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華赴朝日記 —— 老兵現在怎麼樣?


   來朝鮮之前,在《中國記者》上看過一個駐外記者的一篇散記。寫有一天他在中央公園散步,忽然看見一個身上挂滿勳章的老兵蜷縮在公園的長凳上。他當時就想把這個情景拍下來,但因為光線條件不是很好,想了想,放棄了。沒想到,幾天后那個老兵被發現死在中央公園,這個題材被媒體抓住大做文章,美國全國開始討論老兵的問題。但這個老兵生前的照片卻一張也找不到。他心裏一直很可惜自己放跑了這麼好的題材。

   老兵各個國家都有,景況不一。下面就説説我這次看到的老兵。一上火車,我們第一個遇到的採訪對象的是一個叫管樂的老爺爺。南方人,小個,圓臉、圓眼睛。抗美援朝時是23軍的,步兵。退伍以後轉了幾家單位,到退休前是一家工廠的工人。現在退下來沒事兒,自己出來旅遊。這個人真就象他的名字一樣,總是樂呵呵的,特別愛説話。(説到後來我都頂不住了,就剩下文森還在努力的頻頻點頭。)這老人家特別可愛,身上有種近乎透明的純真的氣質。我也是很久沒看到這樣HAPPY GO LUCKY(快樂)的樂天派了。

   和文森同屋的是一位叫蔣平的爺爺。帶著眼鏡,慈祥、整潔。他是丹陽人,在朝鮮時是文化幹事。退伍以後一直當老師。初中老師,教語文,現在也沒退休,還在帶畢業班。我們收到的第一篇稿就是他的。當時他坐在房間的沙發上,一揮而就。蔣爺爺帶了一些很好看的小筆記本,他説,希望能送給朝鮮小朋友。

   另外有一個80歲的老奶奶,帶了三個兒媳婦同來。雖然80歲了,老太太還是很漂亮。皮膚白白的,花白的頭髮梳成發髻,穿一件寶藍色的大衣。當年她是個文藝兵,現在呢,是一家酒店的老闆娘。(就是人大西門的那家黃鶴樓。)

   這三個人完全是我隨機抽取的,是最最最普通的團員。雖然我也知道,在其他地方,還有許許多多老兵沒有來,沒法來。但在這幾天,看到了那麼多快樂健康的老人,還是覺得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