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岩松、敬一丹、水均益做同事的日子 |
在一般人眼中“明星偶像”般的中央臺大腕兒主持人白岩松、敬一丹、水均益等人,很多人或許會覺得他們很神秘。1998、1999年,我與他們成為同一間辦公室裏的同事,抬頭不見低頭見,其實,他們是一群和普通電視記者一樣的新聞人。
白岩松,我們習慣地稱他為“岩松”,也有編輯組的女同事戲稱“白話(北京話,能吹善侃之意)”。喜歡音樂、足球,更喜歡説段子(不過,他的段子時常讓他先笑起來)。記得1998年11月6日的下午,岩松從珠海航空展主持歸來,在辦公室裏大發感慨:“咱這年齡,要是下了崗真就找不到工作了!我在《南方週末》看到部主任級的都是70年代出生的那批人。”——岩松脾氣率直,常常感慨,也不時發發牢騷。不過,論到這中央臺評論部的四大主持“天王”,岩松的業務水平當屬“第一把交椅”。一般來説,電視主持人説的話,都是由我們這些被稱為“策劃編輯”的人寫出,他們只不過是動動嘴在鏡頭前(有提示器)説出來而已。但岩松卻非常固執地堅持:所有的文字,能自己寫的一定自己寫。他時常衝上一杯茶,邊聊天邊寫稿,一篇千字的“面對面”,居然半個多小時就可以輕鬆搞定。
其實,想當初岩松壓根就沒想到進入電視界,有他自己的話為證:“我畢竟照過鏡子,從長相到聲音都提醒自己:別開玩笑了,哪是幹電視的料啊。”——若干年以後,我和他在《焦點訪談》演播室一起錄製節目的時候,他總喜歡在正式錄之前,使勁地將鼻子嘴巴“亂扭”一下,做鬼臉狀,是為了做做錄製的熱身。不過,岩松的訪談實在是精彩到位,“他的提問你無法刪去”。一般錄一個《面對面》或《東方之子》,只需要20分鐘左右,片比最多是2:1。
有一次我和岩松閒聊:“做了很多年訪談性節目,你最大的心得是什麼”——沒想到岩松非常自負:“不客氣地説,我的訪談不用剪輯,直接播出就可以了!。”其實,這是一句極為自負的話,因為這幾乎就是現場直播狀態了。不過,岩松錄東方之子、面對面訪談之時,我在東方時空演播室多次目睹了岩松那流暢、“交鋒式”的無剪輯訪談技巧,的確名不虛傳。
我寫這本書的時候,岩松還沒有混上個“製片人”的角色,我相信他一直試圖獲取這個位置,因為對於一個熱愛新聞的人來説,這是一個提供“自我發展”的最好空間之一。我想,這與岩松的脾氣有關,也到了該收斂和深沉的時候了。當然,我倒是相信,要是他做一個人文訪談型的節目,倒也真會如同《對話》一樣創出個新的品牌,儘管我並不認為他較之竇文濤、陳魯豫有什麼過人之處。
敬一丹,我們同事一概稱之為“敬大姐”,而不是敬老師。我曾經寫過一些《面對面》言論,供她在電視屏幕前一本正經地“讀”給電視觀眾們聽。坦率地説,這些言論現在看來,顯得平淡無趣,難以引人入勝,比起《第七日》的“元元説話”,比起《互聯生活》的“大話網絡”,一個是地上,一個是天上。難怪有觀眾評論説:“敬一丹老了”,後來我自己獨立操作、負責電視欄目的時候,才明白在主持人中,敬一丹的時代是永遠不會重現輝煌了。——不過,上面所説針對“電視主持人發展趨向”而言。在生活中的敬大姐和我們“打成一片”,記得她的新書《聲音》剛剛出版,她帶了幾本書來到辦公室來,我和其他同事裝作擁擠狀,請她簽名,有個同事還扮成警察“維持秩序”,很是幽默了一把。敬大姐在辦公室裏説得最多的是“我們家爾琴(女兒的名字)”,臉上洋溢著的是純粹的笑容。若干年以後,我才明白,這是一個人成功和幸福的人生。敬大姐實在是個很幸福的女人。
水均益,我們一概叫他“小水”。屏幕下的他與屏幕上的帥氣儒雅的形象不太一樣,個頭不高,貌不驚人。因為他的臉型較長,在電視鏡頭中就可以“拍出”高大帥氣的感覺。我和他成為一個辦公室的同事沒幾天,他就和蓋晨光(時任中央臺社會新聞部負責人)忙著籌備奔赴伊拉克採訪海灣戰爭。小水做事比岩松要沉穩得多,當時他就是《東方時空》記者三組(國際組)的第二製片人了。
非常坦率地説,我之所以在寫這本書的時候談到如上這幾位明星同事,只不過是為了非電視圈內人士的閱讀喜好。在中央電視臺新聞評論部,真正讓我敬佩的“明星”人物卻是一般的電視觀眾所不熟悉的人:時間(現《東方時空》負責人)、何紹偉(現《直播時刻》製片人)、夏駿(原《新聞調查》製片人)、王利芬(現《對話》製片人)。
(劉觀濤編著/《一個電視人的手記》/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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