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頭溝區齋堂鎮靈水村有兩棵樹齡在兩千年左右的古老、奇特的“樹上樹”。“樹上樹”因“樹上長樹”而得名，資料顯示，京郊現有的1.8萬多株古樹中，僅有8棵屬於這種樹中奇觀。可這一兩年來，這兩棵珍貴的古樹卻因缺水和病蟲害侵擾逐漸枯萎，現在已經枯死大半，如不設法搶救，可能人們就再也見不到這種樹中奇觀了。更為嚴重的是，記者在採訪中發現：京郊至少還有26棵這樣的古樹名木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正面臨著死亡的威脅，如何保護這些珍貴的古樹已成當務之急。
千年古樹即將枯死
10月28日，記者經過近三個半小時的顛簸，終於來到靈水村。
這兩棵珍貴的“樹上樹”在靈水村中廢棄的“南海火龍廟”內。在有些荒涼的庭院裏，記者看到，因為枝乾枯死而顯得“瘦骨嶙峋”的“柏抱榆”，要極力仰頭才能看到樹頂，伸出的樹枝顯示它旺盛時的樹冠在十幾米以上。樹榦需兩人合抱，最奇的是在離地一米左右枝幹分杈處左側長的還是柏樹，右側伸出的枝幹就成了榆樹，兩種樹相安無事地長在一起，看來渾然天成。
樹的四支粗壯主幹已有兩支完全枯死，一側樹皮從頭至腳整個剝落，露出慘白的樹心，直直地刺向天空。和它相距10米左右的“柏抱桑”情況近似，三支主幹中枯了一支，剩下的枝幹看來孤零零的。
當地村民無可奈何
專門負責照看這兩棵古樹的村民劉成海告訴記者，以前古樹根本不需要人照顧，那時候靈水村還很名副其實，一兩丈深的水隨處可見。據老人講有“12眼井，36眼泉”，像他這麼大年齡的人“沒有不會游泳的”。水靈樹旺，這兩棵千年古樹什麼時候看上去都有一股森然涼意。從去年開始，由於缺水，這兩棵“樹上樹”的長勢越來越不好，村裏派他專門照看。除了每年春秋兩季要給樹澆水，平時需要常來樹下轉轉，防著人來採枝摘葉，這活兒並不難做。可如今“樹上樹”枯到這份兒上，已經沒什麼枝葉可讓人破壞了。
談到古樹的枯死，劉成海痛心而無奈地説，村裏現在全部的生活用水只靠一眼正在乾涸的井維持。打上來的水是按份分的，打上來一次算一份，全村按方位分成三份，三份都輪過了，第四份就給樹。去年水泵每天可以抽水2個小時，這麼輪水已經很勉強，現在只能抽半個小時，“人都顧不上了，哪還顧得上樹呢？”
靈水村的支書劉維雄告訴記者，古樹變成今天這種局面始自上世紀80年代初期，人們開始興建小煤窯，最盛時小煤窯密如蛛網、多如牛毛，造成地下水迅速滲走，不但人喝水成了難題，古樹長勢也跟著一年不如一年，加上去年和今年少雨，又有病蟲害侵擾，終於到了“不救不行”的地步。靈水村人和這兩棵樹生活了2000多年了，能沒感情嗎？可是拿什麼救？怎麼救？他們是實實在在的心有餘而力不足。
瀕危古樹還有26棵
據市林業局林政處副處長施海介紹，除了靈水村的兩棵“樹上樹”之外，京郊至少還有26棵古樹名木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正面臨著死亡的威脅。這些古樹有的是因為地勢較高存水艱難造成乾旱，如大興安定鎮後安定村500年以上的銀杏樹；有的是因為雨水滲透侵蝕造成了樹榦中空，如大興大黑垡村兩棵樹齡均在300年以上的國槐和平谷的3棵槐樹；有的是因為歷史原因在普查前就遭到了嚴重破壞，如朝陽崔各莊和豆各莊的2棵300年以上的柏樹；有的是因為長在馬路邊、受煙塵尾氣多種影響，如大興亦莊開發區羊坊村近500年的國槐……
另外，還有一些雖然沒有列入瀕危目錄但也有極大生存危險的古樹，比如曾有“華北第一松”之稱的昌平盤龍松和密雲的“九摟十八杈”，包括十三陵內一套院和二套院裏的古樹也有枯萎隱患。盤龍松在1987年以前攀爬樹榦、踩禿樹皮的現象十分嚴重；“九摟十八杈”則是因去年修路鏟斷了其東邊的根係，現在生存也很艱難。
專家提出搶救建議
施海説，現在長勢較好的古樹都採取了一定的保護措施：在人為活動較多的樹旁修建圍欄；根係裸露的及時在樹下修樹盤、有空洞的及時修堵、傾斜的用支撐物扶正等等。如保護較好的密雲巨各莊塘子小學的銀杏王，當時由於人為活動多，造成地面板結，政府撥款將小學遷移，專門騰出了院落讓古樹生長，又修了樹盤加土施肥，現在這棵1000多年的古樹還有根部枝生現象。
那麼，怎麼才能借鑒好的經驗，讓這些瀕危古樹活下去，讓有隱患古樹消除隱患？
記者就此諮詢了有關專家。中國林業科學研究院生態環境研究所研究員宋朝樞和北京市農林科學院林業果樹研究所所長魯韌強對這些古樹的搶救提出了一些建議。
對於因為缺水造成枯死的古樹，魯韌強提出了一種名為“穴儲肥水”的方法，即在不損傷原有粗根的基礎上，在根係周圍挖十幾個50厘米見方的圓洞，將腐熟的有機肥和水混合填入，再在穴表覆上一層塑料薄膜，定期給這些穴澆水。這個辦法特別適用於那些高坡存不住水的古樹；此外還可以採用“滴灌法”，繞樹一週用細小噴頭持續小水流地滴水灌溉。對於根係裸露的古樹，兩位專家都認為應先對其施以營養土，再在裸根上覆土，覆土最好是有營養、溫度適宜的地表土。
有識之士能否認養
據有關專家介紹，京郊的這28棵瀕危古樹絕大多數是樹齡在300年以上的一級古樹，極為珍貴。靈水村的這兩棵千年“樹上樹”更是罕見的樹中奇觀，如果任其枯死，將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現在看來，不少瀕危古樹是因為保養和照顧不夠造成的，最典型的莫過於靈水村的這兩棵“樹上樹”。因此記者不禁突發奇想：有人認養寵物，有人認養花木，可不可以由有興趣的個人或是單位來認養古樹呢？據一位業內人士透露，照管一棵古樹在常規下每年只需四五千元。這些長了百年甚至千年以上的珍貴古樹，是不是值得我們花費這些財力物力去關注呢？（徐婷/文王百會/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