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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農村的中國妻》的選材
作者:高曉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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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99年10月的四川電視節上,有一部大型人物系列片《尋找它鄉的故事》頗為引人注目,這部系列片由三十幾部人物專題片構成,每部片子講述一個或幾個生活在海外的中國人的故事。有艱辛,也有奮鬥;有眼淚,更有微笑。不管他們生活在世界的哪個角落,不管他們離別祖國時間的長短,他們都有一份對祖國的眷戀,都有一分思鄉之情,都有一顆愛國之心。 這裡,僅以其中的一集《日本農村的中國妻》為例,來談談選材與觀點的表達技巧。創作一部電視片,主題確立之後如何選材,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創作者的思想水平、洞察能力、判斷能力和審美情趣。創作者的敏感性往往體現在素材的發現上,特別體現在臨場對材料的發現和挖掘中。 電視表現要善於發現事實,捕捉細節,用事實表達觀點,用細節傳達理念。那麼,具體説來,篩選事實的基本依據和標準是什麼呢? 第一, 選擇看得見的事實。電視是以視覺形象和聲音形象見長的,所以,電視片的選材要注重形象性。可視的形象因素有助於畫面的直接表現,借助於屏幕直接向觀眾展示人物的音容笑貌、環境的格局特徵、物體的顏色質感、對象的運動和變化。一言以敞之,就是看得見聽得清。不論是表現一個有意義的主題,或是某種思想觀念,都應以充實的適合於電視畫面表現的素材為基礎。電視與報紙、廣播等媒體相比,最突出的特徵就是可視性。電視畫面擅長于表現“現在進行時”,如果我們能讓觀眾親眼看到事件的現場和現場中的人物,親眼看到事態的發展和結果,其真實性和可信性是不言而喻的。在《日本農村的中國妻》中,有一個場景表現的是王玉一家圍坐在桌邊吃飯的情形。解説詞説道:“這頓飯,王玉用了半個鐘頭就做好了,但她只匆匆地扒了幾口飯,吃了一點菜,就説吃飽了。一家人在一起吃飯,她對日本丈夫的冷漠,局外人都能感覺得到。”從與這段解説詞相配合的畫面中,我們不僅看到了夫妻間的隔膜,一家人相對無語,每個人自顧自地扒著碗中的飯,出看到了妻子王玉一臉的無奈,日本丈夫旁若無人的冷漠,日本婆婆無動於衷的表情以及王玉11歲的兒子的拘謹,現場的情形使人看到一家人缺乏親情和友善,氣氛使人感到沉悶和壓抑。 第二, 選擇“點到穴位”的事實。電視片的創作最基本的要求是結構脈絡清晰,事實和細節點到穴位,也就是要選擇肥有力地説明和表現主題、具有典型意義的內容,這些材料能從一個側面反映出時代風貌和人的精神境界,敢於觸及社會的矛盾和焦點問題,能夠揭示生活的本質。比如,影片一開始,畫面展現的是寂靜的田野和孤寂的村屋。田野中看不到一個人影,村屋旁聽不見一絲聲響。解説詞説道:“這裡是日本的山形縣,大片的農田,零落的村屋,人煙稀少。來自中國大城市天津的王玉遠嫁到日本偏遠的農村,她在山形縣的家位於偏僻的真市村,而她的家更是位於村中最荒涼的地方。”這段內容把日本 偏遠農村的孤寂和悽清展現得明明白白。人們不禁想問:中國大城市的姑娘嫁到了這樣的日本農村,這裡有她們追求的幸福嗎?有她們嚮往的優裕生活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簡簡單單幾個畫面,寥寥數語,道出了生活在日本農村的中國妻子的境況。這裡所展示的不是熱熱鬧鬧的生活場景,也不是和睦溫馨的家庭氛圍,更不是溫情脈脈的親情和友情。“零落”、“稀少”、“偏遠”、“偏僻”、“荒涼”,這些詞語所造出的句子使人感到孤寂、清苦,平添出幾分淡淡的哀愁。看完了這段影片,人們不禁要問:這就是中國妻子的出國夢?這就是中國妻子不惜一切代價而尋求的歸宿? 第三, 選擇以小見大的事實。電視片是以小見大、用事實説話的,有些事情表面看起來不起眼兒,背後卻有大文章。比如,榮獲1998年中國電視消息一等獎的作品《巴格達遭空襲紀實》,展現了1998年12月19日伊拉克首都巴格達遭到美英第三輪大規模巡航導彈襲擊的過程。中央臺記者水均益站在一幢樓房的平臺上,對整個事件進行了現場報道,我們親眼看到了爆炸的現場和被火光染紅的天空,也聽到了猛烈的爆炸聲。在對整個空襲進行了報道之後,水均益在現場告訴觀眾:“這次空襲一共持續了45分鐘,到目前為止,空襲的警報還沒有解除。