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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飛、鄒亞丁訪談 |
作者:張文娟 邢立雙 發佈時間:
2002-10-7 14:53: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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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家駱飛先生訪談
【主持人】駱老師, 您認為成為一名優秀的攝影師,最重要的素質是什麼? 【駱飛】怎樣才能做個優秀的攝影師?這個問題很大。要做一個基本稱職的攝影者已經很不容易,若要做得優秀,更是難上加難。同樣是拿相機,優秀不優秀的區別在哪?我想,區別至少有這麼幾點:一是感覺。沒感覺的人是不能搞攝影的。這包括思想上的敏銳感覺和藝術上的獨特感覺;二是人品人格。幹什麼都要講這一點,搞攝影尤其要強調這一點。你是拿著相機直面人生,直面事物,直面一切。你的作品就像一面鏡子,照出來的就是你的品格修養,你的內心,你的情致。如果你沒有寬容博大的胸懷,沒有善良友愛之心,沒有對萬事萬物的情意,你就不可能幹好攝影;三是嚴格的專業技巧。攝影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複雜創造的一項體腦結合的行為,是技術和藝術高度結合的過程。面對複雜情況,滿足特殊要求,實現個性創造,過硬的專業技術,不可或缺。關鍵時刻,拿不下畫面來,一切都是白搭。四是文化素質、文化修養。這是根基、基礎。如果這個根基不 解放軍畫報社大校、高級編輯駱飛 好,你就是有很好的技術技藝,也不會有上乘之作。你或許只能是精通攝影技術能玩相機的工匠、攝影匠。真正的藝術永遠不會只是靠技術生産出來的。它需要綜合素質的錘打、文化爐火的冶煉、藝術修養的灌注。 藝術永遠是需要人的創造性的,沒有創造,就沒有藝術。你舉起相機,就得選擇拍攝對象,決定了拍什麼,還要考慮角度、光線、色彩、影調等等,這裡面不僅僅是技術問題。唐詩裏有這樣的句子:"兩隻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這就是用色彩創造了意境。攝影同樣要用色彩説話。再比如,音樂講究韻律、節奏,而攝影的畫面語言也同樣有韻律和節奏。無論什麼藝術,包括電視和攝影,都必須構築在一個堅實的根基上,這不是什麼別的,就是雄厚的文化基礎。作為一個創作主體,必須自覺進行審美結構,將自身的價值、理想貫徹于一個龐大系統之中,這就要求自身的素質,綜合素質不斷提高。否則,就難免捉襟見肘,甚至會鬧出笑話,玩出問題,別説“舉重若輕”就連“舉重若重”都達不到。藝術本身如果失去堅實的文化基礎而變成狹隘的個性化操作,而缺乏人文精神,就無法妥善地處理從藝術內部到藝術外部的各種矛盾,就無法使作品達到具有深度的時代性與歷史性的統一。由時代、環境、個人素質與藝術個性的綜合而成的對歷史、生活、自然與人類的深層把握,是攝影藝術不可或缺的靈魂。如果沒有它,作品恐怕要大打折扣。
【主持人】駱飛老師,從傻瓜相機到數碼相機的普及,使人似乎拿起相機就能拍攝,您認為攝影之所以成為藝術,它的要素有哪些? 【駱飛】自從一個半世紀以前迪蓋爾發明了攝影術,攝影以非常迅猛的速度向前發展,以前有許多技術問題都被電子技術、數碼技術代替,特別是傻瓜相機和數碼相機全面普及。但並不等於拿起相機都能拍出非常好的藝術作品,原因在哪呢?就在於攝影藝術不是對生活的翻版,不是見到什麼就照什麼,照了什麼就都是作品。攝影藝術是攝影者思想觀念、藝術修養、專業技術以及文化積澱的綜合表現。要讓攝影真正成為藝術,就不僅僅是照的清楚還要有思想,要有藝術的感染力,要有視覺上的表現力。而這一切都來源攝影者的藝術創造力,來自於對生活、對周圍事物的獨特感受力。真正稱為“藝術”的作品應該有明確的主題,也就是要讓大家讀懂你説些什麼,要説的東西很多,你的選擇很重要,要説得新穎、説得深刻很不容易。另外,要有形象生動的畫面語言,靠畫面説話,不是空洞的、公式化的説教。
