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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戰友情舉過生命的頭頂 (4月5日)


  新藏公路全長2140公里,平均海拔4500米,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公路,也是內地與藏北地區聯絡的唯一一條陸上通道,因此,需有人在此常年養護。2002年4月,武警交通新疆總隊第八支隊奉命進駐西藏阿裏,執行新藏公路養護、保通任務。4月31日,當部隊行進到藏北無人區時,3名戰士因患感冒引發肺水腫。其中,戰士黃帥的病情尤為嚴重,雖經隨隊醫生多次搶救,仍沒脫離危險,惡劣的自然環境隨時都可能奪去戰士們的生命。4月31日11:52,武警交通第八支隊電告新疆武警總隊,請求支援。

  一、 "死人溝"張開惡口

  帶領首批進藏交通部隊的領導者、武警交通新疆總隊第八支隊政委鄒聰,參加了此次救援行動。

  這幾個戰士患病後身體非常虛弱。那種高原地帶,就是身體正常的人也會發生高原反應,身體出現不適,若身患疾病,就會更加難受。這幾個病號喘不上氣來,頭疼、噁心、嘔吐,嘔吐物裏含有血絲、血泡,這是明顯的肺水腫症狀,嚴重的會導致死亡。上過高原的人都知道,在高原最容易得的病是感冒。人一旦患了感冒,若不及時控制、治療,就會馬上引發肺水腫;肺水腫如再得不到及時治療,就發展成腦水腫,就是腦積水。這樣,患者的生命就受到很大威脅。

  當時部隊正處在藏北無人區,氣候惡劣,空氣中含氧量很低,沿途又沒有醫院,生病的戰士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即使用汽車將3名患病的戰士返回駐地葉城,最少需要3天;到目的地西藏薩噶縣,最快也要4天,根本來不及。時間就是生命,要盡挽救戰友的生命,只有爭分奪秒地搶時間,於是支隊領導向上級請求派直升飛機來進行救援。

  10分鐘後,武警總部調用飛機的申請呈送到了總參。為了搶救3名戰士,鄒聰決定儘快趕到前方360公里處的醫療條件較好的多瑪兵站,等待飛機救援,但他們必須經過新藏線上最艱難的一段路。

  這段路就是跑這條線的老司機説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從紅柳到多瑪"的那段360多公里的路段。其中它要翻越海拔6700米的界山大坂,還要過一個讓人一聽就毛骨悚然的"死人溝"。"死人溝"地處喀拉崑崙山腹地的界上大坂,海拔5500米以上,氣候變化無常,空氣中的含氧量最低時還不到平原的40%,歷年來在這裡因病或翻車的死亡者留下的白骨數不勝數,即便對身體健康的人也是危險萬分,對於生病的3名戰士來説,更無疑如一道"鬼門關" 。即使這樣,為了搶救戰友的生命,部隊也要冒險一闖。

  汽車載著三名嚴重的病患者迅疾上路了。開始還晴空萬里,藍天白雲,到界山大坂時,天氣驟變,暴風雪突然而至,溫度一下從零下10多度驟降到零下28度,空氣中的含氧量驟然減少。

  海拔6千多米,是生命禁區的禁區,世界屋脊的屋脊。當時大家高原反應相當嚴重,三個戰士的病情不斷惡化:不僅是頭疼、嘔吐、噁心、全身無力,有的甚至神志不清,病情嚴重的黃帥呼吸困難,咳嗽不止,已休克了3次,隨時都有可能轉化為腦水腫,而前進的道路又全部被大雪覆蓋,路旁一邊是陡峭的山體,一邊是無底的溝壑,稍有不慎,就會連人帶車跌入萬丈深淵。

  二、 倒下一個又一個

  當時有著近50輛車、400來人的車隊,在路上已顛簸了三天三夜,戰士們的高原反應相當嚴重,精神上、身體上,幾近達到生命的極限。眼見車隊被大雪所阻行動不便,有的當時都想跳車了,身體實在承受不了那種生命禁區的高原反應的折磨。車動不了,3個病情嚴重的戰士在上面多呆一分鐘,生命就多一份危險。

  要想辦法趕緊走,一刻也不能等。由於此地長年天氣變化無常,雨雪冰雹交加,冬季冰凍後的道路,經夏天的陽光暴曬後,路面酥松,加上大雨從山上衝下的山石對路面的砸擊沖刷,路面不僅是坑洼不平,而且有的靠近路邊緣處被山石砸出缺口,現在被大雪覆蓋,如果汽車不慎駛過此處,將會車輪踏空導致翻車而墜入深淵車毀人亡。於是,幹部、黨員在車前趟雪探路,一段一段地指揮著車輛向前行駛。有時車陷入坑裏或是在冰凍的路面上打滑,戰士都紛紛下來冒著狂風大雪推車。

