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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沱沱河的第二個白天(6月2日)
6月2日,沱沱河是個陰天,一早就下起了鵝毛大雪,天氣寒冷。昨天一夜未能入睡,早上緊靠著床頭,依然頭痛得厲害。
六點鐘左右,我下床喝了幾口水,吃了兩片紅景天藥和一個“康泰克”感冒膠囊,以防止感冒發燒。
約七點的樣子,住在隔壁的孫振濤來看我,問昨晚上來長江源頭沱沱河第一夜的情況,有什麼反應。當得知我一夜沒合眼時説,他要求明天夜裏同我住一個屋,給李師傅換一換,他不打呼嚕。説完這些,我告訴他把大家叫醒去吃早飯,抓緊時間,上午我們要去沱沱河直播現場安裝調試設備。隨後,孫振濤就去招呼大家吃早飯去了。
過了一會,石世侖也來了,問我昨晚睡得怎麼樣?頭痛和胸悶好一些沒有,並安慰我,從內地來的人一般都會有高原反應,過上幾天慢慢就好了。他讓我喝了一針葡萄糖注射液。之後,我們一起下樓走向沱沱河兵站餐廳。
我在餐廳門口站了一會兒,看見我們直播組的同志三三兩兩陸續向餐廳走來,覺得踏實一點,心裏想,都起來了就好,我最擔心昨晚高原第一夜大家不適應,真的爬不起來可就糟了。幾個同志進餐廳時打了個招呼,我仍在餐廳門口站著等待、觀望。
大約10分鐘以後,人員基本來得差不多了,我也進了餐廳,打起精神喝了一碗稀飯。不知為什麼?平時挺精神的,今天卻怎麼也沒有食欲,連起身打飯的勁都沒有了,吃什麼也沒有味,加上是在高原地區,做出來的飯只有內地的幾成熟更覺難以下咽。
孫振濤看我不能動,就幫我盛的一碗稀飯,寬慰我説,在這裡一定要吃飯,上山以後一幹活就餓了,就會頭痛厲害,更不好受。趁著孫振濤給我盛稀飯的那會功夫,我環視了周圍幾個桌上正在吃早飯的夥伴,心裏數著陳澤時、汪惟平、張子利、石世侖、陳江疆、劉宣愷、柳青、王小丫、郭艷、孟濤……,只有兩三個沒有來吃早飯的,那是昨天晚上加班編專題節目熬夜太晚了,早上起不來。
兵站的早餐與內地比起來還是比較簡單的,戰士們平日生活比較艱苦,早飯有稀飯,幾份小菜,饅頭,每人一個雞蛋。最後,我只喝了半碗稀飯。
其實,我實在吃不下飯,只是想看看夥伴們吃飯的情況,以便早點出發,上山安裝調試設備。八點半了,直播組所有同志準時從兵站出發前往沱沱河直播地點。
到了現場,我和陳澤時、汪惟平、譚松亭幾個同志一起察看場地,現場研究整個轉播的技術設備方案,在武警戰士搭建的一個簡陋的大帳篷裏架設了衛星傳送系統,在另一間帳篷裏安裝了視頻、音頻系統作為導演切換室並間兼做直播指揮部,另一個帳篷作為備份供武警等同志休息用。
發電機安放在距導演室約30米左右的沱沱河邊的一輛大車上,一來避免發電時的噪音太大影響現場,二來在車上較安全,可以防止大雪寒冷。
技術各工種在陳澤時副主任統籌下安裝調試,衛星傳送、視頻技術、音頻技術、傳送協調等各位同志緊張有序地開始工作起來,因動力工程師劉文生第一批上源頭來腦水腫尚未痊癒,第二批來的工程師白永峰血壓高,6月2日未能上沱沱河,我和製片劉理、陳澤時副主任以及通訊工程師譚松亭商定,從格爾木地方和沱沱河那兒借調一位同志幫助發電。今天一早這位同志也準時到位開始工作了。
