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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頻道 > 民族之痛 中華之恥 > 首頁 > 正文

  

指揮官的私刑最成問題

  隊長邊走邊看地圖,不知目的地在哪,我們則一聲不響地行軍。這時候,隊長通常會從老百姓家裏拽出個當家的男人來問路,問完了,一言不發地掏出手槍,一槍打死。不會放走活的,隊長説,那樣會暴露我方行動。至於被殺的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並不在乎。一顆小小的子彈,吧的一聲,人就倒下去,血色漸漸從臉上褪去,皮膚脈脈地顫抖,然後,一切都結束了。

  軍官都有顯擺軍刀的癖好,不管是家傳的寶刀也好,湊合著能使的工場生産的刀也好。隊長説要“試刀”,抓來當地的男子,讓他自己挖出埋自己的坑,然後讓他坐在坑前面。隊長提一口氣,咔嚓就是一刀。一直坐在那兒的男子,身體向一竄,就倒在坑裏。

  要試驗手榴彈的威力,也是抓來當地的男子,把手榴彈綁在他們的肚子上。乘他感到害怕一動彈的功夫,引爆手榴彈,七秒鐘後爆炸結束,死者的兩腳已經炸得不知去向,只有身體部分落在地上。

  我們十幾個人守衛距部隊一公里處的一座橋。敵人前來襲擊。正好是十五月圓之夜,敵人的鋼盔在月光下閃閃發光。距離我們近得很。部隊那邊也發射了報警伯信號彈。

  那個下士官隊長抽抽達達地説,要是月亮下去了可怎麼辦哪,嚇得幾乎想逃跑。有一個下等兵以前是靜岡縣御前崎打漁的,這時候給隊長打氣説,以他的經驗,月亮都是早上才落:“別怕別怕。俗話説十五的月爺兒早上落嘛。”多虧這句話,我現在還平安無事地活著。

  我在滿州事變、中國事變、大東亞戰爭時,三次應徵入伍。火線交戰,敵我雙方都失去理智,這是人類的本能,我個人認為可以寬恕。我認為不能饒恕的是上級指揮官對於沒有抵抗的人不經判決私刑處決。這才是戰禍蔓延的最大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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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紅圈的地方是心臟,不許往那裏刺!

  昭和17年3月,一根桿子立在山東省單縣縣城外邊的一處墻角的地上。桿子旁邊的凹地上,五名被捕的中國士兵,雙手綁在背後,擠做一團。他們已經非常衰弱,渾身上下骯髒不堪。他們的臉在抽搐,身體顫抖不止。

  這些俘虜是用來為大約20名剛剛徵募來的新兵做刺殺練習的靶子用的。在我剛到甲府連隊受訓的時候,用稻草扎的假人當靶子。但到了這裡前線,他們就用活人了。平生第一次用刺刀扎向活人,每個新兵都膽戰心驚——他們的臉嚇得煞白,站定了準備刺殺的時候,槍尖一直在打顫。俘虜被蒙上眼睛,綁到了桿子上。在他們的破爛衣服上有一個用紅粉筆畫的圓圈,標出心臟的部位。刺殺訓練開始後,站在他們身後的訓導員喊道:“準備——,畫紅圈的部位是心臟。不許朝那裏刺。聽懂了嗎?”

  我本以為訓導員告訴他們那紅圈是讓新兵容易刺到要害部位,可我想錯了。不許往那裏刺,是想讓那當靶子的俘虜儘量活得長一點。

  過了幾分鐘,“殺、殺”的嘶喊還在縣城外邊回蕩,那幾個被刺得滿身窟窿的俘虜,已經癱倒在一片血洼之中。

  戰爭把訓導員和新兵變成殘暴的嗜血狂。這一變態心理對今天從未經歷過戰爭的青年人説來,是難於索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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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死陳翻譯官:中國人的眼睛

  昭和16年,我所在的小隊駐紮在中國河北省府莊鎮的一個村子裏。那時候,我剛應召入伍兩年。小隊長A軍曹有一個隨身翻譯,姓陳。陳翻譯官以前曾經在大阪當電工技師,説一口流利日語,還帶著大阪口音。他個頭不高,臉圓圓的,很有人緣。

