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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2004年10月13日 10:54 作者:朱軍
1993年6月21日,我清楚地記得這一天。當時甘肅電視臺正在籌備慶祝黨的生日晚會,各級領導高度重視。我在當地也算“臉熟”的主持人,因此選定由我來擔任晚會主持。而這次晚會,對我來説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的是結識了楊瀾。
當時省裏從中央電視臺請來了當紅主持人楊瀾。那時中央電視臺《正大綜藝》在全國有極高的收視率,楊瀾和趙忠祥老師那句著名的“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成為無人不曉的流行語。楊瀾北外畢業的文化背景、知識女性的文雅舉止以及清新流暢的主持風格,深受大家喜愛。更重要的是,她來自中央電視臺。在地方檯,中央電視臺的地位是毋庸質疑的,在電視觀眾心目中的威信無與倫比,能和他們合作當然榮幸之至。楊瀾的時間安排得特別緊,算上錄像在蘭州逗留的時間不過十幾個小時,而站在臺上和楊瀾搭檔的主持人便是我。
為了抓緊有限的時間,導演讓我們到機場接楊瀾,下了飛機就開始對詞,晚上就正式錄像,這期間連寒暄的時間都沒有。楊瀾很職業,沒有電視上漂亮,但是氣質很好,説話做事得體到位。第一次見到中央電視臺的主持人,我挺拘謹,車開了一段時間,我才靦腆地自我介紹,我就是要和她搭檔的主持人。楊瀾很熱情地和我聊天,幽默地説:“哎呀,原來您是主持人呀!我下了飛機還納悶吶,怎麼甘肅臺接人的小夥子都這麼帥,失禮失禮了!”
一下子,我和楊瀾就熟識了起來。楊瀾始終一臉笑容。她記憶力非常好,只需問一遍,就可以記住每一個工作人員的姓名。我也不含糊,積極配合,初見“大牌”時的緊張也已煙消雲散。當然,為了和楊瀾合作,我還是特意花錢做了一套淺紫色西服,那種緊張和興奮的心情至今都記憶猶新。
錄製非常順利,這是一次愉快的合作。後來到了中央電視臺,我和楊瀾經常一起主持各種節目,還常興致勃勃地説起那次晚會。楊瀾開玩笑説:“朱軍那時候真土!”我也回敬一句當時想説沒敢説的話:“我覺得你在生活中不如電視上漂亮。”
錄製結束的時候,很多臺前幕後的工作人員都搶著和楊瀾合影,這時楊瀾趁著空閒走過來對我説:“朱軍,你主持得挺好的,你應該走出去試試,要是原地不動的話,5年,也就是5年,你就沒有什麼太大的發展了。”
看著他們匆匆離去的背影,我忽然感到有些悵然。是啊!北京,中央電視臺,外面的世界,這些意念中曾經遙遠的事物,忽然變得清晰了起來,我朦朦朧朧地開始夢想。然而30歲的人,不是十幾歲的初生牛犢了,變得實際甚至有點世故。我在部隊是幹部,在蘭州當地甚至小有名氣,和愛人有了一個不大但卻溫馨的小家,母親和父親催促我們儘快要個孩子……
這以後每當看到電視屏幕左上角CCTV的標誌,尤其是週末楊瀾和趙忠祥老師主持的《正大綜藝》時,我就會忽然想起楊瀾那句友善的建議——“5年,也就是5年,你就沒有什麼太大的發展了!”這個堅決和不容質疑的建議,使我不能無動於衷了。我開始幻想北京……
説來也巧,在楊瀾她們走後不久,1993年9月的時候,中央電視臺的又一個攝製組來蘭州,這是中央電視臺當時很有影響的一個欄目,叫《地方文藝》,每期節目選擇一個有特色的地方,與當地電視臺合作,介紹那裏的風土民情、人文環境。當時一位年輕幹練的女同志,在節目錄製間歇走到我面前,很客氣、很職業地問我:
“你怎麼稱呼?是哪的主持人?”我一一禮貌作答之後,她對我説:“你主持得不錯,有空我們聊聊吧。”我點頭答應著,卻連她是誰都不知道。我的一個同事連忙把我叫到一邊,説:“你怎麼對人家那麼冷談,這可是中央電視臺的高導演呀。”
“導演,中央電視臺的導演?”我在心裏重重地重復著,原來中央電視臺還有這樣年輕的女導演,我原來以為中央電視臺的導演都是歲數很大、長著大鬍子的哩!
