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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的現場直播

發佈時間:2004年05月23日 10:10 作者:汪惟平


    汪惟平 北京人,1984年畢業于北京郵電學院(現北京郵電大學)無線電工程系數字通信專業,同年進入中央電視臺。曾多次在國內外出色地完成了大量的電視報道與大型的電視轉播工作。具有豐富的直播工作經驗,對在極端條件下的電視轉播工作情有獨鍾。

    現在中央電視臺從事DSNGL(衛星移動地面站)的工作。


    最高的現場直播,應該説,1999年6月5日在長江源頭地區按照了現場直播是我國電視轉播史上一個新的紀錄。

    為了圓滿地完成《為了綠色家園》長江源紀念碑落成揭幕儀式的現場直播工作,轉播組的全體工程技術人員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代價。正是由於大家忘我的工作,克服了高寒缺氧、設備工作異常等諸多困難,憑藉很高的技術素養和強烈的責任心,保障了整個轉播任務最終順利完成。又一次證明了中央電視臺技術能力與地位在國內電視行業是不可替代的。説明中央電視臺在採集、製作、轉播方面的規模、正逐步加入世界級大臺的行列。

    此次參加直播工作的11位工程技術人員是分別從臺內6個不同部門抽調組合而成的。他們中最大的48歲,最小的20多歲。其中不乏參加過奧運會、亞運會、香港回歸、春節晚會等大型的電視轉播工作的技術骨幹。特別是本次轉播的技術總負責,技術部副主任、高級工程師陳澤時同志,曾在94年廣島亞運會、美國亞特蘭大奧運會和香港回歸等一系列重大電視轉播工作中,設計了中央電視臺電視轉播中心的技術系統。他是系統工程方面的專家。這些同志確實是在電視專門方面身經百戰的行家裏手。

    雖説他們在電視轉播工作中見多識廣,但在這樣的高海拔、高寒無人區從事工作,幾乎都是頭一次。只有我本人曾參加過1998年8月,蘭州—西寧—拉薩光纜開通儀式的報道工作。當時在海拔5200米的唐古拉山積累了一些克服高原反應的經驗,並創下了國內電視行業用衛星移動地面站(以下縮寫為DSNG)傳輸信號地在海拔高度最高的紀錄,但在相同惡劣的環境下進行現場直播,我同樣也是頭一次。

    也許不是幹電視工作的人並不太了解現場直播的真正含義,以及它給技術人員所帶來的巨大的壓力和責任。

    所謂現場直播,就是將正在發生、進行的事件、實時地展現在電視屏幕上。它需要在特定的時間區域裏,使供電系統、視頻系統、音頻系統、內部同化系統、衛星上行系統,以及通訊協調聯絡和工作人員操作運行時的正確率100%。失誤率也必須是0。在這特定的時間內,小到話筒、攝像機,大到切換臺和衛星地面站(DSNG),絕不允許有任何設備出現一絲一毫的閃失。只有這樣,才能保證直播出去的電視節目是完整、連續和沒有失誤的。若是在現場直播時出現任何一點細小的差錯,都會在觀眾面前暴露無遺,而且沒有任何補救的就會,使整個節目停播或造成巨大遺憾。而節目非直播性的回傳就要輕鬆一些。出了問題,可以在相對長一段時間內排除故障,再進行一次傳送,直到接受方確認無誤,説白了就是可以從頭再來。像這樣的故障,間斷是不會與觀眾見面的。

    由此可見,現在直播對於整個電視系統設備,以及工作人員的要求是很高的,近乎于苛責。更何況沱沱河直播點是在海拔4556米的無人區,孤立無援,除了稀薄的空氣、變化無常的氣候和強烈的高山反應,幾乎沒有什麼可依靠的。無論是設備,還是人員一旦出現問題,不會有後援支持,只能靠自身的能力來解決。

    這樣的高海拔對一些設備是有影響的。

    DSNG的關鍵設備高功率放大器(HPA),廠家給用戶的建議工作高度最高為海拔10000英尺。如果海拔高度過高,由於空氣稀薄可能會造成在工作時散熱不良,産生高溫,造成設備損壞。高功效(HPA)中的行波管是真空器件,在高原大氣壓降低的情況下,也有可能造成不可修復的損壞。當然,一定還有許多預想不到的問題,甚至是在低海拔條件下難以想象的。

    這次轉播無論是對設備,還是對人員,都是一次真正的挑戰。

    先期的案頭準備工作在北京就早早地開始了。播送中心參加直播的幾位同志,多次開會討論實施方案。根據節目部門提出的要求,最後確定了四訊道的EFP中心繫統。

    在制定了基本的技術方案之後,我們又反復與節目的編導接觸,研討節目中的每一個技術細節。認真研究了在準備和轉播過程中可能遇到的問題,並準備了多行之有效的應急方案。

    如視頻系統圖中所示,在VDA6輸出和輸出端考慮隨機接入隔離變壓器,用以解決直播現場電力不規範,可能造成的干擾。為防治主切換臺5*1失靈造成停播,預備了5*我1—2應急切換。在VDAI的輸出端有一路輸出是直接送入5*1—2應急切換臺的。這是為了預防在主切換臺5*1—的和大部分VDA出現故障後,將主機位的攝像機1的信號經5*1—2切入送到DSNG上星。這樣可以使播出的信號不會中斷。

