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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洪霞的山裏日子


  雲南的春天來得早,元旦剛過,北方還是大雪紛飛,滴水成冰,可雲南的油菜花已經開了,車出昆明市區,滿眼的油菜花,給我們帶來了2003年的第一縷春意。昆明市往北二百多公里是元謀縣。元謀縣有著名的元謀猿人遺址和著名的元謀土林風景區。不過我們這次無暇遊覽這些風景古跡。我們要去元謀縣平田鄉,去拜訪一位名叫李洪霞的老人。二百多公里的山路我們走了將近六個小時,下午4點多鐘我們進了元謀縣縣城。李洪霞老人特意跑到縣城了接我們,説是下鄉的路不好走。李洪霞今年76歲,家住重慶,退休前在重慶市北碚區藥監局工作。退休以後來到元謀縣平田鄉承包了一片荒山種果樹。一位重慶市的老人怎麼會跑到舉目無親的元謀來承包荒山?一輩子搞醫藥工作的醫務工作者怎麼會想起來要種果樹,又怎麼能種好果樹?我們帶著滿心的一問跟著李洪霞老人上路了。

  很快,我們就離開了公路,在鄉間土路上顛簸。天漸漸地黑了下來,路也越來越難走,可是好象離我們要去的地方還很遠。又走了大約有一個多小時,四週一片漆黑,車子開始在坑坑洼洼的老牛走的土路上慢慢地爬行,司機老郭師傅經常要下車用石頭土塊墊一墊路,我們才能過得去。

  走下面還是走上面,我看看上面。終於沒有路了,我們的車子只好沿著一條山澗溪流的河床往前走。

  由於河床坑洼不平,車子經常拖底,為了不使車子陷在河床裏,李洪霞老人執意要下車,一來減輕車子的重量,二來在前面好看著路。

  我們已經過了好多難走的地方,但是最後車子還是陷在了泥裏。我們想了很多辦法,還是沒能讓車子從泥坑裏爬出來。萬般無奈的時候,沒想到李洪霞一個電話,附近村裏就來了七八個小夥子。

  推一下,車子終於上來了,可是前面也沒有路了,我們只好扛著設備跟著李洪霞老人。

  大約一直到夜裏12點,我們才終於到了李洪霞老人住的地方,一排平房,四週漆黑一片。

  山上的日子,太陽升起得早。一輪紅日從山背後升起來,萬道霞光一掃昨天夜晚的艱苦和疲勞。

  李洪霞老人早早就起來了,一起來就不停的忙碌。

  山裏的日子和在城市裏不一樣,城市裏有房住有退休金,似乎沒有什麼必須要做的事情,這裡不一樣,每天一睜眼,好多小生命要李洪霞伺候。

  山裏的早晨很美,晨霧把遠處的景色變得縹緲而朦朧。李洪霞當年來這裡的時候,也是霧裏看花,以後的日子也是她沒有想到的。

  最初李洪霞是抱著過一種田園生活的理想來到平田鄉的,雖然蹄遠一點,房子差一點,但是她計劃著用將來桔園的收益慢慢蓋起好房子來。可是沒想到,剛一接手桔園,桔子樹就大面積死亡,怎麼想辦法也無濟於事,當地農民告訴李洪霞她上當了。

  打定主意要在這山裏紮下根來艱苦奮鬥的李洪霞這回拋棄了所有的幻想,像一個山裏人一樣開始盤算她的山和地。怎麼樣充分利用這些自然條件生存下來。山裏住著首先要吃飯,她就養雞下蛋賣錢。山裏的地方大,可以任你自己設計開發。

  每年下小羊羔的時候,是李洪霞最高興的時候,看著一個個小生命在自己的勞動下誕生,看著小羊跟著媽媽的動人景象,她的心中總是充滿著暖意。李洪霞原來沒有養過小動物,生活在城市裏,即使想養也沒有這個條件,現在到了農村,李洪霞真是感到天地廣闊。她從重慶買來了畜牧業方面的書籍,不但自己學習摸索,還用它們教育附近的農民,讓他們也養羊致富。現在每年光是羊羔和賣羊的錢,就是一筆不小的收入。走進李洪霞的住處,雖然房子很簡陋,抬頭見瓦,四壁灰土,但是房間的四處堆滿了自己勞動的成果,糧食滿倉,雞肥羊壯,一派富足的景象。李宏霞終於戰勝了出來時候的困難局面,在山裏生存了下來。

  這是李宏霞剛來時候養下的小騾子,如今已經長大成一匹好牲口,拉車跑路腳力很壯。上山下山,拉貨載人,全靠它拉著跑。説來也許人都不信,這幾年李宏霞居然學會了駕轅趕大車,這在農村是男人壯勞力幹的技術活,李宏霞一個76歲的城市老太太,居然也幹得得心應手,讓十里八鄉的莊稼人佩服。

  安排好生活以後,李宏霞就開始計劃著發展果樹種植,一來綠化荒山,二來增加收入。她請人幫忙,把已經枯死的柑桔樹全部砍掉,一茬一茬種上龍眼,芒果,香蕉等經濟作物。山很大,自然環境不理想,但李宏霞不著急,一點一點把綠色鋪滿山頭。

  農村生活現在已經徹底改變了李宏霞。過去那個吃飯前要洗兩遍手的醫務工作者,如今無論從外形還是生活習慣,已經和當地的農民沒有什麼兩樣。她一個人就可以放倒一隻公羊,這讓她的同事和老伴難以相信。

  農村生活使得李宏霞變得比以前能幹了,身體也變得比以前強壯了,人也開朗了,整天信心十足。她把自己承包的這片荒山取名為平田鄉三家村果牧場,她要把它辦成一個具有現代化意味的果木生産企業。

  山裏的日子是忙碌的,山裏的日子也是安寧的。當沒有農活的時候,李宏霞喜歡抱著她的小狗坐在自己的房前空地上曬太陽。四週沒有城市的污染和喧鬧,偶爾抬頭,眼前都是自己的牛羊和果樹,身後是自己親手蓋起來的房屋,真是讓人十分地滿足。李宏霞沒有想到,自己退休以後居然能創造出這麼大一片産業。

  李宏霞説她自己不是躲進深山種樹的苦行僧,她忙碌著山裏的活計,更享受著山裏愜意的生活,她要感謝黨的好政策,感謝當地的好領導,好村民。

  重慶退休醫務工作者李宏霞陰差陽錯落戶雲南深山開荒種樹,山裏有山裏的好處,李宏霞不做開荒種樹的苦行僧,入鄉隨俗享受山裏愜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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