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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幕後

時時有成長的喜悅

發佈時間：2005年06月01日 17:18 作者：《故宮》攝製組王鵬

    老子跟孔子説：你看，人的舌頭與牙齒，舌頭柔弱，牙齒堅固，舌頭蜷縮在牙齒的遮擋之內，當兩者相碰撞時，吃虧的總是舌頭，被咬被嚼，然而，當人老了的時候，牙齒都掉光了，舌頭卻還在。這説明，柔軟的東西生命力強大。

    “水因形而就”，柔情似水，溫存若水，水是陰柔和無力的代名詞。在大自然中，無論在山嶺還是谷地，水都是從高處流淌到低處，依地勢而行，無條件的服從地勢，但是，當條條小溪匯成江河，就擁有了衝破一切的巨大的力量，勢不可擋。上善若水，就是在説這件事情。至高的道德是像水一樣得。最為強大和有生命力。

    在倦勤齋內院拍攝中，王衝宵老師設計的大缸中倒影的鏡頭。下午的陽光照耀下的紅色調的宮殿，呈現出一種建築物的威儀與小庭院跼踀的建築的相對玲瓏，在大缸中的倒影中逼真可見。在一般思維的觀察之下，這種建築物的畫面可謂司空見慣，拍了也不只一二十組，但是能考慮到利用大缸盛滿水的倒影，沒有創造性的思維是無法做到的，所以對王老師很敬佩。在大缸中滴進一兩滴水滴後，本來平靜的水面（畫面）泛起圈圈漣漪，就展現出奇特的視覺效果，動人的畫面亦真亦幻——本來平穩工整的大殿頓時扭曲，跳動。冬天的溫度使水面本身所具有的深墨色屬於冷色調，和著下午傾斜的陽光照射下的暖色調的宮殿外墻，視覺效果上是既非山水畫，又非油畫，冷暖色系交叉的潑墨的畫面線條。在水滴的物理運動作用下，水面呈放射狀，起初的建築物被賦予一種奇特的線條，不易辨認，然而又是渾然一體，建築物之間的間架結構若即若離，不完全破碎。

    這種畫面不同於以往的空鏡，突破了常規的鏡頭設計，可謂是打破常規，別出心裁。可以用作段落之間的銜接和情緒的表達，例如體現某種難以表達的情緒和表現時空轉換的效果，比起一些司空見慣的老掉牙的畫面所傳達的東西更新和更深刻。多數受眾會對電視電影媒體的一個或幾個某時某地的畫面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以至於當再回顧該片（劇）時立刻想到的就是那個畫面，比如泰坦尼克號中金色陽光下大船船頭的深情愛情和飛翔，已經成為美好愛情的化身，飛入人們的夢鄉。

    在大學課程裏，老師諄諄教導説：現在學習的各種畫面設計方式必將隨著時間和受眾審美的提高而成為過時的（受眾）觀眾視而不見的東西，不再會引起受眾的接收和互動，達到傳播者想要達到的效果（受眾效果論）不再那麼的容易，魔彈論（認為：傳播的效果正如打靶，幾乎百發百中，受眾會100％接受和相信傳播的信息）已經成為半個世紀前的過去時，以後我們的工作更多的是創造具有異質意義的畫面，所謂“陌生化”。創造一種新的畫面效果的表達方式，遠比沿用舊得話語方式來得精彩和艱難，後現代的社會是解構一切，剝離一切的社會，迎接它的畫面表達也必將隨之改變。

    在金明哲老師的《梅蘭芳》中，同樣發現了這樣的例子：老照片不再是平常的那種常規拍攝和編輯方式——做舊，發黃，黑白，淡出淡入，模糊化，而是將照片放置在水盆外側面，水盆內底上放置一面鏡子，隨著水的波動，照片呈現的效果顯而易見，不再贅述。這種獨創性的畫面結構設計方式，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同時，對於受眾來説，也不會在信息傳達上産生任何的歧異和誤解。

    這樣看來，做一個好的編導絕對不像一些人説的，是時間加實踐就可以混出來的。學習，思考，再學習，再思考，在書本上，生活觀察裏，實踐創作中，不斷的積累，反芻，只有這條路是唯一正確的道路。

    “勤於思考”，真理！對於我這樣普通家庭，經歷，和大眾教育的人，更是需要百倍的努力，堅持不懈，勇於認準目標，承擔後果，才能在年輕時代過去回首的時候，有所惋惜卻不後悔，充滿充盈的滿足和成長的喜悅。

    説實話，總結這一年多在故宮的工作，如果説什麼都不説只説一句話的話，那是：時時有成長的喜悅。這種感覺是體會很深的。

    成長，是和“上善若水”，“水因形而就”相並行的東西，是人生當中一種必然長期的持續狀態，我感覺，也是青春活力的源泉，當一個人始終認為他在成長的時候，他就不會因為外物的煩擾而迷茫，也不會在失敗的時候對生活和生命失去信心，就能夠抵禦死亡對人的誘惑，不會“找不到北”。做一個沉在水底的錨，是我以後一段長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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