在技術各工種投入正常工作的同時,我召集幾位導演、主持人、編導人員開現場會,決定設備一旦調試完畢,與北京聯通後立即將專題節目傳送回去以確保6月5日直播,減輕北京方面壓力。另外,在保證專題節目順利傳回的前提下盡最大可能向北京提供和傳送更多的長江上源沱沱河一線的素材。
為了能讓北京“6.5直播”總導演組和全國觀眾及時了解長江源頭直播組的工作進展和天氣、人員健康等有關信息,我讓傅順吉、孫吉、石世侖、孫振濤、張子利、劉宣愷、周武兵等幾位編導採訪並拍攝一線同志的工作生活現場場景、安裝調試設備現場情況。技術方面採訪技術部陳澤時副主任,介紹技術安裝調試及運行相關情況,之後又採訪了主持人、導演和幾位記者,分別談了對這次直播的各方面準備和來長江源頭沱沱河的感受。同時,又將製作完的專題編成幾條新聞做好準備傳回北京。
這些消息、節目都于當天傍晚和夜裏傳回北京並於6月3日、4日分別在中央電視臺《中國財經報道》欄目、《新聞30分》欄目和《經濟半小時》等欄目中及時播出,讓全國和世界觀眾及時了解6月5日長江源頭直播各項工作的進展情況。
這些信息和素材是整個長江源頭第一次傳回的,也是由中央電視臺率先向全國乃至全世界獨家首次播發的:
《長江上源6月5日世界環境日電視直播組抵達長江頭,積極做好各項直播準備工作》(《中國財經報道》);《6月5日長江上源電視直播各項工作基本就緒》(《新聞30分》);《6月5日世界環境日大型直播三地正緊張準備》(《經濟半小時》)。
經過緊張的安裝調試,到6月2日傍晚六點半鐘終於與北京聯通。
這時的長江源沱沱河大雪瀰漫,刮著大風,信號聯通後直播同志著手向北京方面傳送專題節目和當天採拍的所有素材。在沱沱河,帶上去的三部衛星電話目前只有一部可以工作,導演孫吉、郭艷和我站在帳篷外雪地裏與北京聯絡,陳澤時和譚松亭也幫助調試電話,終於與北京通上話了。韓青、劉旭總部導演説希望馬上傳回,最好今天傳回專題節目,以便夜裏重新修改製作為直播做好備播帶。接到北京方面要求,我和陳澤時、汪惟平和現場導演商定,今天無論多晚一定要將所有已編完的專題節目和素材傳回北京。
這時,雪下得更大了,同志們棉衣的外面都已被雪弄濕,大家誰也顧不得冷,開始向北京傳送。汪惟平和焦增強都是業務精良的傳送工程師,他們迅速開始傳送。剛開始聯通信號時,試傳兩個專題片聲音(2聲道)有點太高。第一遍傳完後,北京方面提出希望再傳一遍,上源很快做好傳第二遍的準備。
專題節目剛剛傳出,突然停電了,隨即與北京方面的信號中斷。現場氣氛緊張,帳外雪下得更大了。陳澤時、譚松亭、汪惟平、焦增強、陳江疆、孟濤、王亮、趙立平、楊京、孫吉、孫振濤等同志都跑到衛星傳送站旁,大家互相注目,默默無言,鼻子裏、嘴裏發出的熱氣形成霧氣,氣氛更加緊張。
這時已是晚上八點多鐘。我開始詢問陳澤時、汪惟平和焦增強哪兒出了問題,機器燒壞沒有,大家開始檢查。10分鐘以後,發現發電機的柴油已經用完了,我説馬上到兵站去取油,劉理帶人去到四五公里以外的兵站取油,油取來後剛傳送不多時,發電機的水又將要用完,又急派人去山下取水。在水沒取來之前,為了不使傳送中斷,大家紛紛把各自水杯裏喝的水貢獻出來供發電機用。20分鐘後從山下打水回來,繼續傳送節目,經過調試傳送恢復正常。
大約五分鐘後,劉理匆匆忙忙站在我面前,看我著急的樣子,想開口又沒開口,我問有事嗎?他説現在攝像姜浩東高燒39.5度,請你過去決定怎麼處理?