【主持人】駱飛老師,可以談談《祖國在我心中》這幅攝影作品的構思嗎? 【駱飛】《祖國在我心中》,是主題性作品,但它有藝術表現的考慮。在確定了愛國主義的主題之後,要把概念變成形象,要把抽象的文字轉化成形象可感的視覺語言,這是攝影者經常要遇到的。這幅作品,場面很大,幾千人的升旗儀式,你可以有各種各樣的選擇,我之所以沒有在這其中抓特寫或中景,而拍攝了大場面,不只是為了大而大。我認為,這麼重的主題,有這麼巧的機會,一定要拍得大氣,而畫面處理又不能雜亂。色彩上,綠色基調為主,加上紅旗的紅色,白手套的白色。只有三個顏色,單純、協調,而又明確。綠色交待了軍人,紅色成了視覺中心、趣味中心,白色與紅色 駱飛攝影作品:《祖國在我心中》 呼應,又交待了主題,深化了主題。同時,我注意了畫面的韻律感和節奏。這是一幅真正用攝影的視覺語言説話的作品,你不再需要為它作任何注解,主題一目了然。
【主持人】駱飛老師,看了您的作品《依天俯地樂山大佛》,很受震撼,可以談談這幅作品的構思嗎? 【駱飛】《依天俯地樂山大佛》,是在四川樂山拍的,樂山大佛舉世聞名,“山是一尊佛,佛是一座山”,其威凜然,其勢浩然。確實不可多得,不可不見。我對這尊大佛的感覺不像一般的遊客,只是去欣賞它,我記得當時,站立許久,有一種説不出的感覺。用中國傳統美學説法,找到了一種意境,天人合一的境界。我隱隱感覺到,人與佛在對話。你看,大佛巍然,雄踞于上,俯視人間蕓蕓眾生,或許有許多感慨。所以我從一個特別的角度,俯拍了這尊佛,企圖把攝影這"第三隻眼"與大佛的眼統一起來,用與大佛視點一致而又高駱飛攝影作品:《依天俯地樂山大佛》 于大佛視點的制高點,重新審視大佛以及大佛周圍流動的人群和紛繁的生活。也許,看了這張照片有人會悟出點什麼,那樣更好,達到了一種更新的境界"悟境",這是藝術的高點,也是欣賞的亮點。當然,也可能你看了以後,什麼感覺也沒有,那也不要緊,一切順其自然。
【主持人】您的作品《背負希望》中,那浸染著汗水的一個個十字架給人印象非常深刻,當初您是如何構思這幅作品的? 【駱飛】《背負希望》是不少人推崇的。實質上是意念很明確、思想表達很強的一幅作品。它是1999年攝自北京的沙河閱兵村。戰士們為了迎接國慶檢閱,在攝氏40多度的高溫下,練正步,走隊形。記得那天攝影者很多,但大多是從正面拍攝。我這幅照片,大家看了,是從背後拍過去,為什麼要選擇這個角度?我先是完全憑感覺。我當時首先看重的是這個閃光點:十字架。戰士為了使背更挺,身姿更雄健,都背上了十字架,這是訓練技術的考慮,但它作為一個符號,在陽光下,在戰士身上閃閃發光,我一直看著它,先是心動,繼而産生衝動。在這個前提下,我進行認真的構思和 駱飛攝影作品:《背負希望》 選擇,又抓住戰士用力踢起的綁沙袋的小腿和汗水濕透了的脊背。現在看來,這些元素是很有表現力的,將它們有機地組合疊加在一起,既産生了較強的視覺衝擊力,很深刻地説明問題,又避免了以往正面表現的"老一套"、"公式化",給人多少有一點新鮮之感。我想,這種情境下,戰士的面部表情並不重要,觀者要看到的,要想到的,是那一顆顆忠於祖國、忠於人民的滾燙的心。誓言無聲,卻鏗鏘有力: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腳踏著祖國的大地,背負著民族的希望……這熟悉的旋律一下子會在我們心裏激蕩起來。
知名編導鄒亞丁先生訪談
【主持人】鄒老師,我發覺在您的片子中大量使用了空鏡頭,您能談談空鏡頭使用的作用嗎? 【鄒亞丁】我一般在藝術片、音樂片和一些紀錄片中喜歡使用空鏡頭。空鏡頭也不能濫用,比方説,在一個室內劇裏,不斷的重復使用空鏡頭,人們會覺得很奇怪。我覺得電視畫面語言就跟寫詩歌、散文和小説一樣,空鏡頭能起詩歌和散文的作用,它大量用於藝術片和音樂片當中。空鏡頭總的作用很空靈,能闡述多層意思,空鏡頭運用好了,就如同用畫面來寫詩歌和散文一樣。比如:藍天、綠草中一匹馬和月光、枯樹叢中一匹馬,兩個空鏡頭都是一匹馬,但能闡發不同的情感。我個人認為,在藝術片裏,要擅于使用空鏡頭,熟練地掌握空鏡頭就如同你熟練的掌握了形容詞、副詞和判斷語,能使你熟練地闡發你個人的情感和理性的思維。
