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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幕後

    前往長江源頭沱沱河（6月1日）

    6月1日一早，按照計劃早上七點起床，七點半吃飯，九點準時出發。我昨天夜裏直到三四點鐘才入睡，一個原因是身體有些反應，頭有點疼。可能是因為一直在考慮從天亮之後到直播這幾天的安排和工作。馬上要到直播現場和直播地區去了，就像打仗一樣，要進入戰場和戰區了。

    這時我想得最多的是我們的電視夥伴們的身體狀況，在長江源頭算上我，我們先後兩批一共是28名同志，每個同志都堅守著一個崗位。從前段時間來看，已有劉文生（電力工程師）、李偉（現場導演）生病退下來在格爾木接受治療，這次第二批上來的同志中，動力工程師白師傅血壓高達180。一共28個直播隊員，目前已有三人有問題，而且這次為了保證動力（發電）安全，特意又增派一位工程師，現在也不能上去，再加上高原上電視轉播困難大，電力保障壓力特別大。如果在電上出了問題，那一切都完了。眼下老白身體狀況是這個樣子，到底讓他去還是不去？這事我琢磨了整整一夜。

    另外，李偉、孫吉、郭艷這三個導演中，只有李偉做過電視直播工作，較有經驗，孫吉和郭艷雖説也有多年工作經驗，但畢竟都沒做過電視直播，尤其是這次在長江源頭進行的這麼艱苦的直播，各種條件都還不知道。但我心裏還算有點底，他們三人都是北京廣播學院電視專業科班出身的，受到過嚴格專業教育，畢業後參加電視工作一直表現不錯。

    還有，這次行動準備的氧氣不太足，醫生問題、車輛問題、電話通訊問題尚未解決，節目方案還未最終定稿等等……這樣盤算著不知不覺到天亮了。

    起床後，因怕感冒還不敢洗澡，忙著催促大家吃早飯，並做好出發前的各種準備。在早飯桌上我向大家宣佈工作紀律：“從今天起我們就要進入長江源頭沱沱河了，同志們一定要有團隊精神，統一行動，安全第一。行走要緩慢，不要劇烈活動；各人照顧好自己，做好準備工作；有事及時通氣；各工種確定負責人定期協調；晚上休息兩人一間房子，相互照應；多休息，不準喝酒。”隨隊的孔醫生還提醒大家，不要感冒，注意保暖，注意寒冷和疲勞，不要有心理負擔。

    我們將要進行的直播地點是長江源頭的沱沱河，沱沱河距格爾木市約500公里，我們要去的位置是東經92度26分，北緯34度13分，海拔4556.1米。沱沱河上源有長江第一鄉——唐古拉山鄉。

    6月1日9：30，我們開始從格爾木乘汽車前往沱沱河，比原計劃9點推遲半個小時。同行的共有四輛車，一輛大客車載人，一輛大車裝電視設備，一輛乘坐武警戰士，一輛車裏是我和哈醫生走在最後面負責安全問題。

    從格爾木市出發，沿著青藏公路，一路經過不凍泉、北麓河、崑崙山口等，到達沱沱河時已傍晚六點，高原上白天較長，直播隊員到達之後直奔直播的那片河灘進行選點，尋找機位位置，同武警戰士一起搭設帳篷，很快投入了採點工作。

    為了保存實力，我説今晚大家早點回去吃飯，把行李卸下先安頓下來。等大家走進餐廳的時候已是晚上九點。

    晚飯後，我和陳澤時副主任商量明天的工作安排，陳澤時説明天（6月2日）無論如何一大早我們要安裝調試設備，進行沱沱河信號和北京調試聯通工作。我説一切按照我們“6.5直播”工作倒計時計劃表走。隨後讓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臨近十點半左右，有三位同志反映身體不適，我和劉理、孫振濤等一起逐個地到每個同志的房間去看了一遍，看是否有什麼問題，約晚上11：30我們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

    沱沱河的第一個夜晚（6月1日夜）

    從其他直播隊員那裏看望回來，我開始感覺到頭越來越疼，胸悶開始加重了。

    第一批上去的幾個夥伴孫振濤、石世侖、孫吉、傅順吉、周武兵、張子利等來看望我，告訴我再吃兩粒紅景天藥，喝一針葡萄糖注射液以消炎，説他們幾個剛來時也有這種反應。這兒海拔近五千米，剛來不適應，高山缺氧對人體的損害，最先表現于大腦和肝臟。大腦受損的表現是頭痛和記憶力減退，反應遲鈍。肝臟受害是由於代謝功能失調造成營養不良，表現為浮腫。