  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是在前面趟雪探路的,還是一起幫忙推車的,稍有不慎,都有可能失足滑下深淵;加之雪大風狂,空氣稀薄、呼吸困難,也導致人渾身無力,隨時都會摔倒,更增添了危險性。

  呼嘯瀰漫的暴風雪中,被大雪覆蓋的蜿蜒山道上,戰士們弓腰直臂地喊著號子奮力推車,那場面既感人又悲壯,讓人感到驚心動魄。

  有個叫譚祥林的戰士,當時休克了,李主任急忙跑過去想進行搶救,沒想到腳下一滑摔倒在地,當即就昏迷不醒,搶救了半小時才醒過來,第一句話就是:"不要管我,剛才那個戰士怎麼樣了?其他的同志怎麼樣了?"

  三個患病的戰士,由於天氣發生惡劣變化,汽車行駛困難,在戰士們艱難地推著汽車翻越界山大坂的過程中,劇烈的高原反應使他們的病情雪上加霜,更加嚴重。特別是黃帥,嘴唇青紫,臉色鐵青,呼吸急促……醫療隊在車上立馬對他施行緊急搶救,20分鐘後,他才緩過勁來。2小時之後,50輛車終於被戰士們推出了"死人溝";又經過8個小時才到達多瑪兵站。

  然而,鄒聰和戰友們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又接到了上級的通知:由於多瑪兵站沒有機場可供飛機降落,要求把病人儘快送到320公里以外的阿裏首府獅泉河。這段路程至少要14個小時,誰也不知道病情不斷加重的這三個戰士能否堅持到底?

  鄒聰沒讓這三名病重的戰士在多瑪兵站停留,於是又迅速趕往獅泉河。

  三、 戰友生命已垂危

  從多瑪到獅泉河這段路也是崎嶇不平,汽車一路顛簸搖晃,整個車隊過去時,平均每兩輛車跑100公里路程,就要爆一個輪胎。這段路的海拔也非常高,同樣非常危險。每個戰士都承受著巨大的痛苦:高原反應強烈,難受得喘不上氣來,頭疼、噁心、嘔吐……無一倖免。在顛簸搖蕩的汽車上,戰士們幾個、十幾個地抱在一起相互支撐著;有的大把大把地往嘴裏吞著止痛片。高原病就是怕顛,本來頭就疼,再一顛,就更疼了。有的戰士頭疼得受不了時,就用揹包帶纏在頭上使勁地勒;有的疼得都動不了了。

  病情嚴重的黃帥和另二個戰士,更是苦不堪言。幾個看護他們的醫生,也在忍受著強烈的高原反應,背著藥箱上車時,腿像灌了鉛似的抬不起來,可他們仍在認真地履行著自己的工作職責,為重病患者黃帥及其他戰士輸氧、輸液、打針、量血壓……為了減輕黃帥顛簸震動的痛苦,三個醫生及衛生員,一路基本上都是輪流抱著黃帥。

  為了趕時間,儘快把這三位戰士送到獅泉河,大家竭盡全力,經過14個小時的長途跋涉,鄒聰和戰友們終於趕到了獅泉河。3名戰士已經深度昏迷,鄒聰命令:立即將病人送當地醫院進行搶救;同時準備迎接救援飛機。可這時卻出乎意料地傳來一個令人沮喪的消息:烏魯木齊一直大雨滂沱,前方航線還有冰雹,飛機根本無法起飛……

  幾乎同時,黃帥病危的消息也從醫院傳來。衛生隊隊長來報告説:黃帥的病情已由肺水腫轉到了腦積水,非常嚴重,醫院已下了病危通知單。怎麼辦?鄒聰一聽,馬上趕到醫院去看黃帥。這時黃帥已處於深度昏迷,他嘴唇青紫、臉色鐵青,面無表情,大張著嘴"哈……哈……哈……"一個勁地出氣--這是嚴重的缺氧!

  戰友生命垂危!

