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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曉明、賈磊磊訪談 |
作者:羅石曼 發佈時間:
2002-11-21 10:45: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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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曉明教授訪談
【網絡主持人:羅石曼】陳曉明老師, 電視文化是否因其影像的直觀性和傳播的廣泛性使人感到更平等? 【特邀嘉賓:陳曉明】電視確實給人們打開了一個外面的世界,個人坐在電視機前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我離世界不那麼遙遠,世界就在我的身邊。同時,提升了個人的自我的感覺。在傳統社會,個人其實感到很渺小,因為他與外部世界是隔絕的,信息是少數人壟斷的。人們的自卑與屈服在很大程度上導源於無知。因為對外界茫然無知,所以個人有恐懼感。這使個人面對外部世界或事物時,就容易服從。電視節目,特別是新聞節目,拉近了個人與世界的距離,個人可以調整和外部世界的關係。現代社會的權力關係,被電視重新虛構為演員與觀眾的關係。這就比傳統社會平等多了。
【網絡主持人:羅石曼】陳曉明老師,您認為電視虛構了當代生活,那麼這種虛構文化是提升還是壓抑了人的主體性? 【特邀嘉賓:陳曉明】從總體上來説,我還是傾向於認為電視節目的虛構化空間,還是提升了人的主體性。這是我與法蘭克福學派的批判哲學不同的地方。他們對大眾文化以及文化工業的正面積極作用是持懷疑態度的。首先,從哲學的意義上來説,實在世界本身是無底的,到底在哪一個意義上,實在世界的存在是確定無疑?這是形而上學爭論不休的問題,我雖然不是一個唯心主義者,但我也不認為實在主義具有絕對性。也就是説,我們的現實存在方式或多或少,以這種方式或那種方式都被"虛構"的。比如説語言。離開語言我們就無法生存,而語言與語言,語言與實在世界就有差異,這就是解構主義得以運作的理由。解釋學家也認為,語言是我和世界相遇的中心。這也表明,我們並沒有,或者説,我們並不可能現實的擁有一個原初的實在世界。其次,在電視節目的接受經驗中,觀眾還是有相當的選擇權,比如説遙控器的選擇權。因為選擇權的存在,電視節目製作人總是設想了一個具有決定觀看的觀眾。所有的選擇權和自主性都是在相對的意義來説,都是與傳統社會的相比較才能作出判斷。批判哲學,以及在中國的發揮,總是在做以偏概全的把戲。其三,從審美經驗的結果來説,接受者總還是從電視節目,從電視生活中獲得快樂,快樂是人的本質力量對象化的一種形式,它總是獲得者了某種肯定性的交流。因而,從存在的質量來説,還是被提升了。
【網絡主持人:羅石曼】有人説,互聯網必將取代電視,但是廣播的出現沒有取代報紙,電視的出現沒有取代廣播,所以我認為互聯網也不會取代電視,那麼兩位老師認為互聯網與電視共生發展最好的途徑是什麼?你們是如何看待電視與網絡的互動這一潮流的? 【特邀嘉賓:陳曉明】這一潮流是非常有活力的,也是有很充足的想像力空間的。我們過去總是認為消費是限定的,市場份額是不變的,有新的文化産品出來是打開了消費的區域。網絡出來之後並不是把電視擠垮,而是向電視挑戰,促進電視發展。電視現在和未來都將最大可能的吸收網絡的優點,當然,這使他們可以齊頭並進、互動。當年,時代華納收購美國在線,曾經引起了納斯達克無限的想像,認為媒體具有了無限發展的可能性。隨後,這一項合併是失敗的,美國在線一直虧損,還報出時代華納做假帳的問題,網絡與電視共謀發展的神話似乎破滅了,但是我想這是暫時的。時代華納和美國在線的合併為時太早,未來我想,電視具有網絡的功能,網絡具有電視的功能,這二者互相兼融、互相補充,那可以給人們提供一個娛樂、學習、交流的理想場所。
【網絡主持人:羅石曼】陳曉明老師,您是不是認為今日的日常生活在電視這種強勢媒體的衝擊下,舉凡政治、社會和歷史、經濟等等,現實已經在虛構或倣真的方式上與超現實合併一體,以至於我們現在生活在現實的審美幻象之中? 【特邀嘉賓:陳曉明】虛構化也是倣真化,倣真這個概念是鮑德里亞提出來的,在他看來,現實比虛構更陌生的老生常談已經失效,生活審美化的超級現實主義的階段已經失控,再也沒有任何虛構能與生活本身相匹敵。現實已經完全進入現實自身的遊戲領域,根本的不滿,冷漠的控制論的階段,代替了熱烈的幻想階段。鮑德里亞把後工業化社會的生活看成一個完全符號化的幻象,按傳統本質論或本體論哲學所設定的"現實"、"真實"、"本質"等等概念都受到根本的懷疑。人們生活于其中的現實已經為符號以及符號對符號的模倣所替代。日常生活現實就是一個模倣的過程,一個審美化和虛構化的過程,它使藝術虛構相形見拙,並且它本身就是傑出的藝術虛構。