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連線》都是直播? 節目製作另有玄機
央視國際 2004年06月28日 14:49
如果《時空連線》節目每次都在嘗試類似“伊拉克戰地”、“攀登珠峰”的衛星直播:借助衛星,第一時間裏把新聞現場的圖像、語音信號傳回演播室。那麼,每週一至週五、每天近十八分鐘的高頻播出節目,一個不大點兒的節目組,又是怎樣獨立完成的呢?《時空連線》每次節目的製作真的是租用了昂貴的衛星線路,還是他們另有它法?
在青藏高原北大登山隊員的大本營裏,在可可西裏無人區志願者的駐地,在馬六甲海峽中國海軍的艦艇上,在三峽工程的截流工地上,《時空連線》的記者在用自己的眼睛和語言把信息和感受在第一時間傳達給億萬觀眾。電視裏,那臺三視窗“時空連線機”更給億萬觀眾留下了神秘的一筆。節目主持人坐在演播室裏,通過“時空連線機”與現場新聞人物、異地專家實時交流,是怎麼實現的?難道《時空連線》節目錄製的是一個電視電話會議?那麼,他們的聲音、圖像的信號又是通過什麼方式傳輸的呢?
每次都是“伊拉克戰地”與“珠峰”直播?
今年中央電視臺一共做了兩次大型的電視直播活動,一個是在今年三四月份,從伊拉克戰爭開始到結束,中央電視臺晝夜滾動播出戰地實況;二是從今年5月11日到5月21日,連續11天直播我國登山隊員攀登珠峰全程。尋根索據,這兩次大型電視直播活動都是通過衛星線路把新聞現場的視、音頻信號直接傳回演播室,然後把演播室裏主持人、嘉賓與新聞現場人物的交流過程、現場記者實地的實時錄製的影像、聲音同時呈現到億萬觀眾的面前。
其實,這些我們看到的互動、現場感十足的畫面,聽到的從現場傳來清晰的聲音,充斥著現代的科技氣息與巨大的經濟投入。雙向衛星天線、衛星調製解調器、IDR/IBS衛星通信産品、專用單路單載波衛星鏈路、點對點(P2P)衛星專線、話音數據復用器、VSAT衛星地球站等高科技設備的使用,不但是行外人聞所未聞的,而且,無論從設備架設、維護的複雜程度,還是從經濟造價來講,(僅一條衛星線路的租用費:10000美元/10分鐘)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的投入,長時間的策劃、準備。
然而令人吃驚的是,如果《時空連線》節目每次都在嘗試類似“伊拉克戰地”、“攀登珠峰”的衛星直播,借助衛星:第一時間裏把新聞現場的圖像、語音信號傳回演播室。那麼,每週一至週五、每天近十八分鐘的高頻播出節目,一個不大點兒的節目組,又是怎樣獨立完成的呢?《時空連線》每次節目的製作真的是租用了昂貴的衛星線路,還是他們另有它法?那臺三視窗的“時空連線機”是不是又有什麼玄機呢?
他們只比別人多錄了五分鐘
12月10日,中央電視臺時空連線演播室。
13:00,主持人張泉靈身著淡紅色西裝,坐到攝影機前,她隨手把一個微型對講機小心翼翼地別到了胸前。
攝影師把兩台與攝影機實時連接的閉路電視推到了張泉靈的身側。
“泉靈,再稍微往右坐兩毫米。”
主持人張泉靈對照著身邊閉路電視裏自己的姿勢,擺了擺POSE、輕輕地整理了一下頭髮。
“OK!”
攝影師離開了,演播室裏鴉雀無聲。張泉靈一動不動地坐在鏡頭前,凝視著這期人大代表選舉節目的採訪提要。
…………
(這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演播室。演播室裏沒有電視裏看到的那臺三視窗“時空連線機”。這裡的道具:幾臺攝像機、兩台閉路電視、幾張桌子、幾把椅子、繪有時空連線節目背景屏風,還有一塊巨大的綠色木板。)
13:10,時空連線導演室。
編導先後撥通了東城區選民韓老師、代表選舉人陳主任家裏的電話,接著,通過導演室裏的大屏幕信號切換機,把坐在演播室裏的主持人張泉靈身上的微型對講機信號,與他們兩方電話信號同時接通。
(此時主持人、韓老師、陳主任三方通過電話可以同時聽到彼此的聲音。)
頓時,從信號切換機中傳出他們的聲音:
張泉靈:“韓老師、陳主任,你們好。請問你們那裏的攝影準備好了嗎?”
