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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燕升:我在梨園很開心  
 

  白燕升蹲下去,蹲在6歲女孩劉璐的身邊,他們倆一起構成一種風景,那是梨園的風景。這是在中央電視臺的直播大廳,第二屆京劇票友大賽正在進行。天津草場路小學的劉璐上場了,一個6歲的女孩要唱的是皇上劉秀,她的戲裝,黃底,藍龍,金線點綴,好漂亮,好酷。如果買,需要2000元左右,但劉璐的戲裝只花了100多塊。白燕升問劉璐:你的衣服真好看,在哪兒買的呀?劉璐説:“是我爸爸媽媽做的。”白燕升繼而對觀眾説:劉璐的爸爸媽媽都身患殘疾,他們買不起那麼貴的戲裝,巧手的媽媽一針一線為女兒縫製了這件衣服,會畫畫的爸爸一筆一畫地畫完了所有的圖案。話落,現場掌聲雷動,無數雙眼睛潮濕。賽畢,劉璐奪得票友大賽金獎。

  作為中央電視臺戲曲頻道的主持人,白燕升常常被劉璐這樣的票友打動,這可能是白燕升一頭扎進戲曲這條河流中無怨無悔的一種原因。戲曲是寂寞的事業,尤其是在中央電視臺這樣喧鬧的大環境中,但白燕升樂在其中。在屏幕上,白燕升是“白麵小生”,有些儒雅,有些學術;在屏幕外,白燕升是好丈夫,好兒子,珍藏著苦楚,享受著幸福。走近白燕升,一直走到他的心裏,你才能了解平凡而又出色的白燕升。

  戲曲大省的天生戲迷

  有些事是沒有道理好講的,比如白燕升的愛戲曲,很少有人像他那樣,不在任何藝術團體中,卻自覺地天天在清晨吊嗓子,這習慣他打小就開始了。他把大聲背誦《唐詩三百首》當做吊嗓子的主要內容,十幾歲的時候就想去考河北省藝術學校,想學戲。唱戲能唱出什麼出息?白燕升的最初願望被父母毫不客氣地壓制了回去。但他的心不死。他繼續吊嗓子,結果吊出一個副産品,他愛上了語文課,並最終考入河北大學中文系。這結果其實並不壞,中文是一切藝術的基點。他在中文系參加朗誦比賽,參加徵文比賽,每每獲獎,畢業那一年,他得了河北省普通話比賽第一名。中文仍然不是他的志向,普通話大賽第一名的殊榮把他保送進了河北電視臺。整整3年,新聞、綜藝、經濟等等,幹個了遍,卻沒與戲曲沾上邊兒,可能與河北是戲曲大省有關,戲曲大省的電視戲曲也挺火,哪會與一個初出校門的小子有關?這是白燕升當年的遺憾,卻是日後鯉魚跳龍門的動力源。

  機會已經就在不遠處了,1993年,同事告訴白燕升:中央電視臺要招10名主持人。白燕升偷偷就去了,他知道他將“一去不回”,他期待很久,蓄勢待發很久了。他果然“金榜題名”了。1994年,白燕升正式調入中央電視臺,命運在此拐了個彎兒。越是到現在越是讓人感慨,如今要想擠進主持這一行,得需要多大的能耐,多厚的臉皮,連考試都直播,沒有足夠好的心理素質,你就等著喝風吧!世事已經不像過去那麼單純了。

  進來了就可以養尊處優嗎?太不是了。北京是什麼地界兒,中央電視臺是什麼地方,天將降大任于你,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志,這是至理名言啊!在中央電視臺對過一座大樓的地下室裏窩著,白燕升不是沒有想過在河北電視臺悠然自在的日子。某個雨天,從公主墳一路傷感到天安門廣場,街邊的華燈格外地耀眼:萬家燈火,難道不能有我一處棲身之所?這絕不是白燕升一個人的憂傷,每一個外省青年,每一個志向與北京相關的人,都有過類似的感慨。這時候惟一該記牢的最好是:堅持就是勝利!

