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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稀之戀


  莫道桑榆晚,餐風宿露覓古樹

  為霞尚滿天,遍撒綠色滿三晉

  這位伏案讀書的老者,如今到了古稀之年

  這棵蒼兀挺拔的古樹,已然經歷風雨千年

  老人的同類,在地球上正日益繁盛

  古樹的同類,卻在天地間日趨稀滅

  這些鬱鬱蔥蔥的蒼天古樹,或仰視日月或俯瞰山河,巧奪造化的萬千姿態,強烈的吸引著這位老人。多少年來老人與古樹總是邂逅相遇便匆匆分手,因為老人一直為繁衍古樹的子孫後代而奔忙。在老人眼中,這些雖古老而猶然蒼勁、歷風雨依舊蓬勃的古樹,是一個藏珠隱玉、神奇未解的世界,古稀老人與古稀樹註定會有一段不解之緣。

  劉清泉是抗戰時期參加革命的老幹部,一輩子愛樹如命。50年代作縣委書記時,就是毛主席親自褒獎過的綠化模範。多少年來他無論工作調到那裏,都身先士卒帶領群眾大搞植樹造林,特別是在擔任省林業廳長的10年間,山西的森林覆蓋率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速增長。直到離休回家,劉清泉心中難捨的,還是他為之奮鬥幾十年的樹木。

  老人的豪情壯志,與世俗和家人的願望不免相左,有人説他好大喜功,家人勸他安享晚年,但他決心要把自己的古稀年華,貢獻給山西的古稀樹木。 他穿上旅遊鞋,背上照相機和乾糧,就這樣隻身出發了,那一年他已經是72歲了。

  古老的三晉大地,是華夏民族勞動、生息、繁衍的搖籃,在這片古老文明的發祥地,保存下許多珍貴的古稀樹木,它們宛如一幅悠長的歷史畫卷,記載了自然的變更,銘刻著社會的興衰。對這些倖存下來的深博寶藏進行考證,無疑是一件功在韆鞦的事業。然而許多古稀樹生長在懸崖絕壁之上,加之前人從未涉足這個領域,沒有明確的科學結論可供借鑒和遵循,未來等待他的是無疑將是曠日持久的艱難跋涉 。

  考察古樹,最重要的一項是確定樹齡。林區常用的生長錐探不到大樹的樹芯,又不能鋸倒古樹數年輪,即使是最先進的激光探測也只能考證地球岩石的年代,而無法探知樹木的年齡,這大概是中外林業專家望古樹生畏的一個原因,而劉清泉卻自有辦法。

  就是在這片荒草覆蓋的山包之下,劉清泉意外的發現了古老的裸子植物化石,它們不但是研究地球歷史、植物發展演化及古地理和古氣候變遷的重要證據,同時也具有極高的旅遊和觀賞價值,這一重大發現,讓老人激動地好幾天都睡不著覺。

  如今劉清泉的倡議已經被有關部門所採納,木化石自然保護區和木化石森林公園的一期工程已經完成,初步成為一個融科學、知識、教育、風光為一體的旅遊景點,古老的木化石在重見天日之後,為山西的自然歷史遺跡增添了一份亮麗的色彩。

  2000年國慶這一天,不知有多少老人帶著他們的孫子,在遊樂園裏共享天倫,劉清泉卻在沁原靈空山的高山草甸裏艱難跋涉,因為這裡有一棵被當地老百姓視為神樹的“九桿旗”,在等待他來解開詳細的身世之謎。

  春去秋來,一眨眼,劉清泉已經在三晉大地上奔波了6年,晉南夏天的氣溫高達攝氏四十度,他頭頂酷日、汗澆衣衫,在火烤的原野上奔忙;雁北的隆冬是冰天雪地、寒風刺骨,卻是他考察耐旱古樹的大好時機。每當踏進深山幽谷,餓了只能啃塊幹饅頭,渴了掬捧山泉水,哪有古稀樹木他就奔向哪。白天他要跋涉到現場核實資料,晚上野外考察回來,累得連骨頭都要散架了,他仍然堅持紀錄考察日記,房間裏的燈常常亮到深夜。過渡疲勞讓老人的眼球過早混沌,野外的風沙雕刻的老人額上的皺紋更深更長了,長期啃乾糧充饑讓他的牙齒一顆顆脫落了,用腦過渡使一向生活規律的老人患上了頭痛症,而在運城考察一棵古山楂時,他不慎從3米多高的樹上摔下來,更是從此落下了終生的腿疾。

  俗話説功夫不負有心人,劉清泉考察古樹的壯舉終於感染和影響了一大批人,他們有的向劉清泉贈送膠卷,有的幫助老人解決交通工具,有的直接協助老人勘查測量古樹,更多的老百姓認定劉清泉這顆綠色的種子,就是古稀樹木的保護神,“古樹垂千載,清泉滿三晉”,於是,來自四面八方的信件像雪片一樣地飛到劉清泉的手中。

  老劉就要過80歲的生日了,這時他已經踏遍了山西全境118個縣市的山川河谷,先後到過有古稀珍貴樹木的553個鄉鎮,794個村莊,向上千人進行了調查訪問,跋涉了兩萬多公里的路程,中條山、呂梁山、太行山、太岳山、恒山、管涔山,各大山脈的崇山峻嶺間都印滿了老人的足跡。老人曆盡艱險,費盡週折找到的古稀樹不是百十棵,而是1429株!這些豐碩的考察成果,通過圖文並茂的古稀樹木展覽,向世人展示了一個綺麗壯觀的新鮮天地,超過30萬人透過劉清泉的相機感受到了三晉古樹的卓約風姿,中外林業專家也紛紛來函向他索取古樹資料。看到有這麼多人喜愛和關注古樹,老人欣然命筆一抒豪情:周柏秦槐唐明松,千姿百態展雍容。魂悸爭説世罕有,魄動喜見史料豐。戴月披星四萬里,櫛風沐雨數載情。心幅小記如霞意,河山綠染待後生。

  劉清泉終於成功了,一位只有小學文化的老人,憑藉著堅強的毅力和勇氣,終於實現了他古稀之年魂牽夢縈的夙願,為弘揚華夏文明做出了實實在在的奉獻,闖入了自然科學裏曾經無人問津的新領域。如今,他已然成為古稀珍貴樹木考證領域理所當然的權威了。

  綠色,是地球生命的源泉

  綠色,是大地母親的基色

  綠色,是人類文明的象徵

  要讓綠色佈滿人間,靠的是綠色種子的播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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