韓老師、陳主任:“好了。”張泉靈:“演播室的攝影準備好了嗎?”張泉靈:“好!那麼請兩位讓你們身邊的攝影開機。”…………張泉靈:“謝謝兩位嘉賓接受我們的採訪。”…………14:30,電話採訪結束。
(在整個採訪過程中,演播室裏的主持人張泉靈與節目嘉賓只能相互聽見,而不能相互看見。節目組派出攝影記者,分別到嘉賓所在現場錄製他們談話時的動作、表情。而演播室這邊通過電話錄音錄製嘉賓的講話。張泉靈僅僅是通過各家各戶都用的電話機進行採訪的。)
14:30,演播室。攝影:“錄一下反打。”
張泉靈把身子轉到綠色木板一側,面對綠板、側、背對攝影鏡頭。
攝影:“聽,……説,……聽,……説,……”
隨著攝影的口令,張泉靈嘴唇時停、時動,分別作聆聽、對話狀。
14:35,錄製全過程結束。
(在整個錄製過程中,演播室裏最多時候只有主持人、節目策劃、攝影、化粧師,本報記者,加上《時空連線》節目組前方的攝影記者,參加此次節目錄製的人員還不到十個人。)
Avid編輯製作
中央電視台南院工作區,《時空連線》Avid工作室。
這是《時空連線》節目組的節目後期技術製作的“秘密基地”。最忙的時候,這裡也只需要兩個編輯製作人員同時工作就夠了。他們通過Avid多媒體編輯機,把演播室裏錄製的主持人的語音、影像信息,新聞現場的語音信息和前方攝影記者錄製的影像信息,拼接、編輯成電視臺最終發射的語音、圖像數據信號。觀眾在電視裏看到的《時空連線》節目,就是在這裡做最後一次技術包裝的。
這兒是一個簡潔的Avid工作室。兩台Avid多媒體製作編輯機擺放在屋子的一角,一張沙發、幾把轉椅,十幾平方米本不大點兒的地方依然顯得挺空。這時,記者在Avid多媒體編輯機的電腦屏幕上,才發現了那臺三視窗的“時空連線機”。原來,現實中它根本就不存在,“時空連線機”完全是由計算機多媒體軟體繪製的。
在製作過程中,製作人員首先要把主持人、嘉賓的語音、影像的數據信息分組。以主持人同時採訪三個嘉賓為例:主持人在演播室裏的正面影像為一組圖像數據。演播室裏最後五分鐘錄製的主持人“反打”影像為一組圖像數據,主持人的講話為一組語音數據,前方攝影錄製的嘉賓甲、乙、丙的影像各為一組圖像數據,演播室裏錄製的嘉賓甲、乙、丙的語言各為一組語音數據。
然後,通過操作Avid編輯機,製作人員把採訪對象甲、乙、丙的圖像數據分別疊加到多媒體繪圖軟體製作的“時空連線機”的三個屏幕內,隨即,把這兩組圖像數據設置為節目整體圖像的背景圖層,同時,把主持人背景影像從“反打”影像中“扣”出,貼到背景圖層上。接著,製作把主持人聽、問動作,與被採訪對象的答、聽情態按時間順序嚴絲合縫地疊加到一起,拼接成一組新的播放信息,這樣就製成了《時空連線》節目播出時,我們從電視裏看到的主持人背對屏幕、正對“時空連線機”與嘉賓談話的畫面。
與《時空連線》節目的整個影像製作過程相比,《時空連線》節目的聲音製作流程相對要簡單。製作人員首先把製作完成的《時空連線》節目影像信息組裏“嫁接”四個語音通道,由於主持人正面影像、三個嘉賓影像錄製與他們的語音錄製,是同時進行的,只需把四組語音信息按時間順序疊加進去就行了,只是在做主持人“反打”影像、與主持人採訪語音數據疊加時,需要一些調整,確保主持人聆聽、提問的情態與採訪語音畫面同步。
在完成了節目影音的拼接工作以後,製作人員通過Avid編輯機,把主持人在演播室裏的正面影像、語音數據,與疊加完成的“反打”影像、語音數據分時、交叉剪輯,配以錄製的背景資料短片,編輯轉化成影音並茂的電視臺可播放的圖像、語音信號。
記者:你們的設備與電視臺其他節目組的有什麼不同嗎?
張泉靈:全國的電視臺幾乎都在用這類的編輯機,我們的Avid編輯機跟他們使用的沒有任何區別。
記者:做了這麼多期節目,在連線時出現過什麼故障嗎?
張泉靈: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我們每次演播室裏的採訪過程,就好像是和嘉賓們的一次“不可視”電話會議,技術實現很簡單,一直都很順利。
記者:你們每次節目製作過程不一樣嗎?
