讚美大自然的生靈 ——我與《動物世界》 |
我沒有想到《動物世界》與我結了緣,也沒有想到我的解説風格會以《動物世界》為代表。1980年12月,我第一次為《動物世界》配解説時,純屬偶然。那時候,中央電視臺為了豐富熒屏的花色品種,買進了國外從60年代開始興盛的這一節目。不會有人想到,從那時起,這個節目在中國常盛不衰,播出了14年。
在《動物世界》播出10週年的時候,編輯組決定錄製一台大型節目來紀念這10週年的成績。當時有兩個打算,一是舉辦一台綜藝型的晚會,其中包括知識問答和文藝表演,使這臺節目能吸引更多的觀眾對《動物世界》産生更大的興趣。這臺綜藝節目的創意與構思由我起草。但由於我們的節目組缺少承辦綜藝節目的經驗,在錄製的初期就打消了這一構想。後來,我們請了幾位臺內的有經驗的編導,加上本組全力以赴的努力,編輯成100分鐘的專題片。 第二個紀念性的舉措,是節目組所有編輯共同努力,出版了《動物世界》解説詞集,共80萬字,近千幅照片,裝幀精美,至今仍具有不小的影響。這本書的序是由我執筆的。那天在辦公室, 我借了幾張稿紙,伏在辦公桌上一氣寫了一個小時,停下筆來看了一遍,我十分滿意。因為這篇短短的序中凝聚了我的一片真情實意。送出版社,他們也很滿意。這篇序的內容如下: 一 我和我的同事們都期待著這本書的出版。我想象 得出,當《動物世界》的觀眾朋友們得到這本書時,會和 我們一樣感到親切和欣喜。相信這近百萬字的解説詞的結集,不僅會為讀者提供豐富的極其難得的,有關野生動物的具有學術價值的資料,也將為讀者提供一部絢麗多姿、千變萬化的大自然的生靈的電視藝術形象賴以産生的文學讀本。其中很多篇,狀物、抒情,文辭優美,流暢清新,的確很能打動人心。不少朋友們在欣賞《動物世界》這個節目時,早已領略了解説詞所具有的美感和詩情。因此,這部書將成為我們工作人員和廣大觀眾朋友一份共同的溫馨的紀念。 特別要感謝華夏出版社為出版這部書所付出的辛勤和心血。這部書的出版很大程度上是由於我們都喜愛《動物世界》的緣故。我和《動物世界》已有了十餘年的緣份。只要可能我將全力以赴地為這個節目、為喜愛這個節目的觀眾繼續儘自己的綿力。能為《動物世界》配解説,對我來説是一件賞心樂事。同時,我也為自己在三十多年的播音生涯中,能遇到這麼好的節目,感到幸運和欣慰。 我從小就喜歡各種討人喜歡的小動物。兒時我生活在都市的一隅,住在一處小小的院落裏的一排極普通的平房內。我鮮有同齡的夥伴,只好獨自玩耍。有時就搬個小板凳坐在屋門外,展開稚氣的還思,靜靜地注視這寂寞庭院的風雨陰晴。其實至今我最喜愛的工作並不是主持熱熱鬧鬧的場面,而是喜歡坐在安靜的播音間,一個人進行幕後的創作。正像我獨處在播音間面對屏幕上變幻萬千的情景一樣,我兒時所在的小小空間,也會有生氣勃勃的過客:天空中飛翔的鳥兒,石階下鳴唱的蟋蟀,雨後墻角徐徐爬行的蝸牛,春天在鄰居檐下呢喃築巢的燕子,冬天在雪地上瑟縮啄食的麻雀……這一切都曾撫慰過我的童心。如今只要在我面前的屏幕上出現這些可愛的小生靈,我就不自禁地會有一種衝動,仿佛這些小傢伙是我似曾相識的兒時伴侶。 年齡稍大,小小的庭院已關不住我,我要和小夥伴們走出家門,走出衚同,走出城圈,到郊外釣魚,逮蟋蟀、踏著露水,頂著烈日,我把一切可以利用的假期時光消磨在田間阡陌、荒草亂石之中。回到家裏顧不上吃飯,先把封閉在一隻只小紙筒裏的可愛的蟲兒放到一個個小瓦罐裏。然後,喂給它們青豆和當時我能找到並認為是最好的食品。只要我覺得它們快活,我就快活。我養蟋蟀不是為了拿去鬥,而是想和它們為伴。到了夜晚,蟋蟀們在墻角的瓦罐裏此起彼伏地鳴唱,組成一曲秋夜交響曲。在這迷人樂隊的催眠下,進入甜美的夢鄉。