  因為天氣原因,飛機不知何時能到達,大家心急如焚。按高原醫學專家的醫療經驗,從肺水腫惡化到腦水腫,如果在五、六個小時內得不到及時控制,就會有生命危險。經過鄒聰在現場督促搶救,11點半,黃帥的病情有所好轉。早上時只有出氣沒有進氣,後來呼吸基本趨於正常了。

  12時許,鄒聰接到上級的通知:總參派出的黑鷹直升機正在途中,讓他們一邊繼續對黃帥及其他病人進行搶救治療,爭取時間;一邊做好病人的登機準備。鄒聰和大家一直緊繃著的心弦才鬆弛了些:病重的戰士有救了。

  就在鄒聰和大家剛吁了一口氣時,搶救室裏的氣氛又驟然緊張起來:黃帥的病情又突然惡化。一直在醫院的協助搶救的衛生隊張隊長語氣沉重給鄒聰打電話説:政委,黃帥已經不行了……鄒聰一聽,腦袋裏一下就"嗡"地大了:難道大家經歷了千難萬險、千辛萬苦的長途跋涉和數次的緊急搶救都前功盡棄了嗎?大家做出的這麼多的努力和辛勞都白費了嗎?鄒聰馬上驅車趕到醫院。

  四、 高山脫帽敬哀禮

  搶救室裏的黃帥身上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只是心臟還在微弱的跳動著。支隊長馬連青噙著眼淚對搶救人員懇求道:"我求求你們,把我的兵搶救過來吧。"按醫院對重病人搶救的有關規定,一般來説,在停止呼吸後,再做20分鐘的人工呼吸,如果再搶救不過來,就只好放棄了。20分鐘的人工呼吸過去了,黃帥仍無動靜,負責搶救的醫生想放棄了。支隊長馬連青俯下身去,看到黃帥的嘴似乎還在微微地翕動著,他覺得還有救過來的希望,對醫生説:"他的嘴還在動,趕快再做一遍人工呼吸!"醫生説:"不行了,他這是機械反應。"馬支隊長嘩地眼淚下來了,拉著醫生説:"你想想辦法,再對他進行一次人工呼吸吧!再努力一下吧!"

  醫生又對黃帥進行了23分鐘的人工呼吸,仍是毫無效果。醫生無奈地説:"不行了,確實不行了。"馬支隊長流著淚對毫無知覺的黃帥喊道:"黃帥,你再挺一會兒,上級已派直升飛機來了,你再堅持一會兒,飛機馬上就到了……"

  雖然各級組織、領導付出了很大努力,做了大量工作,總部安排的直升飛機也馬上就到了,但無情的死神,還是要奪去我們戰士的生命。親眼目睹朝夕相處的戰士即將永遠地離去,幾個領導心裏感到萬分難過。快60歲的朱總和50多歲的馬總等幾人當時就難過地抱頭痛哭:覺得對不起死去的戰士,對不起他的父母,也對不起上級組織。

  5月1日14:15,一顆充滿活力的心臟停止了跳動。入伍8年,年僅26歲的江蘇籍志願兵黃帥,拋下剛剛結婚2個月新婚妻子,永遠倒在了雪域高原上。

  其他幾個患肺水腫狀態的戰士,經醫院全力搶救,病情已得到有效控制。但醫生説仍不能在此地久留,必須送離高原,不然他們也有生命危險。5月1日15:30,黑鷹直升機安全降落在離醫院兩三公里的阿裏簡易機場。醫院用擔架把兩個病重的戰士分別抬上兩輛救護車,每輛車上由兩人看護著送往機場。隨飛機來的醫生給兩名戰士進行了必要的處置。15分鐘後,黑鷹直升機載著兩名戰士飛往喀什。

  從獅泉河到喀什約六小時。飛行中,這兩個戰士的病情也不穩定。按飛行慣例,直升機避開雪峰,在雪域高原的山溝裏穿行。這架小直升機在高原五月初山溝中的強大氣流裏,尤如狂風中的一片落葉,在空中搖擺飄忽著,劇烈顛簸著……狹窄的機艙內,隨機來的一男一女兩個醫生,全力照料著兩個病重的戰士。為減小震動,女醫生把病情較重的戰士,沿途一直抱著;男左主任跪在擔架邊,把另一個稍輕的戰士一直扶著。

  經過6個小時的艱難航程,5月1日晚21:48,黑鷹直升機安全降落在喀什機場,兩名重病戰士立即被送到了以治療高原病見長的解放軍第12醫院。在專家的全力救治下,兩名戰士于次日脫離生命危險,10天之後病癒出院。

  鄒聰率領部隊經過短期休整後,仍一如既往地投入到新藏公路的維護和保通工作中。

  有關詳情請看今日央視10套21:20《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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