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間趣事（六）
建黨80週年之際，許多革命題材的電影和電視劇都在上演，像《長征》、《黨的女兒》、《上甘嶺》等等，這些片子現在依然讓人特別振奮。
《小兵張嘎》就是其中的一部。小張嘎不僅很勇敢，而且經常做一些嘎事。他跟小胖子摔跤，摔不過人家，就咬了人家一口，為此受了批評。受了批評之後，他賭氣把人家的煙囪給堵了，被隊長關了禁閉。這些事，讓小張嘎的形象特別生動飽滿，讓人忘不了他。
這部電影的劇本是徐光亞先生寫的。據説在上個世紀50年代末，他在白洋淀找到了張嘎的原型——讓鬼子聞風喪膽的趙波。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將近半年多。趙波給他講了好多當年打鬼子的事，他也了解到許多趙波小時候的素材，所以熒幕上才出現了一個活生生的小嘎子。
1982年趙波離休後，回到家鄉白洋淀安度晚年，4年前我們曾經拜訪過他。
（4年前的錄像）當年抗日英雄，也就是大家熟悉的小兵張嘎的原型趙波，就住白洋淀申楚這個叫趙莊子的小村子。我們算了一下他的年齡，大概已經有76歲，如今他的生活怎麼樣呢？
趙老一共有3個兒子，大的在村裏當幹部，老二和老三搞了一個塑料廠，老三在北京。
全家都在農村趙老，生活得也還美滿幸福。76歲高齡的他卻又做了一件“嘎事”—— 攔路設卡收費。
趙老説，農民朋友有的時候法律觀念非常淡泊，自己的合法權益被侵犯了也不知道。實際他攔住一位小夥子，就是要想考一考他，看他懂不懂法，知道他懂法，就把他放了。如果他真不懂法，趙老還會給他上一課。
當初，《小兵張嘎》就是在白洋淀拍的，劇組裏主要演員羅金寶、小嘎子和區隊長專門跟了趙老一個月。
小嘎子跟著趙波時，趙波吃飯，他也吃飯；趙波喝水，他也喝水；趙波上公共廁所，他跟著去，仿傚趙波的動作。
有一天下午，吃完晚飯以後，小嘎子在爬墻，爬著爬著，他突然問：“趙伯你的嘴怎麼啦？”一説嘴，趙波就把嘴張開了。一張嘴，一把糖就放在了他嘴裏。小嘎子確實露出了那股嘎子勁。
區隊長則讓趙波教他“怎麼使喚槍”，趙波教給他三種方法。羅金寶戴的墨鏡上有眼兒，是趙波打死的一個日本鬼子戴的墨鏡。
當年，趙波他們一共端了15個炮樓。端十房院那個崗樓時共3個人：趙波、張牛和張亮。趙波化裝成做買賣的，拿了8盒煙去。拂曉的時候，他就進去了。一個警長問他是幹什麼的，他説自己是王家寨的，有20多領席子，有3口袋大米，想把大米換成錢買點粗糧，給警長買了幾盒煙。趙波説，他腰裏還有一塊錢，給他們買包茶葉喝。然後，一伸手拔出了槍，把外邊的大槍解決了以後，就上樓繳了隊長的槍。那天，趙波他們共繳獲了3箱手榴彈，7支大槍。撤退時沒忘了那8盒煙，找著了7盒。
趙老説，他每次端了敵人炮樓以後，都要做同一件事，“把一捆麻稈卷到席筒裏，在下面點著，樓板著了以後，席子還不著，就跟煙囪一樣呼呼地，有幾層就給點著了。“
趙老對他三個兒子要求非常嚴格，時時刻刻用黨的光榮傳統影響他們，絕不允許他們做一丁點出格的事。有一次趙老的二兒子受人之托花了500塊錢請人吃了一頓飯，這件事讓趙老知道了，他大發脾氣。他不理解，為什麼辦事非得喝酒不行，對二兒子説：“你真的犯了法律，別説我不管你。”
為這件事，父子倆一個多星期沒説話，後來還是兒子理解父親的良苦用心，向父親道了歉，並表示以後這類事絕不會再發生。
面對嚴厲的父親，做生意的兒子也能夠既讓父親滿意，又能適應現在市場經濟的環境。老三的公司發展得很快，業務上非常需要一台汽車，他曾經對趙老説要買臺汽車。趙老説堅決不買，搞企業就要艱苦奮鬥，買汽車是擺譜。
可是有一天，三兒子開著新買的車回來了，還給他帶來了120元一斤的荼葉。 三兒子説，從今往後，每月給他買一斤茶葉。老人痛快地接受了兒子的承諾，不知道他僅僅是喜歡兒子的茶葉，還是認可兒子出去闖蕩收穫。
趙老聽説三兒子是開著自己買的汽車回來，硬要兒子領他去村邊看車。克興説，去年他就想買臺汽車，父親説什麼也不同意，説他這是擺譜浪費。現在買車也是他自己決定，因為公司業務太需要這輛車。他本來正琢磨著怎麼應付父親對他先斬後奏的批評，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
趙老説，過去連想也不敢想有自己的車，過去領導上講，將來把鬼子打出去以後，電燈電話，樓上樓下，就沒提到這個車，過去不講的話，現在已經實現了。
事實説明，他們父子之間互相影響，雖説父親很嚴，其實在孩子成長過程中，孩子們每一點進步，都從打心眼裏感到欣慰。前年小兒子自籌資金為村裏修了一條路，極大方便了村裏的鄉親們。到去年為止，趙老三個兒子先後加入了中國共産黨。
七一前夕，記者專程去看望了趙老。被問及什麼對孩子要求這麼嚴格時，趙老説，因為他入黨比較早，他心裏想，不能讓孩子們犯錯誤，要讓他們緊跟共産黨。
趙老的二兒子原先也想不通，現在想通了。以前他確實想不通，老跟父親抬杠，遇事頂撞，恨不得打起來。現在他在村裏參加民調工作，父親反復地教導他怎麼做工作，怎麼做人。他表示，從心裏感謝父親。
趙波1938年參加工作，1940年8月24日正式入黨。自從入黨以後，在8年的抗日戰爭和3年解放戰爭，他有一個想法，如果沒有共産黨，我們從根本上取得勝利，是不可能的。
趙老1921年出生，與黨同齡。他説：“我認為這幾十年，是一年比一年勝強，沒有共産黨就沒有我趙波，沒有共産黨就沒有我全家，沒有共産黨就沒有新中國。”（谷益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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