朦朧月色下的院落,婆娑的花影,白日有趣的活動幻化成神奇的景象,誘人地展現在腦際心頭…… 童年的夢,童年的樂趣是難以尋覓了。如今城市越來越大,郊區越來越遠。在喧囂的市聲、稠密的人群和炫目的燈光面前熱鬧風光.但閒下來總覺得缺了什麼。街頭叫賣小金魚兒的吆喝聲久違了,秋夜墻角的蟲鳴 也很難再聽到了,忽又想起好久沒有看到螢火蟲那明明滅滅的流光了。現代文明的發展伴隨的卻是自然野趣的日漸稀少,我想,偶爾襲上心頭的失落感不正源於此麼? 幸好我有一個補償的機會,我可以投入《動物世界》的解説工作來重溫兒時的夢,幸何如之!對《動物世界》稿件傾注的特殊感情,其中也包含著幾分懷舊和感傷的色彩。尋尋覓覓,又自然涌動的是對動物的喜愛和沉溺于其中的純情的回味。 總之,眼前這本書的每一篇、每一段,都曾帶給我無盡的樂趣。 二 展現在我面前的形象遠遠超出了我童年的天地和 兒時的想象。 在我們的家園——地球上,據説現存百萬種以上 的動物。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草裏蹦的,千 姿萬態,瑰麗多彩。在《動物世界》欄目中出現的動物,不要説我小時坐井觀天沒有聽説過,就是此刻又有多少種沒有看到過啊。而《動物世界》滿足了我們這方面的好奇之心,也滿足了各種觀眾的審美需要。 獵豹那矯健優美快如閃電的奔跑、蜂鳥那稍縱即逝的玲瓏身影、角馬遷徙時威武壯觀撼人魂魄的場面、懶猴在熱帶雨林夜晚眨動的大大的圓眼、西班牙山林的金雕、澳大利亞的考拉、藍色海洋中通曉人意的海豚、遠遊30年仍重歸故里的大海龜,一切一切都活生生地在我們眼前跳動,就在這方才之中,就在這熒屏之上。 伴隨畫面的解説詞也為我提供了大量信息和珍聞,字裏行間蘊含著動人的情調,與我的感情發生共鳴。對我來説,每一次工作都是一次欣賞和藝術享受。 很多稿件採用的是擬人化寫法,能使我們更深地體味到各種動物為了生存、繁衍和發展所付出的艱苦、拼搏;使我們認識到那些野生動物是人類的朋友;使我們 對各種動物産生了一種近似相濡以沫的感情。 每年每月,每時每刻都有動物的個體與物種的消亡。無論是溫馴的還是殘暴的,巨大的還是纖小的;無論是漂亮的天使還是猙獰的醜八怪,許多動物都面臨 著危機。有些動物物種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人類活動而遇到生存危機,就更令人擔憂。人類應該為它們擔心,為它們分憂,為它們傾注更多的關注與愛心。每當想起《動物世界》的命運,我就無法以嬉笑調侃的腔調來解説,我無法在解説時抹去那對它們岌岌可危的命運的一絲嘆息! 本書是二十多年來世界各國影視工作者,為廣大觀眾提供的,有觀賞價值的野生動物節目的重要構成部分。觀眾可以忽略他們在創作過程中的艱辛,卻不應 該忽略這些影視人員為提高人們保護生態平衡、保護人類生存環境、保護在人類文明面前已顯得軟弱無助的野生動物的一片愛心! 無論在以往的節目播出中,還是這本書的問世,都有這樣一種含義,即喚起人們深層的文明意識。人類發明了宇宙飛船,探索太空,尋找外星生命.但是我人們卻沒能珍惜活躍在我們身旁的生命,沒能全心熱愛自己須臾不可離開、正在被工業污染侵蝕的家園。 只要我們共同認識到這點,我們可以付出巨大努力,還給天空以蔚藍,還給河流以清澈。讓芳草鮮美,讓陽光明媚,讓春風和煦、森林茂密,“流連戲蝶時時舞,自在嬌鶯恰恰啼”。讓消逝的良辰美是再現,讓已有的不再逝去。 當大家觀賞《動物世界》後,應當或多或少有這樣的共識。這也就是這個小小欄目以及本書的最大願望了。為此許多人仍在奔忙,他們甘於吃苦,樂於受累,出沒於人跡罕至、極其艱險的地區,流汗流血,為這個欄目獻出自己的全部熱情。