    衛星鏈路示意圖經過視、音頻系統完成製作的成品節目PGM,通過電纜傳出給DSNG。調製後發向亞洲號Kg專發器,並在北京接受落地。DSNG是節目輸出的咽喉要道,如果這兒出問題,那節目無論有多完美,質量有多高,觀眾也無法看到。

    此次節目的另一個直播點上海,也將用同一個衛星上的同一個轉發器,將上海的現場信號送回北京。在中央電視臺內的800平米的演播室,根據節目需要,選擇切換北京、上海、沱沱河的節目,實現三地現場直播。

    在所有的設備裝箱啟運之前,我們已經在臺內按設計方案進行了系統的連接,模擬演練,並進行了反復調試,確認每一件設備均正常、消除一切隱患,做到萬無一失。

    6月1日,當全體直播人員到達沱沱河之後,是大家立即便感覺到了高原反應的滋味。雖不是“死去活來”,但它足以讓每一個人難以忘懷。

    轉播部的陳江疆是位體質極佳的小夥子,是中央電視臺足球隊的成員,青海人。可到了沱沱河之後,只是因為反復上下了幾次汽車,便造成了體力消耗過大,高山反映加劇,嘔吐不止。同組的小夥子孟濤,還沒有怎麼活動,已是臉色慘白。呼吸困難痛苦不堪。我本人的血壓也從80—120。升到了90—140。其他的幾位同志也都不同程度地出現了胸悶、頭痛、噁心、無力等症狀。

    在這種情況下,大家沒顧上休息,還是堅持去了轉播地點,為次日架設衛星地面站及轉播設備作勘察。根據衛星位置和地面情況,我們確定了衛星地面站拋物面天線的確切位置和天線指向,以及電視轉播系統設備,發電機安放的相關位置。

    在大家備受高原反應折磨的第二天,也就是6月2日,全體技術人員于上午9時到達直播現場,將重達2噸的設備一一卸車、開箱、安裝。開始了一天最為緊張、艱苦的駕機、調試和與北京的聯通工作。

    缺氧和低氣壓使大腦皮層興奮,造成普遍失眠,6月1日的夜裏大家最多也就睡了2個小時左右,每個人的體力嚴重下降,工作進度非常緩慢。雖然不能説是手無縛雞之力,但要搬動幾十公斤重的設備箱(DSNG最重的一個箱子接近90多公斤)還真是要忍受巨大的“痛苦”。

    在走路都費勁兒的高原上,每搬動一個設備箱都會覺得後腦就像有人敲擊一樣疼痛。搬完一個箱子,只能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恢復一會兒之後,才能繼續移動其他設備。每一個人的手指甲、嘴唇都是青紫色的,看上去真是挺嚇人的。感覺上自己就像個“廢人”心裏想去做,可體力就是達不到。

    寫到這兒,我真是由衷地感謝在搬動設備時,給了我們無私支援的武警戰士。他們是青海省西武警支隊格爾木市激動大隊一中隊的15名官兵,專門負責電視轉播設備的安全工作。

    如果是在平地,一套DSNG是假設只需二人,幾十分鐘即可完成,這還不是快的。但是在沱沱河的這次架設,用時近4個小時,而且還是在有這麼多幫手的情況下,工作難度可想而知。

    6月2下午1時左右,在沱沱河海拔4556米的高原上,在北緯34度18分,東經92度26分的亙古荒野之中,豎起了一座具有現代文明特徵的衛星地面站。它以49.2的仰角直指東南方向赤道上空的亞洲2號通訊衛星。它期待著將孕育了中華文明的母親河—長江的發源地,真切地展現在億萬電視觀眾的面前。

    當所有的電視轉播設備架設、安裝完畢,準備加電試運行時,發電機出現了問題。幾十公里之外一個築路工地提供的一台舊發電機所發的電,經測試雖説電壓是218V,但其頻率只有34HZ,而正常值是50HZ。這種電是不可能使用在轉播設備上的,它會在所有的設備內部交直流轉換之後,在直流電中夾雜著一個36HZ的交流電。在所有的交直流轉換單元中,其濾波器都是根據50HZ的市電、濾除的是50HZ,使其轉換成設備工作所需的直流電。而36HZ的交流頻率是濾除不掉的。直流電中加帶交流電設備是不能正常工作的,甚至會造成燒燬設備。

    這臺發電機型號比較老,頻率是不可調的。只能通過加大油門轉速加快,使頻率有一定幅度的上升。但這又造成電壓的大幅攀升,達到了238V。同樣滿足不了設備用電的要求,這臺發電機只能棄用。

    我們從北京帶了四台發電機(其中有兩台是小功率的),均需要93#高標號汽油,按規定運輸過程中油箱必須放空,可在當地只能找到標號為70#—80#的汽油,這些發電機同樣也無法使用。

    那時已是6月2日下午近4時了,按計劃應該與北京測試,回傳信號,由於時間緊迫。大家討論決定試一下青海電視臺攜帶的一台10千瓦的發電機。而燃油只能暫時從那臺放棄的發電機油箱裏獲取。

    這臺電機真是救了駕,發電之後一測,完全是標準的,50HZ、220V,完全合格,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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