張泉靈:《時空連線》有“百分之九十五”的節目,可以説都是這樣製作完成的,但是,當有爆炸性新聞事件發生時,我們也租用過衛星線路、移動衛星信號發射臺,採取小型的衛星直播。以後如果互聯網的數據傳輸量足夠大了,我們打算通過有線網絡,把我們新聞現場採集的圖像、語音信息一同實時傳回演播室。
張泉靈:這樣的新聞會更真
2001年10月,《東方時空》的新欄目《時空連線》誕生。兩年來,《時空連線》以她獨特的視角、新穎的節目形式,把新聞現場發生的事件、資深專家的點評,同一時間裏展現給了電視機前的觀眾。從該不該給小學生幹部發工資、該不該吃揚子鱷、飛越黃河到底有沒有界限、追尋希望工程及善款如何善用……到足協主席閻世鐸通過《時空連線》表達懲治“黑哨”的決心;國家統計局局長朱之鑫通過《時空連線》駁斥“中國崩潰論”;再到今年的走進阿富汗地震災區、神舟問天、神舟歸來、今冬再響“電荒”警報等新聞熱點……《時空連線》為社會各界搭建起了一個不同觀點交流溝通的平臺。
記者:那麼,《時空連線》這個讓人一想,很難頓時想破的節目形式,一開始又是怎麼想到的呢?
張泉靈:起初是白岩松的一個想法,最後加上大家的努力,《時空連線》就辦起來了。白岩松看了美國ABC多視窗、多地互動的新聞節目《夜線》以後,首先提議在《東方時空》中創建一個類似的子欄目。如今,我們把《時空連線》做成現在這個樣子,不僅僅是為了把節目形式做新、做奇。其實當時我們也在想,幾個身份不同、社會地位相差懸殊的人如果真的坐到了一個演播室裏,面面相覷,他們未必能夠説出心中真實所思、所想。通過異地採訪形式,讓評論各方處在不同的地點,他們互相看不到對方、也看不到我們。我們通過電話與他們溝通,新聞當事人沒有了束縛,這樣的新聞也許會更真實。
後記
要問《時空連線》的“玄機”究竟何在?其實,這群新聞人,只是做了“現代多媒體編輯技巧”與“信號傳輸技術”取長補短的嘗試。在衛星傳輸費用昂貴、技術實現複雜,有線網絡帶寬不足、我國“網絡一公里”問題沒有完全解決、通過有線網絡從新聞現場傳輸視頻信號困難的情況下,他們利用有限的資源,讓前方的攝影記者把新聞現場的錄像、身處異地嘉賓的影像錄製後,帶回製作組,由編輯製作人員完成圖像、語音的後期合成工作,而沒有採取現場無線圖像、語音實時傳輸的方法。那臺“時空連線機”更是“子虛烏有”,僅僅是多媒體軟體的繪製産物。這也正是由於《時空連線》節目並非實時播放,給他們的製作留下了一點發揮的空間。
屈指算來,avid編輯機、大型信號切換機、微型對講機就是劇組用的所有高科技設備了。可以説,《時空連線》奇!但它不奇于節目組的裝備,而奇于節目的形式。他們巧妙地把觀眾視覺射線與發生在時空中的立體新聞曲線,用簡單的科技手段連成了平面廣角的直線。讓廣大觀眾猶如身臨其境,體驗新聞現場第一感受。但《時空連線》又不僅僅拘泥于它的奇特形式。節目組為了記述更為真實的觀點,有意把處在社會各個階層的新聞當事人“留在原地”,拓展了交流空間,這一點更值得欣賞。
對白
記者:你們的設備與電視臺其他節目組的有什麼不同嗎?
張泉靈:全國的電視臺幾乎都在用這類的編輯機,我們的Avid編輯機跟他們使用的沒有任何區別。
記者:做了這麼多期節目,在連線時出現過什麼故障嗎?
張泉靈: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我們每次演播室裏的採訪過程,就好像是和嘉賓們的一次不可視電話會議,技術實現很簡單,一直都很順利。
記者:你們每次節目製作過程不一樣嗎?
張泉靈:《時空連線》有“百分之九十五”的節目,可以説都是這樣製作完成的,但是,當有爆炸性新聞事件發生時,我們也租用過衛星線路、移動衛星信號發射臺,採取小型的衛星直播。以後如果互聯網的數據傳輸量足夠大了,我們打算通過有線網絡,把我們新聞現場採集的圖像、語音信息一同實時傳回演播室。
記者:《時空連線》這個讓人一想,很難頓時想破的節目形式,一開始又是怎麼想到的呢?
張泉靈:起初是白岩松的一個想法,最後加上大家的努力,《時空連線》就辦起來了。我們把《時空連線》做成現在這個樣子,不僅僅是為了把節目形式做新、做奇。當時我們也在想,幾個身份不同、社會地位相差懸殊的人如果真的坐到了一個演播室裏,面面相覷,他們未必能夠説出心中真實所思、所想…… (科技日報 記者 楊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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