我們面前的這本書,正是國內外從事這一工作的同行們一部分心血的結晶。這書裏面的解説詞雖不出自我手,但卻曾經過我的口。因此,我仍把這部沒有我片言只字的書集,當成自己的作品那樣珍惜。 我願人們在拿到這部書時,能像欣賞聲畫結合的節目一樣,在煩躁喧囂的市聲中,感受那飄來的一縷寧靜和清新的氣息。再一次感謝所有為這本書的出版而付出勞動的人們。這本書就像是一座小小的紀念碑,凝結了一種時代的美好願望和人類的愛心。 當這本解説詞集終於和讀者見面時,我們大家都很高興,我本人也甚感欣慰。很快,《人民日報》海外版轉載了我寫的這篇序。這首先應歸功於本組同事多年辛勤工作産生的影響,才使這株樹上的一根枝條充滿生機。 我想向讀者述説的是,在當時的10年與現今又過去4年共14年的解説過程中自己的受益。 我剛剛解説《動物世界》時,並沒有比解説其他節目更投入。只是把它做為一部專題片,對準畫面,把每一段解説詞念好。我那時對動物特別是野生動物的知識了解得很少,我甚至在開始接觸這類節目時,對溫馴善良的玲攏可愛的動物注入更多的愛;而對大形食肉動物,只覺得是那樣的殘忍和醜陋而列入可憎之類。我差點走上為動物懲惡揚善的解説路數。還有,剛開始,由於《動物世界》是畫外音解説,而對於像我這樣的電視播音員來説,要講事半功倍的效果的話,解説再多,不如出鏡幾次。出鏡率幾乎是每一位還未能被觀眾熟悉的主持人不能不考慮的大事。要被觀眾認可,就有一個先被觀眾認識的問題。觀眾只會喜歡他們熟悉的主持人,而對一副生面孔往往會産生一種難於接受的心理。因此,一開始我接到畫外音解説詞,一疊稿件,又完全是難於清晰的手抄稿件.真是有點發怵。那開初的《動物世界》是50分鐘一集,要念上大半天,有點受不了。但我畢竟被打動了。那就是在我解説過一兩年之後,我開始掌握了解説詞那擬人化的手法,我開始有了一種對野生動物的理解,想到我解説過的動物所面臨的越來越惡劣的生存環境,就似乎有了責任。動物們也要生存、要繁衍、要發展,它們為了能在自然界佔有自己應有的一席之地,要奮鬥,要競爭,要拼搏,而且要有忍耐的性格。當我解説《獅子》一片時,我竟然在那次節目的錄製過程中第一次醒悟 到獅子不是該憎恨的惡棍,而是相當值得關心與同情的動物。它需要捕食,如果它抓不到可以果腹的食草動物,就要忍饑挨餓,每當非洲草原發生了乾旱,就會有很多小獅子被奪去生命。我似乎一卜子明白了貌似強大在弱肉強食環節中的所謂強者,命運也依然是可憐和可悲的。在食物鏈與生態平衡的過程中,本來就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哈淤泥,而大魚最後的下場也是屍變淤泥。因而,打消了我認為哪種動物是正義的,哪種動物是非正義的片面的看法。動物不分什麼對和錯,只要它存活著就必須按照它們自己的規律去生活,去拼搏。 當我接受了《動物世界》普遍採用的擬人化的解説詞寫作風格與情調之後,我忽然覺得,這一系列的解説詞,幾乎是對生命的謳歌,是一系列的優美的散文詩篇。即使有個別篇幅的文辭並不優美,但貫穿于一個系列的解説詞曾賦予我深切感受,我會把它還回到另一篇稿件的字裏行間。出版解説詞集的一位編輯對我講了這樣的話,“當我整理解説同時,我才發現,在聽覺上所感受到的詩情畫意有很多是你在解説過程中添加進去的,因為有些篇解説詞稿件,本身並不優美。” 這使我想起了雷馬克的《凱旋門》中主人公雷維克對瓊恩産生了愛以後的一段內心獨白。大意是,他面前的這位所愛的女子的美,其實是他自己加上去的,因為這是他個人的感情所決定的。我在解説中,也情不自禁的對引起我喜愛的動物,産生了一種複雜的愛心。 