  愛與災難從天而降

  白燕升當然留下來了,並且終於如願走上戲曲舞臺。從他亮相的那天起,人們就發現,在中央電視臺現有的主持人中沒有誰比他更合適弄戲曲了,他一發而不可收,從那時到今天,時間過去了很多個年頭。他的觀眾不是大眾,他的觀眾只是小眾,因此他沒有大紅大紫,他甚至也不被同行嫉妒。他從容地愛所愛,做所做,他成為中央電視臺戲曲頻道的標誌性符號。他被愛戲曲的人愛戴,從小就有的愛,不斷充實的戲曲專業知識,讓他成為中國戲曲在電視舞臺的代言人。圍繞著戲曲,他和他的觀眾一起成長。他從默默無聞,變得廣為人知,一條星途在他面前展開。

  有了事業,他想要生活了。誰不想要自己的生活呢?周佳就在這時候向他走來。在周佳之前,他談過不止一次戀愛,他對周佳的感情絕對不是初戀。這是一場靠朋友介紹的戀愛,一開始並不衝動,也沒有花前月下的種種浪漫,他一五一十地首先向周佳坦白了自己的過去,或許是想把自己骨子裏所有的“壞”都和盤托出,讓周佳做好要麼接受要麼拒絕的準備。但是,周佳是怎樣的女子啊!可以看看她的笑容,那是被水洗凈的笑;聽聽周佳的言語吧,那是空谷中的回聲。這個周佳不僅文靜,而且天生習慣於包容,白燕升無法拒絕這樣的柔情,男人們都渴望此生能得到這樣的柔情。白燕升把一顆心交給了周佳,他的心不再漂流,他不需要再沿著長安街揮灑落寞,周佳給了他一個家,這是千真萬確的。他們悄悄領了結婚證,在周佳單位分給周佳的小屋子裏度過了簡單而又纏綿的新婚之夜。白燕升的擁戴者們可能會以為周佳看上的是白燕升的名氣,可是周佳根本不知道白燕升有名氣,周佳也不關心戲曲,她至今也不關心戲曲,無論這戲曲與夫君白燕升有多麼密切的關係。她要的只是白燕升這個人。幸運的是她沒有看走眼。不愛,可以有很多理由,愛卻常常無緣無故,周佳與白燕升就是這樣的歡喜冤家。

  如春的事業,明媚的愛情,白燕升,那個想要考戲校的男孩,幸福得如同生活在快樂喜劇中。怎麼也想不到,命運在這時候伸出了魔爪,向著心滿志得的白燕升,向著剛剛20多歲的美麗賢惠的新娘。那是1996年6月6日,結婚不到一年的夫婦,坐在朋友的車裏,去參加一個聚會,下車時,周佳的長裙被車絆住了,白燕升急忙伸手去拽,可惜慣性太大,周佳還是摔倒了。做夢也想不到的是,周佳被摔得一動都不能動,一向只願拿快樂與人分享的周佳頃刻間淚流滿面,白燕升知道怕是摔重了。當即去醫院,檢查的結果如同萬箭穿心,白燕升此前遇到的所有災難總和也比這個小:嚴重的股骨頸骨折。即使不會終身癱瘓,也將終身不治。白燕升哭了,在必須要簽字的手術通知單上灑滿了男人的淚。善良的周佳面對自己的災難説的第一句話是:我連累你了!白燕升不是為自己哭,他哭的是他那20多歲的好妻子此後將如何面對不能動、不能穿漂亮衣服的人生?

  1米73的周佳臥床不起,接受鋼釘手術,完全不能翻身,大小便自然也是失禁了。白燕升,這個從小在河北農村長大的孩子,在這樣的時候反映出了他的倔強。他往返于電視臺與醫院之間,吃喝拉撒樣樣週全地照料著愛妻,周佳的換洗衣服他得先從醫院帶到電視臺,再從電視臺帶回到家裏,洗凈。叫人難以置信的是,在中央電視臺,在同事們中間,竟然沒有人知道他的家庭災難,他一個人獨自扛著這災難。多年前,在他考取河北大學之前,他至愛的母親去世了,母親沒有機會聽兒子的喜訊;在周佳重病不起時,在白燕升忙著在兄弟臺做節目時,他的父親突然去世了,病中的妻子對歸家的愛人説:快回家看看爸爸吧!白燕升到家時,父親的後事已經辦完了。

