醫院與深圳獅子會眼庫合作建立的武漢眼庫正在籌劃中。

  有關詳情請看今日央視10套21:20《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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