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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我靈魂的故鄉!
哀牢山的原始森林



    這一路都是上山,哀牢山的雄偉險峻逐漸展現了,公路兩旁或是蒼青的山林,或是深邃的峽谷,或是一層層從山腳升到雲霧掩映的山頂上梯田。剛剛插完秧,梯田正一片青綠,只有每塊梯田的豁口淌著一小股流水,像一根根閃亮的銀練把這些梯田串連起來。在這險陡的高山大嶺上出現這樣的梯田,既顯示了幾千年前居住在大山裏的哀牢古國的先民早就廢棄了原始的刀耕火種,具有保護大森林的意識,這艱難的有創意的開墾,也充分展現了哀牢山人那偉大的魄力和智慧。
    
    我想與昆明的女兒通話,才發現山太高了,手機撥不出去。所謂“全球通”在這裡也只好對大山沉默!
    
    在戛灑的朋友引導下,我們爬上了古驛道上方的一座原始森林。坡很陡,我又想走快些,才爬了一段路就心跳氣踹。我知道性急不得,只能緩緩地往上攀。
    
    進入原始森林前,我返身向下望,只見白茫茫一片雲海,公路和路邊的高大牌坊全都被雲霧淹沒了。這使我想起了六十年代初,從哀牢山南段進入大山的情景,那時候我還年輕力壯,面對巍峨險陡的大山,敢於一步步往上爬,第四天的傍晚到達原始森林邊沿時,只聽見山風猛烈地呼嘯,威嚴的大山和黝黑的森林似乎都在風中戰栗地抖動,山下的雲海從白天的輕柔飄渺變得如凝脂般雪白閃光,似乎是從大山深處的銀礦、玉石礦中流淌出的玉漿銀汁,雲海下邊有團東西在用力向上拱動撞擊,雲海的波濤終於被掀開了,一個如銀盤般閃亮的月亮緩緩浮出了“海”面,然後陡地一縱騰空躍起,升到了我們的頭頂,把銀白的光華如水銀瀉地似的從高處灑下來……我想,如果這時候是夜晚,這動人情景肯定會再現,由於山勢不同,氣候的迥異,還會別有情調。
    
    我們魚貫走進了原始森林,沒有路了,前邊的嚮導不斷高聲喊著:“跟上,別掉隊,別摸錯方向!”摸錯了方向會迷路,會碰上兇猛的黑熊、金錢豹、野豬和眼鏡王蛇……這太可怕了!
    
    森林這樣稠密,一棵大樹緊挨著一棵,粗的細的藤條纏著樹身四處垂挂,我們只能從大樹枝葉間的縫隙中鑽過。地上鋪著厚厚的潮濕落葉,走上去很鬆軟,可能是吸滿了昨天那場大雨,稍微踩重些就會冒出充滿腐爛落葉氣息的黃綠色積水來。
    
    樹榦上佈滿了青苔,爬著許多不知名的小蟲,過一個陡坡時,我想抓住一道樹枝丫保持身體的平衡,一條棕色螞蝗卻悄然叮在我右手背上。這種螞蝗善於叮吸人畜的血,比小指還細的螞蝗,吸滿了人血後,可以腫脹得比拳頭還大,我從前在邊地就多次被叮咬過。
    
    緊接著前後的人都驚叫了起來:“螞蝗,螞蝗!”尤其是那些年輕女作家、女記者的喊聲更是尖銳、驚恐。這種螞蝗是一聞到人氣就從樹上地下撲上來,如今這樣多人涌進森林,它怎肯放過?
    
    樹林頂端的上空縫隙較多,時見如輕紗般的白霧飄入。戛灑鎮黨委副書記普軍發告訴我,今年春節那場罕見的大雪,哀牢山頂的積雪深達幾米,使得習慣了東亞和南亞熱帶季風的常綠闊葉樹的細枝嫩葉都被凍壞壓垮,不然這林子裏的白天也會如同黃昏一樣昏暗,“瘴氣”更重……那“瘴氣”可能是那些從有毒、無毒的大樹上散落下來的枯枝爛葉和野獸遺留的糞便,一年又一年積聚,腐爛發酵,散發著沼氣。越往森林深處走,有毒氣息更濃厚。有些人進入森林一去難復返,並不完全是迷路而是中毒後窒息死亡。所以有經驗的老獵人很明白,哪些樹林可以去,哪些地方得繞開。
    
    本地的同志當然比我們了解這片原始森林,所以今天只準備帶我們“深入”一二千米,然後就從另一個方向出林下山。那些從前沒有來過原始森林的人,原來是想在這裡欣賞一下奇花異草和珍稀動物,沒想到進來了卻是陰暗潮濕方向難辨,才走幾步就有螞蝗撲來,再深入還不知道會遇見什麼更兇猛的毒蛇野獸呢!也只好嘆息這原始森林的複雜,順從地跟隨下山。
    
    上山時雖然累,只要小心還是能一步步往上攀,下山卻陡峭得常會滑倒,或控制不住猛烈前傾的身子往下衝。我用力使用腳尖來保持平衡,腳趾頭在鞋子裏被頂得劇烈地疼痛。
    
    走出森林又看到了茫茫的濃霧,我們才吁了口氣,再返身觀望,森林又被大霧遮掩了。

責編:王卉 來源:中青在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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