  白燕升總是儘量整理好自己的笑容,才去醫院看周佳,他知道妻子的苦痛其實比他更大,在周佳面前,白燕升笑得很好,但是有一次他真的笑不出來了。周佳已經臥床4個多月,家裏的席夢思床墊上被印上了清晰的“人”形,結婚一週年的日子偏偏這時候到了。回家的路上,白燕升看見了不少結婚的車隊,淚水讓他的視線模糊,他決定要為妻子浪漫一下。一束酒紅的玫瑰,一個香甜的蛋糕,帶到了妻子跟前,在妻子床邊的還有老岳母。一張小桌子擺在床邊兒,馬上就要舉杯了,玫瑰與酒與蛋糕,統統都是愛的物證,然而突然間白燕升哭了,周佳哭了,周佳的媽媽也哭了。哭並不是放棄,哭是因為想起了前情後果,是因為在突如其來的災難面前,白燕升強烈地意識到:周佳,就是他的生命,有她才有自己往後的人生。在兩年的時間裏,他盡可能推掉其他的工作,在保證本職工作的同時,悉心照料著自己的妻子。周佳,奇跡般地站了起來。這是一段佳話,這是可歌可泣的柔腸。關於婚姻,關於夫妻,白燕升今天的觀點是:別説什麼相敬如賓,別説什麼舉案齊眉,別説距離産生美,兩個人的生活不是外交禮儀,夫妻就是彼此敞開心扉,就是在人世間咱倆最親。往後的日子,都是甜啊,都是蜜,白燕升和周佳經歷的一場磨難,把白燕升捶打得更像男人了,他的胸懷更寬大了。關於這一點,我們在第二屆京劇票友大賽中已經看到了。

  人的問題無非是如何超越你自己

  與妻子共同走過那段不尋常的人生道路,白燕升其實已經無所畏懼了,但能説會道之外的他老老實實地説:人最難的其實是超越你自己。

  白燕升是中央電視臺戲曲頻道的當家小生,從1996年1月1日戲曲頻道開播時,他就是惟一戲曲欄目主持人,在《九州戲苑》這片園地中辛勤耕耘,白燕升已經收穫了“金話筒”,收穫了戲迷們的心。此外,白燕升還出版了自己的專輯《白燕升戲曲 歌曲演唱集》。當然即使沒有這個專輯,觀眾們也都知道白燕升的演唱功力。一場票友大賽,讓人看得驚喜,白燕升流暢、得體的主持風格,莊重、自在的著裝打扮,讓人看著舒坦。那些年長的票友讓人好生妒忌,人有自己的真樂子,人就無所謂老少;那些年少的票友讓人好生開心,誰説京劇後繼無人來著,你沒看見那些可愛的孩子?白燕升主持戲曲節目,不像當今主持這行當一個人走八百個場的現象,他是真的愛戲曲,他是由衷地尊重戲曲,對於每一個參與到其間的人,無論長幼,他都是那樣的心存溫情,特別是在直播這樣的情境中,他對參賽選手的呵護溢於言表,他似乎知道所有選手背後的艱難,就像他知道天津6歲女孩父母的殘疾,知道他們生活的不易。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白燕升對於戲曲的真實想法,他絕沒有因為自己對戲曲的熱愛而産生片面的觀點。他説:你不能強求人家喜歡戲曲,戲曲也不會因為人家不喜歡就真的消亡掉。戲曲如若是真的被需要,那它自然會有自己的市場。他並沒有眾人所説的深重的危機感,對於票友大賽中孩子們趨之若鶩的現象,他反而有些憂慮。他喜歡孩子們學京劇,但不喜歡孩子們被成人們的功利心利用,孩子們學戲,未必奔的是將來的名角、大腕,在知識經濟時代,更加不能讓孩子們被小小的梨園囿限住。

  白燕升本人,心也越來越寬大了,這不是野心,這是事業追求,白燕升夢寐以求的是在人生的道路上不斷地一次又一次地完成自我超越。怎麼超越?戲曲基本上已經被白燕升做到極至了,他心裏想的眼裏有的是更大的文化。早在1997年,他就涉足過文化類節目《視點》,而今,他又被製片人請回到《視點》欄目,對於欄目的現狀,白燕升有自己的想法,他認為這個欄目應該可以辦得更好。由於在戲曲頻道有較多的工作,他還為欄目邀來了老牌主持趙忠祥。因為趙老師也鍾愛京劇,他們有些像惺惺相惜的老少配,趙老師對他的誇獎常常令他很得意,仿佛有了這誇獎,就不怕別的可能有的攻擊。那是在票友大賽的頒獎晚會上,央視的兩位臺柱子趙忠祥和倪萍上了場,白燕升則唱了一曲《鎖麟囊》,技驚四座,倪萍誇他“勞苦功高”,趙忠祥建議評委為白燕升增加一個金獎,雖説都是玩笑,卻證明了白燕升的不俗。

  白燕升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如願以償地做成做好更耐人尋味的欄目,他渴望超越自我。白燕升絕對是不油滑不浮躁的人,做他的朋友,叫人放心;做他的老婆,應該也會放心。

  白燕升是那種把活兒交給他可以放心的人,不由得讓人想起一句老話:你辦事,我放心。 (《中國文化報》2003年11月20日 趙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