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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永元歷數談話節目“罪狀” 坦言“不改沒活路” |
作者:黃斌 發佈時間:
2002-7-5 17: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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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國內談話節目已經多達100多個,形成了繼“綜藝風”、“益智風”後的第三股收視風潮。不過談話節目良莠不齊,有些節目重復、虛假、低俗到幾乎使人談“談話”而色變。
中央電視臺《朋友》、《半邊天》(週末版)等談話類節目將被暫停播放。據説,這一動作只是央視對談話類節目加強管理的第一步,接下來還會對一些談話類節目做相應調整。
對於談話類節目的現狀,崔永元在曹可凡新作《談話節目主持藝術》的序言《一吐為快》中不客氣地指出:“談話談成這樣,讓人想起打雞血、喝紅茶菌、甩手療法,都是一哄而起,都是無所不能,都是灰頭土臉。”那麼,造成這些情況的原因何在,國內談話節目的出路又在哪。
昨天,晨報記者獨家專訪崔永元,請他就談話節目實話實説。
歷數談話節目“罪狀”
記者:您在《不吐不快》中歷數了當下談話節目的不少“罪狀”,情況真的像書中説的那麼嚴重嗎?
崔:那當然了,比我説的嚴重多了。一個是觀眾自己能看出來的,比如暴力、下流、低俗;還有的是觀眾看不出來的,比如所謂的安排“話託兒”,舉手站起來説的都是節目組為他們事先準備好的話;再有就是“化粧”,請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扮演當事人,我認為這都是愚弄觀眾。從商業上説就叫做詐騙;從藝術角度講,則是混淆了故事片和紀錄片的區別。
記者:前不久,您對中國電視的庸俗化進行過猛烈抨擊,談話節目的這些問題是否就是電視庸俗化的重要表現?
崔:對。談話節目的這些問題違背了藝術創作的規律,也喪失了藝術家的良心。他們用自己所掌握的專業技巧來愚弄觀眾,來追求收視的轟動性,目的就是追求商業的利潤。在美國,也有一些公認的極其庸俗的節目,比如“斯普林格秀”中有一期節目講婚外戀:請當事人和情人在節目中大打出手。也不告訴觀眾是真是假。美國的媒介,都認為它很庸俗,不堅守行業操守。
中國沒有“脫口秀”
記者:您對談話節目的失望似乎集中在缺乏真實性上,但在學界還有一種觀點:電視節目是將日常談話公眾化,就不可能保留生活的完全真實。脫口秀的“秀”本來就帶有表演的意思。兩者矛盾嗎?
崔:我覺得不矛盾。談話節目分為兩種類型:一種稱為真實的談話,像克林頓、布什的採訪。還有一類叫談話表演,一般請喜劇明星、電影演員來主持,相當於我們這兒的小品,跟觀眾説清楚這是表演。《六十分鐘》、拉裏金的訪談這些真實的談話,如果造假就是醜聞。在中國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脫口秀。基本上都屬於真實的談話,但又把表演成分摻混進去。觀眾還以為這都是真的呢。
記者:那是否可以説“真實”是衡量談話節目優劣的標準?
崔:如果是真實談話節目,那麼這就是唯一標準。而如果是談話表演,就不是。故事片就不應該用紀實的標準來衡量。
記者:那麼,還有什麼其他標準嗎?您能否從談話節目的本體來談談目前談話節目存在的問題,比如主持人、製作等?
