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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懷念——獻給我的一位老師

發佈時間：2004年09月16日 09:57 作者：故鄉的馬齒莧

    題記：有一種情感像是從澗中流淌出的小溪，潛移默化地留給大地溫馨，然後悄悄地、深深地成為一種永恒的思念。當回首往事的時候，這種思唸有如在提琴的伴奏下，欣賞一幅經典的黑白照片。讓我唯一地，這樣地思念的人，只有小唐老師，她是我高中時代的一個老師。

    小唐老師長我7歲，記得我剛上高中的時候，她是新畢業的大學生，據説是母校保送到北師大的。我們那屆正是她帶的第一批學生。第一次見到她，是新生報到的第一天。短短的頭髮略帶自來卷，一見，便是那種個性十足的女子；一雙很漂亮的丹鳳眼，透著睿智與理性；嘴唇薄薄的涂著絳色的口紅，鐵齒伶牙的特徵；靚麗的外表有一種和諧的冷峻。或者出於對她這位高才生的崇敬；或者，她微露出的冰冷有種莫名的吸引，從一開始我便喜歡她。我想，全班有大部分同學都會對這樣的老師油然敬畏。那年，她教我們數學，而且是班主任。

    最喜歡不過數學課，記憶猶新的是每次數學課上，唐老師總會讓我把我作出的難題成果，寫在黑板上講給同學們，那真的是一種享受。雖然我當時是個沉默寡言的學生，但，把好的東西同大家一起分享是很幸福的事情。我上講臺會很緊張，有時候唐老師就接下去，幫我講完。她聲音很響亮，講課也很認真。正是這種方式，讓我感激，因為是她讓我在那段多夢的歲月中留下了些許存在的痕跡。我知道自己並不是一粒無形的塵。而遺憾的是同樣作為女孩子，我沉默的性格始終沒能使我把這種感激親自對她説起，到今天已經快十年了。我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去美國找她，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她。───就在那一年之後，她去了美國。

    我們班的同學都是很有個性的分子，加上唐老師本人同樣是個性中人，我們不可能沒有矛盾，因此，在管理方面存在著嚴重的問題。她似乎高傲的姿態會讓我們敬而遠之，我們沒有合適的機會與她進行交流，或許還有她年齡大不了我們幾歲，很難辦的！我們這個班真是讓她傷腦筋的。

    開學後不久，唐老師就開始行動了，除了進行學生家訪，還主動給我們安排課程提高講座，有時候會跟同學們聊聊天，但真是不多。努力總有回報的，反正師生間的關係曲線由同學們對她的議論指數就可觀望出結果。私下裏班裏談論她最多的就是今天穿什麼衣服，涂什麼口紅，還有有人給她送花了等等，她帶兩個班的數學，只要另外一個班的成績超過了我們，她就會給我們警告，其實她蠻護著我們的。在嚴肅而緊張的氣氛下，雙方和平共處了半學年，成績還是有所提高的，但好景不長。

    小唐老師只帶了我們一年半，後來的一年中，學習很緊張，無暇顧及師生情誼，印象最深的一次變故就是一次考試後，我們的成績不好，落在了對手班級的後面。她真是急了。

    可能也是我們太不聽話，著實地把她狠狠地氣了一場，那天，在全班同學的面前，她哭了，她想到了她上高一的時候母親去世，想到了我們這麼幸福，還不好好學習。她有理由批判我們無知，因為她承受的苦比我們享受到的甜美還多，與我們同齡的時候失去了母親，這比什麼痛苦都要深重，但堅強的她還是以優異的成績回報了自己付出的辛勞和艱苦。我們深深地被刺了一下，許多同學留下了羞愧和感動的淚水，那個沉重的日子過後，她決定這次執意要離開我們，從此不再當我們的班主任。她這樣做了。或許我們這個班實在是不爭氣。

    過了些許日子，我們收斂了浮躁的情緒，安靜地學著，鬧著。小唐老師仍然教我們課，不久，我們所有的同學都發現同一變化，就是，唐老師每天都會穿不同的套裝，配不同的皮包，不同的彩粧，不同的香水。她真的變了。後來，得知，她要嫁人了，是一位美籍華裔醫師，很快就出國了。我在心底默默地祝福著她。但我始終都未曾跟她説過一句話。就這樣，不多日，校園裏很少再見到她的身影，只記得，她離開學校之前的某日，把我們幾個數學好的叫到一起上了一次提高課，還把從美國帶來的糖果分發給我們。我們像好朋友一樣聊了很長時間。當然，我只是在一旁默讀她堅定的眼神。再後來，唐老師真的離開了學校。

    最後一次見唐老師是上學路上，公交車經過張自忠路，我透過車窗遠遠地看到她在路邊等車。那一定是她的，她的神態，她的目光。

    小唐老師是熱愛生活的，她有她生活的原則，她或許不再做老師，但，我知道，她那顆堅毅的心，可以載著她的希望飛翔到任何一個地方。她只做過我一年的老師，一日為師，終身為師。

    多年過去，唐老師一直深藏在我的記憶中，在我的記憶中，她的出現，也是一顆記憶的流星，現在每每想起她，莫名地我總會更加深刻地理解她，別問我原因，因為這是一種天然的情愫，一種溫暖的友誼。如果飄留瓶會到達她那裏，我要她知道，我想念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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