而與此同時,巴格達清真寺的禱告聲已經傳出了,這就標誌著一年一度的穆斯林的齋月開始了。”這一即席報道,實際上表明的是中國政府的態度、立場和觀點。美英雖然持續對巴格達狂轟濫炸了45分鐘,但空襲只能摧毀幾幢建築物和設施,絲毫不會動搖一個主權國家人們的意志。同時也表明,伊拉克人民繼續忠實自己的信仰,對美英的空襲則報以一份輕藐和不屑。在《日本農村的中國妻》一片中,有一段王玉的同期聲,在談到自己的婚姻選擇時,她説:“1993年11月15日,我們兩人正式見面,見面同意了,就馬上訂終身。”接著,解説詞説道:“兩個語言不通、文化不同、完全陌生的男女,通過婚姻介紹所,在半個鐘頭內決定自己的終身。”一個簡單的細節,道出了這樁婚姻的草率。在一個小時之內,決定自己的終身大事,那今後幾十年的婚姻歲月又該怎樣熬過呢?這種簡單和草率的背後,正如片頭字幕所點明的:“如果婚姻是一場賭博,贏的是一個出國機會,輸的是終身幸福。” 第四, 選擇與表現主題密切相關的事實。主題確定之後,所有素材的選擇都要圍繞主題展開,主題的表達和深化往往作用於一系列有説服力和表現力的事實完成。所以,每一個事實的選擇,都要從一個側面表現或説明主題,使觀眾不僅能從屏幕上看到生動的情節和有趣的故事,而且能從中領悟到事實背後發人深思的主題。《日本農村的中國妻》中,一共講述了三位中國妻子的故事,一位是方小姐,半年前她通過婚姻介紹所嫁給了比她大十四歲的日本丈夫,她不僅改成日本名,還依照日本傳統三三九度儀式結婚。記者與這位方小姐來到了當時舉行結婚儀式的現場。方小姐説:“當時我就坐在這裡,穿的是日本和服。”記者問:“這是什麼東西呀?”方小姐説:“是杯子,酒杯。喝是時候這樣抬三次,然後再喝。”接著又介紹説:“這個是米,是供、供、供……”方小姐試圖説出供奉的對象,但她結結巴巴地説了三個“供”字,也説不出是供什麼的,雖然她在外表上穿日本和服,改成日本名,按日本傳統儀式結婚,但那些只不過是表面文章而且巳,骨子裏她對日本文化和風俗是不了解的,更談不上融入日本社會生活了。這種不相融的生活所帶來的酸甜苦辣,人們是很容易想見的。片中提及的另一位中國妻子是來自台灣的劉女士,18年前她嫁給了當導遊的日本丈夫,之後就跟隨丈夫來到山形縣居住,一住就是18年。最初的12年,她不與周圍的任何人打交道,直至山形縣來了一幫説得來的朋友,在這個偏遠的日本農村相互扶持。當記者問道:“已經18年了,你現在還想回去嗎?”劉女士毫不猶豫地回答:“還想回去。”記者問:“為什麼呢?”劉女士答道:“人家説,落葉歸根。我有很多的朋友都在台灣,我們真的是以心交心。跟她們在一起,我覺得很安全,好象回到自己家的感覺。”再一位就是王玉,記者問王玉:“你的理想是什麼?”王玉斬釘截鐵地回答:“我的理想是在自己具備一定能力的時候回國自己做點事情。”記者問:“你會帶他(丈夫)回去嗎?”王答道:“如果他願意去的話。”記者接著問:“如果他不願意呢?”王堅定地答道:“那就只有分居了。”不論是在山形縣呆了18年的劉女士,還是呆了5年的王玉,她們的共同心願就是有朝一日回到祖國,回去與朋友相聚,回去尋求安全感,回去做一點事情,回到自己真正的家。片中所提及的三位女士,各有各的經歷,各有各的生活境況,但創作者所選擇的這三段事實,都緊緊圍繞著主題,表現了不同文化背景的衝突,表現了在異鄉生活的無奈,同時也表現了中國文化對她們的影響,表現了她們對家鄉的思念。使觀眾看到不同年齡、不同背景的中國妻子共同的一面,從各個側面揭示了主題的深刻性。 第五, 選擇具體的、生動的事實。電視片選用的事實應該是具體的、生動的,不是抽象的、概念化的,那麼怎樣的事實才算得上具體生動?《日本農村的中國妻》選擇了一些生動具體的事實。當談到王玉看不慣今天日本的一切時,用了這樣的內容。王玉説:“我剛來的時候,我家的老太太把微波爐、烤箱什麼的全藏起來,我一用,什麼都沒有。然後半年一年以後,慢慢從屋子裏一件一件拿出來了。她認為中國人都是小偷,她怕你把東西偷走。有一次我開車進村,老太太們站在路邊上説話,我就把車停下了,老太太馬上説:‘中國人開車太危險。’你説這句話本身是不是對人是一種傷害!怎麼中國人開車危險,你們日本人開車就不危險?!”看著王玉一邊生動地比劃著,一這滔滔不絕地説著,字字句句都觸動和敲擊著觀眾的心,觀眾不僅聚精會神地看著、聽著,而且情緒和思緒也隨之起伏變化。 第六, 精彩的事實是經過創作者精心篩選的飽滿充實的細節。有血有肉的事實才能打動觀眾和感染觀眾,空洞的説教和枯燥的事實只會讓觀眾反感和厭惡。
責編:邢立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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