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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飄落的瞬間
發佈時間：2005年04月06日 10:48 作者：天蟲21
週末，難得全家團圓，婆婆做了薺菜餛飩。飯後，清洗了鍋碗瓢盆，準備把廚房間整理一下。推開門，我楞了——
院子裏，婆婆正戴著老花鏡，（平時也沒見戴，除非看報）左手拿著梭子，右手指夾一把剪刀，專心致志地在給公公理髮呢！再看七十高齡的老阿公胸脖下圍著圍裙，頭稍前傾著，象個聽話的小孩子，正乖乖地、順從地坐在椅子上。婆婆左手梭右手剪，只聽在不間斷的卡嚓卡嚓聲中，一小撮一小撮細碎的白髮，在午後溫柔的陽光下濾過，輕輕飄落地面……
呆呆地看著，那白髮飄落的瞬間，在我模糊的視眼裏仿佛定格成一幅畫，它年代久遠，珍藏了漫長歲月，如小時候看到的黑白影片，遂成經典。
先生不以為然的説，幾十年了，一直是這樣的。
“一直”是個怎樣的概念？我腦子亂亂的，不禁想起這段時間發生在周邊的人人事事。
（一）
有個晚上，洗漱完畢，正想躺下看會書，忽然走廊內傳來“篤篤”的敲門聲，敲了許久，還是那麼固執的敲。誰呢？樓上住了許多同事，會是誰，怎麼不開門？靜耳細聽，一個男人的聲音低低地，還夾帶有小女孩的哭聲
“開門吧，就開一下！”男人近乎哀求到。
“媽媽，媽媽”小女孩哭叫著，“媽媽，回家”
此刻，我才明白原來是同事帆的老公和孩子又來宿舍，請求帆回家，看在孩子面上，回家。之前，就曾聽帆説，他們在鬧離婚了。以為是鬧著玩的，沒想到來真的了。
沉默了一會，突然，只聽“哐”的一聲，開門、關門、帆與丈夫的爭辯聲，孩子“哇”的哭鬧聲刺破了黑夜的寧靜。
我想出去又不敢出去，擔心著他們會有過激行為。想打電話到門衛，又怕被人説狗拿耗子。正擔心著，外面傳來咚咚咚下樓梯的聲音，走了？走廊內又恢復了寧靜。
“咚咚咚”一驚，在敲我的門？會是誰？
趕緊起來開門，原來是帆，頭髮散亂，淚眼紅紅，嬌小的身子無力地倚在門口，如寒風中颯颯抖動的秋葉。
“郝，來我這邊吧”帆哽咽著。
我無法拒絕，帆斷斷續續的説著，數落著，我就那麼聽著，也想逮個機會勸她一把，可臨了，還是沒有效果，只是漸漸地帆已平息了內心的洶湧。
後來，再後來，帆遇到我，很平靜地説：解決了。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固執的再問一次，還是那個回答。
曾經那麼幸福的一對，把新婚的禮照在電腦桌面甜蜜地放了又放，就因為生活中的那麼細小碎事，而今卻成了陌路，讓人生出許多感慨，生出許多莫名的無奈。
（二）
“你知道嗎？這幾天怪了，又出事了？”同事胡在辦公室一邊拿茶杯準備泡水一邊發問。不等別人開口，説開了，不説不知道，一説嚇一跳，他們那兒有對夫妻由於口角，戰火升級，竟然點燃家裏的汽油，自焚。男的當場沒救，女人已經送醫院搶救，但大面積燒傷，救出來要花幾十萬，人也成了廢人了。
無疑是特大新聞，聽得我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為什麼？為什麼？只是一個勁想弄清楚為什麼！旁邊有人一個勁追問。
誰又能説得清楚生活中的為什麼？
鄰居説，這對夫妻很巴家，家裏開了電腦繡花，生意人一日不得閒，沒日沒夜地做，錢賺了不少。大概這天丈夫太忙了，忙得希望妻子能幫幫他，妻子也説自己又沒有閒著，都需要對方能給予點關愛，又覺得對方沒有在乎自己，天天忙不知為誰忙。就這麼話愈來愈多，火藥味愈來愈濃，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終於爆發了不該看到的慘劇！
如果生活中能多點溝通，多點相互的諒解，能在午後稍微小憩一下，放鬆繃緊的神經，能在晚飯後去散散步，看看來來往往的行人聞聞春天的氣息，聽聽大自然的聲音，哪怕少賺點錢，有什麼不好的呢？
都説相聚是緣，緣就是那絲絲紅線，我們該懂得珍惜，纏纏繞繞的，一路走來，走向暮年，走出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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