在早期的解説過程中,每當我遇到生活與工作中的煩惱,我都會將自己的心境,逐漸接近杳無人跡的自然,進入原始的蠻荒,進入茫茫草原,進入藍天白雲的無垠空間,進入小溪流水的田園山莊,濾去世俗的煩惱,獲得暫時的寧馨,並把這種體驗和品味儘量長久地保持下去。 於是,當1985年從新聞播音崗位撤下之後,我在工作中面臨最終的選擇時,我毫不猶豫地選了解説《動物世界》這個專職。我甚至産生過,我情願別的工作機會一律不要,只要能讓我長久地在一間小小的播音間面對這小小的熒屏,一頁又一頁地輕輕翻動那稿紙,用我的全部身心投入到解説之中。這是一種美好的 工作氛圍,這樣就免去了與複雜的人際關係的各種交道。我只需一個人,獨守著自己與世無爭的小空間,就會心滿意足。於是,我申請到國際部,專門解説《動物世界》。當時的臺領導曾在電話中對我講,國際部並沒什麼欄目,你會不會感到工作太單調而後悔。我表示,這是我慎重的選擇,我希望能在一個不起眼,因而競爭也少的單位,默默地工作。也有的朋友對我説,你正是能夠幹很多大節目的時候,為什麼選擇這樣一個小的欄目,做一件單調的工作。他們是一片好意,可是他們當時還沒理解,我是經過了多少年的思考,才下定這個決心。因此,在1985年,我來到了國際部,專職解説《動物世界》。 那時候,我完全沒有想到這是最好的宣傳環境保護意識的節目。我後來才進一步産生這個意識。在1985年以前,我只覺得我適合解説《動物世界》,我沒有想到我幹了一件值得我畢生為之奉獻的事業。 1994年,我與獲“金話筒”獎的八位主持人,應上海電視臺之邀,參加了由葉惠賢主持的一台晚會。我在接受現場採訪時,有這樣一段問答:“你解説《動物世界》的過程中,喜歡哪種動物?”我説:“當剛一開始承擔解説時,我根據自己的好惡標準,喜歡那些外貌美麗而生性善良的動物,但是,經過長期工作之後,我對任何野生動物都喜歡,不分美醜,毋論善惡。因為美與醜和善與惡的觀念,是人的主觀看法。生氣勃勃的動物都是大自然的精靈,都是美好的造物,完全不能以人類的意識形態去界定動物的善與惡。”記得一位現場的朋友調侃的插上一句話;“呵,這是博愛,這是佛心。” 這仍然是世俗的觀念。 “平等、自由、博愛”,這個資産階級早期的口號,並不適用於我們全球的生存環境。在那個時代,提出這個口號的人們,在爭取自由與平等的過程中,與之平行發生的工業革命,卻是以滿足人類的物質需要,而肆無忌憚地向周圍的環境發起了進攻。我們的先人們,完全沒有考慮地球上除了人類之外,還有500萬種以上的各種生物,完全沒有想到要關心它們,要給它們以自由生存的空間;相反,在大量植被被毀的情況下,許多生物物種隨之萎縮、消亡。更有甚者,大量的有錢人以獵殺動物為快、手持工業文明中生産的更新型更具殺傷力的武器,去對待只有尖牙利爪的看似強悍實則無力抵抗的野生獸類。於是殖民者入侵北美之後,不但印第安人喪失了家園,在北美至白令海峽平行緯度的廣袤土地上獵殺了200萬頭狼。此時期,印度虎瀕於滅絕,非洲草原上的犀牛消失了兩種,另有大部分的動物已無處為家。博愛並未遍及生靈世界。 佛心,在長期以來,有捨身飼鴿和喂虎的傳説。但,佛教主張的不殺生,並以素食為宗旨,並不是保護生靈的完美措施。素食主義者可能沒有想到,這所謂的素食,是在毀掉原始植被的條件下生成的。人類是很挑剔飲食的。食譜又是那樣的狹窄。你就算是吃草,不也是和食草動物爭食嗎?因此,不殺生是不直接殺生,是君子遠離庖廚之假惺惺舉措。於是,我們面臨的問題就不僅是簡單的殺生與否,而是應進入理性的選擇。入當然要活著。當生命受到威脅,或饑渴即將奪去生命之時,還是應當先保存我們自己。 問題是,要真正使我們生活得好,就要把我們的生産活動的效率提高,節省能源,提高單位面積産量來保存現有原始植被,保護瀕危物種,來實現生物物種多樣性。 