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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述我們的新生活(95)
 
奶娘

發佈時間:2002年12月11日 10:28 作者:張輝



    與景姐姐的偶遇,讓我又想起了奶娘。一種對奶娘的深深地思念涌上心頭,揮不去,驅不散。

    母親説,因為工作關係她無暇照看,無奈,襁褓中的我,被送到了奶娘家。從此後,奶娘家就成了我的家。我在奶娘的精心照料下,一天天長大。從幾個月一直到上小學,我在這個大家庭裏整整待了六年。奶娘家有我的童年,有我兒時的歡笑。

    從小奶娘待我像親生,家裏哥哥、姐姐都視我如手足。比我大五歲的景姐姐更是走到哪把我帶到哪。奶娘家有一個棗園,有二十多棵棗樹,每到農曆的八月,棗紅了時候,為了防止大棗被人偷,我和姐姐一起去看守棗園。爬到高高的棗樹上,躲在樹陰裏,一個一個地數著全紅了和紅半個的大棗,警惕地盯著過路的小孩,心裏頭甭提多愜意了。

    不記得是幾歲的那一年,我和比我小一歲的妹妹,從地裏一人捧回了一棵小槐樹,那小槐樹是那樣的小,只有兩寸高,我和妹妹把它們從地裏挖出來,帶著一小坨土塊,小心翼翼地捧回家,種在了前院的菜園裏。生怕被太陽曬蔫了,揀來瓦片把它圍起來,每天拿著小木瓢澆水,數著長了幾個葉子。小槐樹終於成活了。叔叔説等到小槐樹大了,給我們每人打一張床。1982年去奶娘家時,兩棵槐樹已經長的鬱鬱蔥蔥,有碗口粗細了。現在又過了二十年,不知那兩棵槐樹還在不在。

    奶娘是一個勤勞善良的人,個子不高,黑黑的臉龐,腦後梳著一個不大的發髻,一副和藹的面容。只因上有老下有小,奶娘整天手不得閒,忙完地裏忙家裏,點種、拔草,拾麥穗、摘棉花,自留地裏總有奶娘的身影,小的時候我也常常牽著奶娘的衣襟跟著下地,在奶娘的身前身後跑來跑去。傍晚回到家,奶娘又忙著給一家老小做飯。我也幫著奶娘抱柴禾、摘菜葉,奶娘做乾糧時,我時不時地幫著往灶堂裏添一把柴,拉幾下風箱。娘兒倆一邊做飯一邊説笑,奶娘常常把我逗的咯咯直笑。奶娘燒火時,我或蹲在奶娘身旁,或撒嬌似的爬到奶娘背上,纏著讓奶娘講故事,灶火把我和奶娘的臉映的紅紅的,廚房裏常常飛出我和奶娘歡快的笑聲。奶娘做的飯非常好吃,那黃黃的玉米麵窩頭,薄薄的、軟軟的,又香又甜,還有那小米豆粥,黃黃的新小米,加上綠豆、豇豆,熬出的米粥又粘又香,好喝極了。每年正月裏,奶娘用粘面做各式各樣的動物“年燈”,到了正月十五的晚上,把“年燈”裏插上燈捻,加上油,點亮了,放到各處,用以驅災辟邪。比如鍋臺上放上“小雞”,奶娘説那是讓它吃螞蟻;門口石墩上放上“小狗”,是讓它看門;磨房裏放上“小貓”,是讓它捉老鼠等等。奶娘的手特別巧,會做各種各樣的針線活,特別是小孩穿的虎頭鞋、小孩戴的虎頭帽,簡直做的惟妙惟肖,村裏許多大娘大嬸經常找奶娘幫忙做小孩鞋帽。

    我和奶娘的感情很深。從7歲回到城裏上小學,我一直沒有間斷和奶娘家的來往。縣城離奶娘家只有二華里。每到星期六的下午,我就一個人步行去奶娘家,星期天下午再回來,為的是不耽誤上學。每次去奶娘家,我的手裏總是拎著個小包包,那是用平時省下的零花錢買的糖果、小食品之類的東西。因為六十年代初,經濟十分困難,我父母每月只有幾十元的工資,沒有太多的錢給我們零花。只因我在家裏最小,從小又比較瘦弱,才能得到特殊照顧。爸爸每天給我兩毛錢,用來買油條作為早點,我有時捨不得吃,就這樣一毛錢、五分錢的積攢著。等到去奶娘家時,就買上幾塊水果糖、或是一串葡萄,小心翼翼地用小手絹包好,拿到奶娘家。生怕奶娘捨不得吃,我就剝好了一塊水果糖硬塞到奶娘嘴裏。當時,奶娘家也不富裕,叔叔和哥哥、姐姐在生産隊裏掙工分,分的糧食僅夠一家人吃喝的。家裏還有兩畝自留地,種點棉花、花生和蔬菜什麼的。棗樹園收穫的大棗,地裏收的花生,都捨不得吃,曬乾後留到春節前,拿到集市上賣了,買點年貨,換點零用錢。為了防止饞嘴的弟弟、妹妹偷吃,奶娘把大棗和花生裝在筐裏或袋子裏,挂在房樑上。然而,我是個例外。每到星期六我去了,奶娘就把我拉到盛糧食的屋裏,從房樑上取下存放的大棗和花生,把我衣服的大兜、小兜個個都裝的滿滿的。臨走還要給我帶上一書包。

    參加工作後,我還經常抽空去看看奶娘,奶娘進城時也常常來看看我。一直到我調動到了市裏,和奶娘家的來往才逐漸少了。可是我心裏一直忘不了奶娘,時時想起奶娘。

    這次,景姐姐的出現,又喚起我對奶娘的思念。聽姐姐説,七十多歲的奶娘依然身體硬朗。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幾十年過去了。然而,割不斷的是那情深似海的母女深情。想到此,我真想大聲説一聲:“娘!女兒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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