聽完劉理的話,我腦子裏閃現的第一個想法“走,我們去看姜浩東。”同時,我對陳澤時和汪惟平幾位説,今天大家辛苦了,無論天多晚,一定要傳完。
走出帳篷,我又退回去叮囑孫振濤,你一定要盯住傳完,畫面和聲音不要出現任何問題。之後我和劉理上車踏雪前往沱沱河兵站,透過車上的反光鏡我看到山上的三座帳篷被大雪包圍著,又漸漸地模糊起來。
來到姜浩東的床前,孔大夫、哈醫生他們正在為姜浩東打針、輸氧。我詢問大夫姜浩東的病情後,孔大夫説他有生命危險。聽完醫生的話我説馬上準備送姜浩東下山,到格爾木解放軍醫院搶救治療。隨即,選派了兩名技術好的司機李師傅和小馬、一輛好車、一名醫生前往,還把僅剩的兩瓶氧氣帶上一瓶。
臨出發前,我把司機和醫生叫到一邊專門叮囑:你們就要脫離同志們單獨行動了,第一,要保證路上車輛安全,因為從長江源沱沱河到格爾木市基本是山路,約有五百公里;第二,車上已有四個人,有情況可及時協商,果斷處理;第三,在安全前提下要快,要精心護理病人,一定要盡最大努力保證姜浩東生命安全;第四,把藥和其他東西帶全,我相信你們能安全到達。説完送他們踏上了回去的路,我和幾位同志目送姜浩東的車消逝在茫茫的大雪裏……
這時已是夜裏11點鐘。我跟劉理説,我們還要上山,劉理説節目快傳完了,馬上就會回來。我説現在兵站已經沒有飯了,趕快到附近的小飯店去準備飯食,讓大家喝口熱湯,吃上熱飯。孫振濤、孫吉、石世侖也急忙前去訂飯。我叫住孫振濤説,大家在山上雪裏已經凍餓了快一天了,千萬不要受涼。你先請飯館師傅給燒上一大盆薑茶,讓大家暖暖身子。
大約11點半,我和幾個同志走進附近小餐館時,看到在山上傳送的同志都已到了,喝上了薑茶,溫暖溫暖的,隨後熱湯熱飯也上來了。大家飽飽地吃了一頓。
第二天起來,沒有一個人感冒,都説幸虧昨晚那個薑茶幫了個大忙。
在沱沱河的第二個夜晚(6月2日夜)
吃完飯回到沱沱河兵站已是12點多了。我和陳澤時商量,今天就不開會了,讓同志們早點休息。明天上午要進行第一次演練,技術方面由你協調,我們明天早飯再給大家説一説。
回到兵站的房間裏,我止不住地往下流眼淚,同屋的李師傅在1個多小時前送姜浩東下山去了,孫振濤搬到我這間屋來住。孫振濤走進屋裏,見我難過,對我説:“劉主任,別難過,今天你太勞累了,遇到的難事也太多,早點休息吧,明天還得綵排。”
聽完孫振濤的安慰話,我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不是嗎?今天才是剛剛來長江源頭正式工作的第一天,就遇到這麼多的困難,來之前雖然臺領導和同志們也提醒過,要有思想準備,源頭條件艱苦,需要解決和協調的問題會很多。可是,我沒想到有這麼多突發性的事情發生,這才僅僅一天呀。
想到這些以後,我又平靜下來,心裏想,必須堅強起來,既然帶隊來了,再難也得完成任務,不能給臺裏丟臉。作為領隊,更要對大家有好的影響,不要給大家帶來不穩定的情緒。
想到這些,我控制住自己,準備上床休息。這一夜和孫振濤住一個屋,孫振濤不打呼嚕,比昨晚要靜許多,本該睡一會兒,可是不知為什麼,剛躺下不一會兒,眼淚又情不自禁地往下流,順臉龐流到嘴裏,鹹鹹的。今天一天發生的一幕幕又閃現在眼前。
自從6月1日離開格爾木到長江源沱沱河來,一路上約五百公里山路,過了五道梁後就風雪交加,在經過可可西裏地區時雪下得更是嚇人,我和哈大夫、李師傅走在最後,生怕隊伍前進過程中有任何意外,不巧在去可可西裏地區的路上,雪下得最大的時候,裝運轉播設備的車出現毛病,司機師傅在厚厚的雪地上修車,我看在眼裏,一方面心疼師傅別凍病了,另一方面又擔心這輛車出問題,怕出問題會影響6月5日順利直播。幾經擔心,好歹算到達轉播地點了,可今天第一天安裝、調試、聯通、傳送、發電、人員、吃飯等等就遇到這麼多難題,實在讓人辛酸,又讓我擔心。更讓我擔心不能入睡得是姜浩東現在怎麼樣了?李師傅、小馬和大夫在路上安全嗎?什麼時候才能到達格爾木呢?……
這樣想著想著,頭又加重地疼了起來,不僅前腦疼,後腦勺也開始疼起來,迷迷糊糊地就睡過去了,腦裏做著一個夢,夢裏夢見山上的雪下得越來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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