【主持人】鄒老師,有人説我們已經進入了讀圖時代,而讀圖容易使人的思維簡單化,您對此如何看待? 【鄒亞丁】影視圈裏有句玩笑話,説科學是把複雜的東西變成簡單,而藝術是把簡單的東西變成複雜,現在科學很發達,世界確實也變得簡單化一些。主持人這個問題很有意思,我記得在法國有一批讀書人曾經發起過一場運動,就是把電視請出家門,進入到讀圖時代,他是一種進步,同時也確實給人的思維帶來一些簡單化的現象。這個問題應該從兩方面看,一方面就是由於電視發展得過快,許多簡單化的電視節目出臺,造成了人們的思維簡單化,他不如過去的文學時代、舞臺時代,讓人感覺那麼有意境。現在電視界有一批編導,甚至認為電視就是一個簡單化的東西。第二方面,其實電視也有很複雜的語言結構,比方説伊文斯的《風》,中央電視臺主任編輯鄒亞丁 他是一個哲學命題的影視節目,就非常複雜。由於電視主要是用於娛樂的,他傳播到各種不同的家庭,確實要求直白、快捷、簡單化的處理方式。但是,作為電視編導,我這裡主要指有能力的電視編導,應該能做出相當複雜的電視節目,能表達多重的含義,多重的思想。過去,我們有文字語言,後來有了音樂語言,電視發明以後,又有了圖像語言。圖像語言來的更快捷一些。我想,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觀眾需求的增大,讀圖時代也會使人的思維變得複雜一些。
【主持人】鄒老師,中央電視臺作為國家核心權威的媒體,它的很多做法也成了地方電視臺學習的對象,您在中央電視臺工作這麼多年,您認為中央電視臺在電視畫面語言的運用上有什麼優點,又有哪些缺失? 【鄒亞丁】 應該這麼説,早期中央電視臺的許多作法確實為地方檯所仿傚,但是現在中央電視臺的許多編導也向地方檯學習。中央電視臺的歷史比較長,地方檯是後來發展起來的,尤其是城市臺。由於歷史長,中央電視臺有了一些做電視的經驗,但是,現在地方檯不乏人才,他們崛起得很快,有些節目比我們中央臺要做得好。現在是信息爆炸時代,我認為現在做電視節目不僅是國內同行的交流,甚至是國際同行也相互交流。如果説中央電視臺的編導在電視畫面語言上有什麼優點的話,就是我們這些後來人得益於中央電視臺曾經有一批非常優秀的老編導。我記得我們學習的時候,他們在電視語言上要求我們非常嚴,就像手把著手要求我們寫作文一樣,這兩年中央電視臺的頻道發展得很快,有一批年輕的電視人對電視語言並沒有掌握,實習了幾個月就上手,使中央電視臺的電視節目在電視語言上有許多欠缺的地方。 主持人與鄒亞丁先生
【主持人】鄒老師,有人搞電視搞了幾十年,可對電視的畫面語言仍然把握不準,而我看您的作品《曾侯乙》拍得很流暢,請問這裡面有什麼訣竅? 【鄒亞丁】這如同寫書法,寫正楷寫多了,就會流利起來。中央電視臺花了上億的經費,使我們在編輯技術水平上有了很大的提高。一個好的作品的剪輯首先要簡練,去掉多餘的形容詞和副詞,就像作文一樣,語言要非常乾淨。段落之間一定要有內在的邏輯關係,同時,還要考慮觀看者心理的節奏。《曾侯乙》的剪輯主要是運用了一些戲劇手法,産生一些懸念,産生一些唯美,在語言結構上也有不到位和囉嗦的地方,但總的來説還是比較乾淨的。
【主持人】鄒老師,很多人反映歷史題材的紀錄片不好拍,“真實再現”在最近這幾年成了比較常用的手法,您認為“真實再現”在使用上要注意避免哪些誤區,它的畫面構成與電影、電視有什麼不同? 【鄒亞丁】真實再現完全是為了收視的要求,實際上它是有悖紀錄片的真實原理的。紀錄片講究的是真實的記錄,用功都在節奏上,一般不允許有觀點,更不能什麼都再現。但隨著對收視率的追求,紀錄片採用了一些電影的手法,而電影也採用了一些紀錄片的手法。真實再現就是利用一些電影和電視劇的手法把某些場景靠人演出來,使紀錄片達到更直白的效果。真實再現用在紀錄片中一定要清楚地告訴觀眾所表達的內容,比如追求畫面詩一般的效果和用一些空錄的表現手法,或用音樂性的手法等,無論用什麼手段,都是讓觀眾清楚這一段是用表演編造的,而不是記錄的。所以,它的畫面構成和故事片及電視劇又有一定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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