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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吉日記(節錄)(約翰馬吉致其夫人的信)

央視國際 2003年12月08日 08:50

  我過去幾天對這個城市可憐的居民來説真是可怕。據我們所聞,今天下午日本兵突破水西門,中國士兵沿著中山路和其他路撤退。在我寫這信的時候,城裏響著密集的炮聲以及步槍和機槍聲。有一些部隊顯然繼續抵抗而主力部隊正往下關行進試圖渡過長江。城裏有許多地方起火,或是中國士兵放的火,或是日本炮擊造成的,我無法區別。一發炮彈幾乎從我們隔壁的房頂上飛過,落在街對面。房子裏我們的人及來自聖保羅教堂的基督徒們都嚇壞了。

  我將把我從星期三以來所做的一些事告訴你。要是我每天都能以日記形式把每天所見所聞寫一點下來就好了,但因為我要做的事情太多,很難將每天的事記下來。我已記不清我是哪天給你寫的航空信,但我相信那封信是星期三寄走的,即郵局最後一天接收信件的日子。我在我們的住地正忙著把一些東西運到城裏去,我們已設法把我們的鋼琴和路易斯哈蒙德的鋼琴運進城,但阿奇鄭(Archie)的沒能運來。我們的也是勉強運進的,因為我必須從城防司令部得到特別許可。當時從下關來了許多人,部隊不讓他們進城,一名哨兵甚至也不讓我進,但我繞過他,與城門的一個軍官談話後才得以進來。

  當我在那兒時,許多蘇壽村(音譯)的基督徒來了。我本來不會認識他們,但陳汝林給他們每人一塊印有“聖公會”的布條,因此我可以認出他們並擔保他們進了城。那個中國軍官告訴我,他們擔心有間諜混進來。許多人也想和我們基督徒一道進來,但我無法給他們擔保。

  第二天(星期四,12月9日)我聽説火車站有些受傷的老百姓,因此我驅車前往。我忘了提,前一天我發現一名來自無錫或那一帶的老婦人,她的雙手被炸彈嚴重炸傷,我把她及她的女兒送到鼓樓醫院,在那兒她的一個指頭被截掉了。她的女兒現在同我們的無錫難民,也可能同我們蘇壽村的基督徒住在一起。 星期四,我和J.L.陳一起去了火車站,城門的那位軍官答應讓我們再進來,我們就放心地出了城。那兒沒有傷員,但我們從鼓樓醫院出來時,讓救護車裝滿了傷員所需的藥品和毯子,於是J.L.陳和我駕著福特牌汽車到蘇壽村去接一位幾星期前腿上受了傷不能行走的姑娘,還有一名頭部受傷的小孩。這一家不是基督徒但有時也去教堂。這個地方的人已逃得差不多了,不過附近仍有些人。那個女孩不想走,只是在我們反復催促下,她才同意離開。我們告訴她,蘇壽村肯定要被燒掉。果然第二天就發生了,我從下關能看到。

  星期四,我在下關時,士兵們正在燒新橋門外的房子,我不知道現在大橋飯店是否被燒掉了。姜家園阿奇房子後面的建築物著了火。我看見士兵們在阿奇房子附近跑來跑去,房子是我剛離開被燒的,因為稍後菲奇路過那裏時,看到房子正在燃燒。第二天只留下後面墻了。我在那兒時,郭子栓,就是那個拒絕把我們前門附近那塊地賣給我們的人,帶著他所能帶得下的東西,站在路邊哭泣著,指著燃燒著的他的一些房子説,他們不讓他進城。我叫他和我一道走,並告訴他我將盡我所能幫助他。但哨兵甚至不想讓我進城,郭絕望地回去了。要是他能等到我找到軍官,我本是可以把他帶進城的。

  我將一些傷兵帶到河岸,因為他們將儘快地搭乘從浦口來的火車撤走。我還聽説那邊有受傷的平民,我想找到他們。碼頭上有數以千計的人,有些人在那兒等著過江已經幾天了,許多人已經有幾天沒吃東西了。前一天菲奇和我向代理警察局長建議讓他們想點辦法遣送這些人過江。我很高興地看到渡船在運送傷兵之後,開始送他們過江,但昨天我聽説仍有約1500人在等著過江。

  昨天(星期六,12月11日)我用鼓樓醫院的救護車把傷兵送到首都劇院門前的包紮中心。就在我到達之前,一發炮彈落在街道上,大約有11人被炸死,首都劇院對面福昌飯店前停著的兩輛車立刻起火燃燒。我把傷員放下,這時日本轟炸機從頭頂飛過,附近的高射炮猛烈地開火。我們儘快地離開了那裏,回到鼓樓醫院。不久有人來説,安全區內有數人受傷,我們開著救護車和那輛福特牌汽車前往。這次走的是小路,經過金陵大學附中後,在我們到達華僑路之前,我們已看到路上有好幾具屍體。有一發炮彈擊中了一所房子,約有20人被炸死,其中7-8個人被氣浪拋到了街上。一對可憐的老夫婦哭得死去活來,他們33歲的兒子臉上被炸了一個大洞,躺在那兒死去。他們悲痛得難以自製。出於好奇,很多人在周圍圍觀。我叫他們立即離開,並需躲在某些物體後面。中國人顯然對這種事不很了解,因為隨時都有另一發炮彈飛來的危險。

  今天早上歐內斯特福斯特(Ernest HForster)為陶山和聖保羅教區的信徒主持了禮拜。這些信徒目前住在我正在寫信的房子裏(漢生寓所)。我在我和歐內斯特住的舒爾徹潘丁(Schultz Pantin)的宅邸的一樓主持禮拜儀式。我布道時講的是耶穌再世的希望,神再次給了我表達的能力和啟示,但和上個星期天不一樣,儘管我事先沒有做準備。當我正在布道時,電話鈴響了,由於靠我近,我接了電話(在布道時接電話可是第一次!),要我立刻去國際安全區委員會總部。教義講完後,我叫J.L.陳繼續我的工作,我就匆忙過去參加有關安全區新計劃的討論。

  下午我到金陵大學醫院去看看能否幫點忙。在那裏或是離開總部時,聽説日本兵已破城,中國人準備守衛這塊陣地,在鼓樓附近公園架起了槍炮。這是在安全區以內,因此中國部隊本不應該這樣做。由於藥房離中國士兵正在構築的工事很近,我們擔心遭炮擊或轟炸時整個醫院的藥品被毀,於是我們大家忙著把藥品從藥房搬走,幹了好一會兒,我到對面馬路舒爾徹潘丁的房子裏,在那兒吃了晚飯,然後又到這裡來。因為城市的這部分還有電,故我還能夠寫這封信,寫著寫著槍聲逐漸稀落,我猜想中國士兵的陣地被佔領了,或是他們被繳械。明天將會發生什麼?我不知道。還有一些步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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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任吉東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