因而,博愛與怫心,都遠遠涵蓋不了現代文明理性的抉擇。怎麼才是好辦法,人類正在探討。這些理性的思維,並不是我解説《動物世界》的主體風格。《動物世界》在我心目中仍然是詩是歌,而不是政論文和哲學論文,要我去作理智的闡發。 我解説《動物世界》,最大的收穫就是找到了一種適合於我的發聲結構,發聲方法,而又能準確地與之相協調的播音方法。我在二十多年播送新聞的過程中,形成了平白直敘的風格,聲音追求響與亮,語言要求平整規律,感情只限于喜與怒、愛與恨的一般表述。因此,在一個時期以來,我解説的許多專題片,只有高亢昂揚,而少有陰柔低緩。 在《動物世界》的解説中,我找到了一種我最喜愛的風格。這些學術上的體會與探索,不宜在本文闡述。但在我播音的生涯中,這個欄目給了我新的藝術生命,而觀眾最喜愛與肯定我的也是在解説《動物世界》中産生的風格。如今提起《動物世界》,人們就會想起我,觀眾無論在何地見到我也都會自然而然地提起《動物世界》。 《動物世界》把我的播音道路拓寬了,延長了。我不僅受益於文化心態上的種種感懷,同時在業務上使我終有代表。有的人幹了一生,幾乎沒有代表作,那是很遺憾的一件事;有的人儘管有一兩件值得稱道的代表作,可又體現不出他的主體風格。風格與代表作相輔相成,事業有成就當之無愧了。 更值得自豪的是,我今天已經走進了環保事業的領域。我可以毫無愧色地宣稱在14年的播講過程中,我學到與掌握的專業知識或許已達到了一般人無法理解的程度。愛好就是最好的老師。我被專家、專門機構和學術團體認可。於是我擁有了以下頭銜: 中國野生動物保護協會理事 東北林業大學野生動物資源學院兼職教授 中國環境科學學會理事 林業部野生動物與環境監測高級專家顧問 我走到哪都會有人問我,你怎麼不播《動物世界》了?我昨 天聽到是別人解説的,解説得如何如何。我解釋説,那是以前的老節目的重播,剛一開始,我們大家都參與解説,後來我專職解説,是由於廣大觀眾的厚愛,認可我的解説。其實,解説的能否被承認,嚴格地衡量,並不一定別人比你差,藝術本身很難以量化標準來度測,有時就有點無理可循。觀眾喜愛我的解説,並不意味別人不成,比我播音差,起碼我不這樣看。但是我想説,我愛這個欄目,這個欄目給了我生命更有意義的活力。我是以愛來投入工作的,因此,我能被觀眾認可。當這個節目已與我的風格相一致時,我深深認為這是命裏註定。註定我從此不僅與解説《動物世界》結緣,我還要身體力行地去投入為保護我們的家園而採取的共同行動。 《動物世界》在繼續,我為它定性為給人美感,喚起愛心。從這個意義上説,已遠遠超出了動物的範疇。最終還是回復到人類如何使自己的生存更美好,首先要把自己的家園保護與建設得更好。 在自然界中,分為有機界,無機界。在有機界中,38億年前,衍生了生命的原始形態。5億年前形成了高級生命,500萬年前出現了直立動物,300萬年前出現了人類,7000年前開始了地球的文明。 文明的早期實際是野蠻為主體,殺俘,獻牲,苦役,人相殘、相殺、相食,強者永遠欺淩弱者。有時這殘忍度,即使跨過二十多個世紀回首,仍令人不寒而慄。但,人類的文明就是這樣開始,與這樣走過來的。進入21世紀的文明史就不會再局限到人類本身,而會拓展到全球、宇宙。 全球的政治家與有識之士正在探討生存環境與人的發展。 於是《動物世界》的繼續存在儘管是必要的,但再也不能包容更廣泛更深層次的所有話題了。 《人與自然》這一更寬泛的環保節目在中央電視臺屏幕上,應運而生。 我高興的是,我參加了它的孕育與發生的全過程。《動物世界》還再繼續,《人與自然》與你同行。 寫于1995年9月北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