  大東亞戰爭爆發後,陸軍人事部從各屯軍處抽調兵員,組成混合部隊,被派到天津去佔領英國租界。一天晚上,守備疏忽,我們的兵營遭到了共産黨八路軍迫擊炮和機關槍的轟擊。黑夜裏那爆破火光很嚇人。到天濛濛亮的時候,共軍敵人撤除戰鬥,轉移了。

  大概在八點鐘的時候,陳翻譯官像往常一樣來上班。A軍曹把他叫到自己的辦公室。他把陳的雙手綁到背後,百般折磨,非説昨天晚上的襲擊是因為陳向八路送了情報。陳百般辯解,説昨天整個晚上都跟自己的兩個孩子在一起,可A聽都不要聽。陳翻譯的臉給打成豬肝色,腫了起來,A軍曹就面對著這不成人樣的囚犯,若無其事地吃他的早飯。

  接著,陳給拉到兵營旁邊的一塊空地上。當地人擔心地從遠處看著。我被命令推上刺刀,站在他身邊守衛。A軍曹朝農民喊,命令他們圍過來。他當場宣佈:為報復昨天晚上受到的攻擊,以及懲罰陳的背叛,要把他綁在樁子上燒死。

  排長右手提著手槍:誰要是想離開,他就一梭子甩過去。陳一直在哀告,他的雙膝用繩子捆了起來,頭朝下吊在柱子上。在他頭下邊,堆起了一堆柴,潑上了煤油。排長命令士兵點火。陳吊著,他的頭和手臂向下垂著。

  火焰升了起來,他的身子扭成一團,雙臂亂舞,像是放在鐵篦子上活烤的魷魚腿。這一景象延續了大約30秒,陳的燒焦了身體懸挂在濃煙裏。在這殘暴的景象前,當地人的眼睛裏像是燃著憤怒的火。當他們最後把那屍身放到一塊木板上抬走的時候,我看見他們在抹眼淚。

  那時候,在中國人眼裏,日本兵是可怖的“東洋鬼子”。後來我聽當地人説,陳的太太也死了。他的兩個兒子成了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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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存于戰場上的魔與佛

  戰爭中有魔也有佛。魔鬼鑽進人們的靈魂,但人類必須為自己找到佛。《緬甸的豎琴》(日本當代作家竹山道雄以太平洋戰爭末期緬甸戰場為背景創作的著名兒童文學作品,男主角後來逃離軍隊,在當地出家。)那本書裏的主角,就是一個找到了佛的人。

  五年前,我們戰時老夥伴第一次團聚。有一人説,“我要謝謝你,小隊長,因為那次你告訴我不要去。”昭和17年他還是個一年新兵,他説的那事我已經想不起來了。

  一天,剛吃過午飯,值周的上等兵通知我們:“新兵集合點名!”一場以俘虜為靶子的刺殺訓練就要在城外舉行。所有的新兵要去觀摩,好煅煉他們的神經。作為小隊長和輔助訓練員,我認為沒有這種必要,也不許我班裏的士兵參加。對我説謝謝的那個人,是當年的一個沒有失去人性的士兵。

  1943年秋天,我作為中隊傳令兵參加太行行動,常常離開我所在的中隊,呆在大隊部。我老是要帶著一個裝有通訊器材和地圖的大包,除此之外,還有刺刀和三九式手槍。雖然9月間山西河北交界處的溫度一到晚上就陡降,白天的太陽還是和大夏天一樣。

  有一次,為了傳達大隊的命令,我進入一個友軍剛剛經過的村子,我看到的情景讓我一下子呆在路上了。一個大約10歲的男孩倒在地下,他挨了一刺刀,血從前胸的傷口涌出,整個上半身都染紅了。他的嘴裏冒著泡,火熱的太陽燒灼著他的臉。村裏一個人影都沒有。

  “我讓你舒服一點吧。”我説,拿槍對準他的太陽穴,一槍結束了他的生命。確定這孩子已經不再動,我以最快的速度趕上已經走遠了的隊伍。一邊跑,我一邊對自己説,“我這樣做是對的,這樣做是對的。”

  我希望那些對戰爭一所不知而長大的人能起來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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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任吉東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