後來才知道,她就是當時《地方文藝》的導演,現在中央電視臺戲曲音樂部《詩歌散文》的製片人高立民老師。得到中央電視臺導演的肯定,心裏感覺還是蠻舒服的。但是,那時對中央電視臺的人雖然心存嚮往,卻不敢輕易“套磁高攀”,我心裏總有那麼一點矜持和西北漢子的大男子主義,再加上對今後發展並沒有那麼堅
定和迫在眉睫的決心,所以沒有主動出擊。但出於西北人的熱情,我還是在節目錄製的間歇到了高立民處,禮貌地邀請她和甘肅電視臺的同事到我家裏吃飯。
上世紀90年代初,在自己家裏請客吃飯是很常見的事情,當時還沒有到外面吃飯的習慣,當然經濟條件也不允許。還有一個特別的原因,我是一個很出色的廚師,露一下拿手好菜,盡一下地主之誼,是情理之中的事。第二天一早,譚梅備起了做“重慶火鍋”需要的一切原料,洗菜、削皮,給我打下手。做飯對我而言是一個樂趣,直到今天我對待好朋友的禮遇仍然是自己親手做一頓飯。高立民和甘肅臺的哥們一起來。到了家,什麼中央臺不中央臺的反倒不重要了,大家嘻嘻哈哈地坐在一起,我胳膊挽袖子十分賣力,聽到人家説我做飯一級棒,比説我主持得好還高興。其實那時候的人真的很單純,對朋友的那份誠意簡單而淳厚,沒有任何私心雜念。現在經常為了各種事情在各種豪華場合推杯換盞,吃的是豐盛了,真情實感卻缺失了。而那頓家常火鍋,煮沸了熱情和當時對生活的希望。直到今天高立民老師還經常懷念那頓火鍋,逢人便説,朱軍做飯真棒!其實做飯如做人,用真材實料,加上精心地烹飪,一定是“味道好極了!”
吃火鍋之後的第二天,高立民老師她們就回北京了,臨走撂下了和楊瀾類似的一句話:“你條件不錯,有機會到北京,到中央電視臺來看看吧。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留下了一個010-6850####的號碼。後來才知道,6850開頭的都是中央電視臺的電話,直到今天那個號碼還在,我經常撥打,誰又能知道那是我與中央電視臺的第一次聯絡呢。高老師的建議似乎更加具體,我如獲至寶地拿著電話號碼,用大號的字,彩色的筆,記在了通訊錄的扉頁上……暗下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去趟北京。
1993年年底的一天,我忽然接到了高立民老師的電話,寒暄之後,她邀我有空到北京看看,沒有説具體事情。説實話,自從楊瀾和高立民老師不經意中提議我走出蘭州去發展,説者無心,聽者卻有意了。我總有種隱隱的衝動——想去北京走走。這一次,妻子在西安演出,團裏不是很忙,甘肅臺的楊平導演又恰好要去北京
出差,我就和他結伴登上東去的火車,懵懵懂懂來到北京。還好,我可以蹭住在楊平出差的公費旅館裏。
到了北京,才知道天下有多大,也才知道自己的眼界有多小,再加上對北京從小的崇拜嚮往,在蘭州的小小成就感和得意一掃而光。楊平有公事要辦,我成了無所事事的閒人。奇怪得很,在家裏最希望忙亂中能閒上一天,到了北京,卻閒得發慌,看著清潔工忙碌地掃馬路都覺得比自己充實。看來“閒”也是一種心境,是一種很奢侈的行為。高老師很忙,楊平也忙,我不好意思打擾,就一天天在街上閒逛。那個時候北京沒有現在繁華,但是寬闊的長安街,林立的大樓,陌生的北京人,忽然讓我覺得不踏實,這是我的家嗎?我覺得我像個遊客,我甚至想家了,我明白想家就意味著膽怯——終於有一天,大家停下手裏的活兒,高老師請大家吃了一頓飯,印象特別深,吃的是當時蘭州還沒有,在北京尚屬時髦的“麥當勞”,幾個漢堡,一人一個盤子,冰涼的飲料。當時覺得味道很怪,哪有我們蘭州的火鍋好吃呀!飯後,我得到了一次奢侈的活動安排——參觀中央電視臺!
進門的時候幾個朋友在一起,由他們交給武警一張紙條,後來才知道那張紙條叫“進門條”。許多天后,為了弄一張這樣的紙條,我竟費盡了週折。
進中央電視臺的興奮自不用説,像劉姥姥進大觀園——只不過比劉姥姥矜持-些,其實也是故作鎮靜。那天我扒著門縫看一眼演播室,沒有錄像的時候裏面什麼也都沒有,黑洞洞的倉庫。那時只覺得中央電視臺真大,大大小小那麼多演播室,他們隨意指著一個説:“《正大綜藝》在這裡錄!”我一下子興奮了很久,原來“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就是在這裡錄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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