實際上,虛構化也好,"倣真"也好,它都是消費社會到來的徵兆,消費文化本身就是虛構性的,只不過電視文化在這種虛構的倣真中起到最重要的作用。只要我們看看我們置身於其中的城市生活,已然感覺到處於符號急劇擴張的時代,過去被理解為物質實在性的"現實",現在已然為符號的加速傳播所遮蔽,我們現在所理解的現實,被各種符號,也就是為各種話語,各種敘事,各種指稱所代替。消費時代把一切都變成商品,又把一切商品都變成符號,一切商品只有變成文化才能被順利消費。但事實上,生活的各個領域,現實的各種存在物,事件和事物,各項實踐活動——政治的、經濟的、文化和科學技術的,都無不被一個超級的符號化體系所表現,離開了符號化體系,我們無法感知我們面對的事實。在事物和我們知覺以及理解力之間,橫亙著一個龐大的符號系統。過去,我們把符號系統看成透明的,看成一種載體,得意而忘言,符號不過是認識現實實在世界的工具。然而,現在,符號的背後並沒有確定的、絕對存在的實在現實,無寧説符號背後還是符號。現實實在也已並且也只能以符號的方式存在。
【網絡主持人:羅石曼】陳曉明老師,如何理解知識分子批判大眾文化這種立場?大眾文化,同時也是指文化工業和電視文化,如何警惕它的負面機制呢? 【特邀嘉賓:陳曉明】在中國有一部分知識分子要強調"自由知識分子"的獨立立場,要和大眾有區別,這使他批判大眾文化的目標出現了問題,批判大眾文化的什麼?他在批判大眾的庸俗、從眾、媚俗。這就很奇怪,大眾文化就是面對大眾追隨大眾。就是媚俗,否則就不是大眾文化。就如同批判做鞋的為什麼不去生産電腦芯片一樣奇怪。我們應該明確大眾文化的民間特性,那種低廉的、隨意的、幻想的、感官的特性,在整個民族、歷史的文化結構當中,它們的存在是有合理性的。沒有看到它的合理性,卻在批判它的特性,這反倒是值得憂慮的。而我們應該批判的是,當大眾文化以一種壟斷的文化工業形象出現,用低廉的、庸俗的、迷醉的表象來控制大眾的時候,它就會産生的控制性和整合性的機制。這就需要人文知識分子,特別是傳媒知識分子警惕並加以批判。
【網絡主持人:羅石曼】陳曉明老師,您是第一次做客我們《電視批判》欄目,能否給我們的欄目提一些意見和建議? 【特邀嘉賓:陳曉明】這無疑是一個很好的欄目,以這種方式,把不同的人們匯集到一起,構築一個交流的空間,對電視文化這種新型的最有影響力的文化展開論説,這是創建一種我所説的新型的"開放的共同文化"的一個很好的基礎。至於建議,我想應該多聽聽網友們的意見。 我覺得你們現在已經做了很好的嘗試,如走進大學校園談電視,如果説還需要一點小的建議的話,我覺得可以和一些大學的課直接串聯起來,如老師在講課時可以把課程和電視批判串起來,你們這裡可以成為一種多媒體的研討中心。再一個,我再是強調語音的直接交流,思路也更順暢一些,信息量也會更大一些,另外,是不是可以專門討論一些更富有理論性內涵的問題,或者現實熱點問題,比如説針對某一部電視劇或節目,針對某一種文化事件,這樣大家的對話會更具體生動。
【網絡主持人:羅石曼】不知陳老師是不是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與網友交流,您是否能夠結合今天的切身感受談談對互聯網新媒體文化的認識?你們認為互聯網的發展對我們的電視生活産生了什麼樣的衝擊和改變? 【特邀嘉賓:陳曉明】我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搜狐關於一套網絡叢書與網友交流,那次我感覺還沒有説幾句話,就結束了。今天的體會很深,網友的積極性和水平都很高,問題也很集中,我們的交流非常的暢快,就是現在因為文字錄入很有難度,我看錄入員非常辛苦,什麼時候我們能夠用語音識別系統交流就更加暢快了。互聯網新媒體文化我倒是有一些看法,這些看法可能比較偏激情和片面,不知道眾位網友是否會同意我的看法。我以為互聯網時代是進入一個遊牧民文化時代,我們一方面是坐在電腦前像是一個穴居時代的洞主,我就是這臺電腦的主人,就是這個與外面聯絡通道的主人。另一方面,我通過互聯網,馳騁到外面的世界,我可以任意的進聊天室,上網,我單槍匹馬馳騁于浩翰的草原,語言和文字就是我的利器,我武功高強,獨往獨來,是一種遊俠文化。所以互聯網文化能夠把極端的個人主義與世界大同的矛盾統一起來。每個個體都是極端的個人,充滿了交流的願望,只有在這樣一個無邊無際的,大家共同分享的世界中,個人的意義和價值才能表達和實現。互聯網的發展當然對電視的衝擊和改變是分階段的,我想在初級階段,它們存在某種衝突,比如説,對受眾群體的爭奪,進一步的就是一種挑戰。數字化生存的方式最終是和圖像化的方式能夠相互交流,我想,以後電視的網絡化和網絡的圖像化都會使二者變得更加豐富。
責編:邢立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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