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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晨練
發佈時間：2005年06月28日 09:17 作者：靜在深秋
臨睡前，兒子不安地問：“爸爸出差了，我明天晨練(跑步)怎麼辦？”我鼓勵他，爸爸出差沒關係，現在天亮得早，自己像爸爸在家時一樣去晨練。
“不!我每天晨練時都和爸爸比賽，多有意思啊!可是……”
“那——明天媽媽和你比賽吧？”
“説話算數喔!”調皮的兒子高興地朝我伸出了小指頭。
“説話算數!”我倆的小指頭毫不猶豫地勾住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睡意朦朧中聽到兒子床頭的鬧鐘叫了。睜開眼，早夏的窗外已大亮，只是天氣有些陰沉悶熱。當我穿好衣服，準備去催促兒子起床時，走到兒子房門口，卻瞥見他正一骨碌的起床穿衣。
我們誰也沒説話，只是相視而笑，彼此擠了擠眼。然後不約而同地快速洗漱，換上運動鞋出了門。
來到樓下，才發現天上正飄著毛毛細雨。孩子愣了一下，接著一頭衝進細雨中站定，雙手叉腰，抬頭瞇眼觀天，“沒事兒，雨不大!走？”回頭看了看我，又説：“你不行!你要是淋雨又該犯病了，要不，你別去!我一人去？”
我也步入雨中與他並排站在一起。早晨的細雨很輕很柔，飄落在臉上有種麻酥酥的暢快。“走吧!媽媽沒事兒，咱們比賽!”兒子歡呼著應了一聲，蜻蜓展翅般張開雙臂撒腿向前跑去。那快樂的樣子真像一隻欲淩空飛翔的燕子。
跑上古城墻內環道，兒子收起雙臂，雙腿不停地跳躍著，問我：“上古城墻嗎？我和爸爸常在那兒跑，那上面的路修得特平整，上面晨練的人多，去不去？”
城墻內側綠茵如蓋，綠樹成片，透過繁密的斑駁的椏葉，依然能看到城墻上有人影在奔跑、舞劍，伸胳膊、踢腿……
我搖搖頭：“去外環吧!人少咱好比賽!”兒子點點頭，歡快地朝城墻小北門方向跑去。小北門已呈車水馬龍的繁忙，不時有紅色的士徐徐駛過，小販的三輪車和行人的自行車來來往往。
我們快步穿過小北門，踏上古城墻外環道。
外環道內側，歷經風雨剝蝕的古城墻靜靜矗立，仿佛訴説著古戰場昔日的慘烈硝煙，向世人坦露著烽火歲月無盡的滄桑，也見證著古城今日的安寧與繁華。城墻腳下，有許多如劍入霄的筆直的水杉，水杉腳下繁茂的綠草綿延如毯，微風拂過，有各色不知名的小花在草間迎風搖曳，草葉上晶瑩透亮的露水或雨珠也禁不住隨之起舞，不經意間，抖落一身的鉛華，草更綠了，花也更艷了……
環道外側是流水潺潺的古護城河。柔柔的雨絲無聲地撲落在水面，畫出無數密集的暈圈。護城河二岸的桃樹和柳樹，仿佛醉在這細雨造訪的早夏清晨裏，不見它們絲毫的招搖，只是把身影探向水面，仿佛為了看清自己滋潤清新的容顏……
平坦的外環道已被雨浸染成暗灰色，蜿蜒地繞城墻而去。雨此時宛若不再：道上早有皓首的老者一手握著收音機，一隻手臂悠閒地劃著圈兒，悠然自得地慢踱著，沿途撒下一串串動聽悅耳的音符；跑姿矯健的青年男女穿梭來去似跳動的音符，到處是他們繽紛的身影；匯入其中的還有許多如翩躚蝴蝶的半大孩子，……外環道上，流動的風景演繹成一支美妙和諧的雨中晨練曲……
濛濛的細雨中，傳來一二聲清脆悅耳的鳥兒啁啾。兒子邊跑邊四處張望，詫異地問：“鳥兒下雨也不回家？”“它們可能在晨練，也可能在比賽，就像我們。”我半真半假地説，並加快速度緊跟兒子。
兒子竟然似乎很信服。
“媽媽，咱們每天一家三口來晨練來比賽吧!那樣多好啊!”
我搖搖頭。“你們的早餐怎麼辦？誰為你上學、爸爸上班作準備？”
兒子邊跑邊詭秘地對我扮起了鬼臉：“爸爸昨天説過了，讓我趁他出差做個試驗，看我有沒有辦法把媽媽解放出來晨練，還説媽媽身體太弱，如果堅持晨練肯定對媽媽的身體有好處。”
我看著兒子鬼頭鬼腦的滑稽樣忍不住大笑，他卻趁此時機超過了我。一直跑到古城墻北門口，朝我大喊：“我們比賽，看誰先跑到家!”
我倆一前一後穿過北門跑進城，沿著內環道，徑直向家的方向跑去。
當我們跑回家時，衣服已被汗水和雨水濕透。兒子飛快地脫盡衣服，打開熱水器水篷頭，朝我嚷：“你快做最簡單的早點，爭取時間!我自己會洗澡，你不用管我!”話音未落，他已沒入水柱開始洗澡了。
當他穿好衣服收拾停當時，煎雞蛋和一杯牛奶已放到桌子上他的位置前。兒子滿意地點點頭：“好!媽媽快去洗澡，洗完快來吃，抓緊時間!不會遲到的。”
“別著急，時間夠用，好好吃。”我離開餐桌時，叮囑兒子。
“媽媽，每天一塊晨練吧!實在來不及的話，還可以在外面買早點。我們都抓緊時間，跟今天一樣，不會遲到的。……”
説著，兒子的成就感忽然來了：“嘿!我真能把媽媽解放出來了，媽媽以後也能跟我們一塊晨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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