    聽了先來同志的介紹，我開始體會到“生命禁區”的真正含意。

    説完這些，我開始詢問和了解第一批上來同志的身體狀況以及工作進展情況。傅順吉講他和張子利、劉宣愷、周武兵、劉文生等幾人去過長江最上源，他負責製作拍攝的介紹長江源頭姜古迪如冰川水質和長江源頭標誌碑情況的專題節目已經完成。孫振濤負責採訪拍攝的有關可可西裏地區索南達傑自然保護站的專題節目也已經製作完成。其他幾個專題節目像《長江源頭一家人》，介紹長江正源的環境狀況，出現嚴重“沙化”現象的專題節目《鼠患》、《黑土灘現象》以及介紹上源冰川退縮，地表水蒸騰、水量明顯下降的專題片等節目分別由周武兵、石世侖等同志正在後期編輯製作中。

    聽完有關情況之後，我和這幾個同志一起審看了有關冰川介紹的節目和有關可可西裏自然保護區的節目，提出了具體意見，要求傅順吉和孫振濤今晚稍作修改，準備明天傳回北京，其他幾個專題片也要加緊編輯製作，6月4日前務必傳回北京。

    送走負責專題節目的幾位編導，我開始看6月5日長江源頭直播方案，根據北京總體節目設計和要求，本次長江源直播主要有這樣一些內容：

    一、主持人王小丫、孫振濤介紹長江源沱沱河概況：海拔、居民、唐古拉山鄉、沱沱河大橋、長江源環保紀念碑地址情況；長江源標誌碑有關情況介紹，傅順吉現場專題報道長江源頭“姜古迪如冰川”情況以及中科院、國家測繪局、環保局等一批科學工作者長江源頭科學考察活動情況；

    二、傅順吉介紹長江正源環境狀況，石世侖採訪並介紹長江源頭出現沙化現象；周武兵介紹源頭一家人與自然融洽和睦的生活方式；

    三、記者通過對冰鑽變化展示，介紹冰川退縮、地表水蒸騰，水量下降；孫振濤介紹可可西裏自然保護區情況以及報道索南達傑站見聞：目前戰果、野牦牛隊的工作精神，突出受索南達傑感召，將生死置之度外、無怨無悔的英雄氣概。

    四、長江上源直播組綠色守則，紀念碑落成儀式慶祝活動。

    五、前往沱沱河途中記者經過藏羚羊生長地區可可西裏。

    《記者眼中的可可西裏》。

    六、揭碑現場採訪一組相關人士

    國家環保總局負責人

    青海省政府負責人

    宣讀碑文

    國家環保總局辦公廳主任周建講話，介紹立碑活動背景。

    紀念碑矗立在長江源頭，成為一個象徵，表明中國政府和人民保護人類共同家園的願望和決心，保護人類生存環境。

    聽完專題節目的進展情況和看完上源直播方案涉及的幾部分主要內容，我對節目方面的情況有了進一步的清晰的了解。按照與北京直播總導演組的商定計劃，6月2日的安排共有三項，其中涉及長江源頭的有兩項內容：

    1、下午15：00-18：00北京、上海、沱沱河三地信號試聯通，召集人王惟平；

    2、下午15：00－18：00前方（長江源頭沱沱河）專題節目第一次回轉，召集人汪惟平、王亮。

    看完“6.5直播”工作倒計時單已是夜裏11：40，我簡單地列了明天的幾項工作：1.一早全體上沱沱河源安裝、調試設備；2.與武警接好頭做好設備安全保衛工作；3.拜訪唐古拉山鄉鄉領導，感謝對工作的幫助與支持；4.催促專題片進展；5.做好傳片準備；6.向兵站武警領導申請一名發電人員幫助發電；7.與北京總導演組通報沱沱河直播組工作進展和情況；8.看望幾名身體不適應高原反應的電視夥伴；9.請製片劉理與兵站相關同志協調直播組氧氣缺乏等問題。

    當把這9條一一列在工作日曆上時已近12點，我躺在床上幾乎不能動了，頭疼在不斷加劇。跟我住一屋的是格爾木市政府派來送我們上沱沱河的司機李師傅，李師傅為人熱情豪爽，他告訴我説，你頭疼，睡覺前最好吃上兩片止痛片，再把醫生叮囑的紅景天吃上兩片，這兒夜裏冷，晝夜溫差大，要注意保暖，並説你已經連續累一天了，早點休息吧。説著他幫助我把衣服、被子等整理好。

    我是第一次上高原，這是在長江源沱沱河過的第一個夜晚，忍著頭疼我慢慢躺下，心裏暗自念叨著，早點睡吧，好好休息，明天天一亮好早點上沱沱河去和大家一起調試設備和傳送專題節目，為6月5日直播做好各項準備工作。這樣想著，也就半醒半睡地進入了狀態。

    大約半小時後，我聽到窗外颳起了大風，屋內發現“呼、呼、呼”——陣陣有節奏的打呼嚕的聲音，再加上頭疼，怎麼也不能入睡。這才發現，原來李師傅倒下不大一會兒就睡著了，呼嚕聲是從他那裏來的。他開車一天跑了五百公里的山路，實在是太累了。我雖然聽到響聲不能入睡，又不忍心把他叫醒。就這樣，我在床上輾轉反側，加上頭疼胸悶得厲害，一直躺在床上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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