崔:主持人的問題我不想説,可能他們自己喜歡,認為這是自己的風格,別人無權干涉。製作的粗糙也不是大問題,幹電視的都是想為觀眾奉獻製作精美的節目。不能一步到位,就慢慢來,這都是暫時的問題。
關鍵在於你有沒有考慮清楚自己的位置、作用和影響力。我常跟《實話實説》的工作人員説,我們的觀眾有七八歲的小孩子,也有五六十歲的老人。説到什麼分寸,你是負有責任的。現在不少談話節目已經有暴力、下流的成分了。最近,我正在研究港臺影視管理體制,他們的分級分得很細。英美也都有低俗行為法案。而我們是在大家都可以收看的時段,什麼樣的節目都有。現在無論是談話節目,還是相聲小品,色情、半色情的東西都很多,從一定意義上説,我不是個很保守的人,但我有孩子,也有老人,我不得不考慮他們的反應。不能自己喜歡什麼就播什麼呀。
《實話實説》失去了寶貴的東西
記者:我在您的序言中發現了這麼幾句話:“而今回頭看看那時的節目,因為淳樸而真誠,因為簡單而平易,因為無所顧忌而顯得率直和活潑。”那是否可以倒過來説真誠盡失、顧慮重重是造成如今談話節目質量不高的原因?
崔:我剛幹上這行的時候,全國也不過10個談話節目。那時,對節目的形式不太熟悉。我們都是以真實狀態來參與的,而現在變成了互相迎合:製作者迎合觀眾,節目的參與者迎合製作者。當大家互相迎合時就沒有了當初的那種真誠率直。我有些時候覺得現在的節目太圓滑了,包括《實話實説》。在技術越來越成熟的時候,我們失去的是許多寶貴的東西。
記者:還有其他原因嗎?崔:現在談話節目很多,全國上下有100多個。大家都開始競爭,競爭讓人的心態變得浮躁。不少人急功近利地想壓倒對方,顯出自己,不擇手段地謀取最後的勝利。
記者:那麼您覺得這些劣質節目的出路在哪,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
崔:我覺得首先是要平靜下來,仔細想想我們在做什麼,在為誰做,應該怎樣做?回顧國外談話節目的歷程是一個好方法。他們也經歷過混亂,但最後一味追求收視率、急功近利的節目都不長命。就像市場很混亂的時候,大家都生産假冒偽劣産品,最後一定都沒有出路。我覺得如果再這麼搞下去,只有死路一條。看看娛樂節目就可以了:火得多快,退得又多急。
《實話實説》怎樣面對收視壓力
記者:但是電視工作者必然面對收視率的問題,如何讓節目既不庸俗又被老百姓喜歡?
崔:我們也一直在尋找這樣的方法。好萊塢的發展道路始終值得思考。他們有一個階段商業片風行:到處都是槍戰、暴力。但那些拼命跟風、盲目追求廣告效應的影片在商業上並沒有取得預期的效益,也就是掙不了錢。你看,現在在國際影壇比較活躍的,都是那些冷靜地拍電影的:比如越南、伊朗和韓國。前兩天,我在讀《李翰祥的藝術生涯》,他年輕時很長時間都在拍非常庸俗的電影。但事實證明沒有多少贏利,到晚年轉向藝術影片,像《火燒圓明園》等,很受大家歡迎。你可以調查一下:究竟是哪些節目有商業效應。那些所謂迎合收視的欄目到底好不好,那些電視臺又經營得如何?
記者:《實話實説》怎樣面對收視率的壓力呢?
崔:我想,首先,我們要分析觀眾的口味,觀眾的話有時很有用,很有價值,我們要及時吸收。第二,不要觀眾説什麼就聽什麼。觀眾不是專家,我們才是專家,因為我們每天都在接觸節目。我覺得觀眾想看什麼,就做什麼是不對的。比如前不久我們做了一期日本教科書專題,就有觀眾明確表示不喜歡,他們總想看歌星、影星。我就告訴他們應該喜歡。在這種情況下就不能完全聽他們的。這期節目我們是下工夫做的,收視率卻不理想,但我認為它很有價值,我們以後還要繼續做這樣的節目。
記者:《實話實説》今後的走向會如何呢?
崔:我們今後要加強兩點:一是新聞視角,也就是説反應更快一點。比如“砸大奔”事件,我們在事件發生後很快就做了節目。二是國際眼光,就是要知道對某件事,國際上是怎麼看的,其他國家的人是怎麼想的。總之,一邊改,一邊做吧。
(來源:摘自《新聞晨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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