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西藏南行記尋找獨龍大巫師 

央視國際 (2005年02月28日 14:58)

　　9月1日，是我將要離開獨龍江的日子，一直沒能採訪到獨龍族大巫師成了我的一大遺憾。

　　這天清晨，我早早起來，冒雨跑到離孔當大約有40分鐘路程的王美小組找我的嚮導老彭。

　　早晨的雨很大。登山鞋已經全部濕掉，於是我穿著鞋拖前往。事實證明，穿鞋拖趕山路是不明智的，很快，我的腳就被磨起了大片的水泡。

　　找到王美小組，見到老彭的時候已經很晚。老彭臉也沒洗，就帶我去見他的岳父，獨龍江為數不多的大巫師吳心榮。

　　獨龍族的大巫師，專門祭祀鬼神，是集巫、藝、醫、匠、教育、軍事、原始科技等為一身的獨龍族高級知識分子，是獨龍族傳統文化的主要繼承者和傳播者，大巫師在當地受到人們的普遍尊敬。

　　走了40多分鐘的山路，到達吳心榮在山坡上的家。由於這次我是穿著鞋拖前往的，這下螞蝗可是得了天下，爬了我一腳都是。

　　吳心榮今年76歲，是獨龍族的著名巫師，住在王美小組最偏遠的一個山坡上。我們到達的時候，老先生還未起床，等了20多分鐘以後，老先生才起來。嚮導帶了一瓶酒放到他的身前，向他説明來意後，老先生説起了他的巫師歷程。

　　老先生小的時候，村裏的一位大巫師看上了他，然後就向他傳授“技能”。“我很聰明，不長時間我就把他的方法學會了，在十多歲的時候就開始給人看病。”60多年了，找他看過病的人不計其數，“我看的很準，一般的都能治好。”

　　據他介紹，以前這裡還有另一位巫師，也替人看病。但是他經常利用自己的巫術欺詐別人。人們來看病的時候，他就告訴病人回家要送他一頭豬或者殺掉一頭牛才能把病治好。大家都相信巫師，就送他一頭豬，或送他一頭牛。“這樣是會遭‘卜郎’（魔鬼）的報應的，他很快就死掉了。”

　　吳心榮幫人看病時，一般不會主動要錢。前來看病的人一般會留下一些自己帶來的雞或者雞蛋作為報酬，多少都由病人自己定。除了看病以外，他還經常用自己的巫術來占卜打獵的結果或者種植作物的收成。“一般獨龍人家出去打獵的時候都會來找我占卜，我會告訴他們捕獲獵物的情況。種植玉米或者水稻時，也是這樣。”

　　説到這時，老人從背後的墻壁上拿下一種草，告訴我，這就是他占卜的主要工具。這種連嚮導也不知道名字的草大約有50厘米長，草葉底部被分成6個細長條。在占卜的時候，他需要一邊念咒語一邊捻搓6片被分開的草葉實施自己的巫術，然後根據草葉的纏繞情況來定結果。“最外面的兩根如果纏繞在一起了，這是最好的結果，打獵就會大豐收，種植作物也會獲得好收成。”

　　看病比占卜要複雜些，在通過占卜獲得病痛的根源後，還要使用不同的巫術進行醫治。

　　在得知我將要離開的時候，他主動要求為我占卜一下路程的吉兇。他把手中的草一次次地捻搓後，告訴我，沒事，有驚無險，儘管走就是了。

　　就在我將要離開的時候，一位獨龍族的婦女來看病。吳老先生用上面的方法給他占卜以後，説她是鬼附身了，他要做法。吳老先生圍著這位婦女唸唸有詞，然後一口口水噴到她的臉上，隨後又是一口口水噴到她的身上。

　　在噴了多次口水後，老人説，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這位婦女滿懷感激地對老先生感謝，她帶來一隻雞放在吳老先生的腳下，作為看病的酬勞。

　　老彭把我送下山，又把我送到我的住所。此時，送我來的司機楊小義先生早就在等候了。他問：“回去嗎？”我説：“是”。然後我們都笑了起來。

　　簡單地吃了點東西，然後收拾東西離開。在我將走的時候，和書記出來相送，然後一再囑咐我這裡希望小學的事。我也一再囑咐老和，如果這裡有需要幫助的，成績比較好的孩子，一定要告訴我。

　　我和老和擁抱；和老彭擁抱；和小吃鋪的老闆娘擁抱……我告訴他們，我會再回來的。

　　我是在滿懷感激離開的。這裡的人們感動了我。

　　一路上小雨不停，一路上險情不斷。吉普車在一個又一個水窩裏猛衝，水花四濺。窗外的景色還是那麼美，有些地方已經開始能看到秋天的氣息。

　　我一次又一次地告訴自己，獨龍江，我會再回來的。

　　回到貢山的時候，已是下午。余福清電話我，讓我到他家裏吃飯。我一聽，汗都嚇出來了，從我住的地方到他家還要走2個多小時的山路啊。於是我拒絕了。

　　2個小時以後，當我再次接到余福清的電話的時候，他告訴我，他已經在縣城。我找到他，他滿臉憨厚的笑，手裏拿著烤好的肉，很香。

　　我們坐在怒江邊上吃肉，望著江水不住地流。就這樣我們坐到天黑。我回賓館，洗已經分不清顏色的衣服，到處都是臭臭的。身上也是説不清楚的味道，到處都是豬糞和馬糞的氣味。我洗澡洗了多次，這種氣味依舊沒有消失。

　　把衣服晾在賓館，我開始寫稿子。在獨龍江的這些天，沒有電，沒有信號，我的稿子也就一直沒能傳出去。幸虧我提前出來了10天，我為自己慶倖。

　　當天晚上我加班到淩晨2點，稿子完成了大半。9月2日一早，我又是早早地起來，寫稿子。終於趕在中午，我把獨龍江7篇稿子全部完成了，然後我找到宣傳部，把稿子傳回來。

　　獨龍江的工作終於結束了，我也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

　　草草地吃完午飯，回到賓館倒頭就睡。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我才醒來。

　　因為，我又要上路了……

　　附：獨龍江攻略

　　獨龍江最好在9月中旬左右去，景色好，又不是雨季。

　　目前公路沒有完全暢通，路況不好，不安全，下雨的時候很危險。一般車輛不可到達，吉普車可前往。包車較貴，有吉普車專門跑這條線，合適的話，票價50元。要自己打聽，自己找。

　　從貢山到孔當一般6個多小時。很顛簸。

　　進獨龍江一定要帶雨傘，幾乎是每天都下雨。

　　從孔當北上較好，到迪政當來回6天最合適。嚮導一般一天50（包括揹包），最好找有文化的，否則嚮導都不一定能理解你的意思，更別説翻譯了。

　　走的時候最好在孔當買點包子什麼的，水不用帶，一路都是。

　　鹽巴一定要帶，防螞蝗一定要用。

　　一路太高的山沒有，路不大好走，但是危險系數並不是太大。

　　孔當（1485M）——獻九當（1600M）（有小學）3H——到白利2H（有小學）——龍元（1700M）有小學——迪政當（1850）3H。

責編：青樸 　來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