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西藏南行記 我所知道的大理
央視國際 2004年12月14日 16:37
大理,一個在我夢中出現多次的城市,我對她有太高的期盼。
23日早晨,我早早地起來,直奔麗江高客車站,打算前往大理。在我收拾好東西要離開的時候,阿布來找我,告訴我,他還有一個養鷹的朋友,在郊區,值得去看一看。
一直很感謝阿布的熱情。沒有他,我的稿子不會像現在這樣豐滿。這個獨龍族的小夥子和我同歲,光頭的他,經常懷裏抱著一隻小狗。
我放下已經上肩的揹包,和他一起去看他的朋友。他的朋友姓劉,大家都叫他劉老三。劉老三的家族曾經很旺,文革的時期衰落,現在他還有自己的一個皮藝工廠,在我走的時候,他把他親自做的一個筆筒送我做紀念。
劉老三在小學3年級的時候就開始玩鷹,到現在已經30多年。説起鷹來,劉老三的眼裏有異樣的光彩,他笑得很燦爛。
喝茶、喝酒。雖然是萍水相逢,但是我想感情可以永遠。由於要趕車,我只有道別。我們握手、擁抱,彼此祝福,並相約再見。
離開麗江的時候,楊伯和阿布都來相送,阿布一直把我送到車站。
23日上午9點半,還是小雨。
我在小雨中隻身到來,沒想到我還是在小雨中隻身離開。
開往大理的車很豪華,坐在裏面也很溫暖。沒想到的是走到半路車就停下,服務員帶我們去看工藝品。這一點讓我難過,也徹底改變了我對他們的好感。我隨後沒過多久就下車,我決定步行走完。
下車的地點離喜洲不遠,可以看見洱海。一個人走路可以隨心所欲地看,我走走停停,四處看看。
喜洲,鎮上的墻壁上刷滿了歡迎大家來旅遊的標語,路口上也有一些人讓大家到喜洲去看看。對於這樣的地點我是排斥的,於是,我徑直走向我的目的地——周城。
來大理之前我就決定了採訪對象,到周城,採訪白族的扎染。大理白族扎染是白族人的傳統民間工藝産品,集文化、藝術為一體。我一直很喜歡白族扎染上的規則的幾何紋樣,佈局嚴謹,充滿生活氣息。沒到這裡的時候我就了解到,扎染分為扎花和浸染兩個環節。扎花是以縫為主,浸染採用手工反復浸染。
幾經週折,我到了周城。一進“城”裏,路邊一些賣扎染布的姑娘就把我圍住,都表示她手裏的扎染布是純粹手工的。我無可辨認,也無可選擇。此時我發現一位老太太坐在角落裏,一聲不響。我走近她,她不會講漢話,在我找到人幫忙翻譯後,她明白我的意思,並把我帶到她家裏去看。
老人家一輩子都在做扎染布,但是由於語言的關係,我並不能了解她的準確的表述。她家裏有大片的帶有褶皺的白布,她告訴,這是她上午剛剛做好的。做好這些以後,她並不能自己染,她要把這些布送到村子裏面的一戶人家,在她家染。
我隨老人來到這個大戶人家。這是一個2層樓的建築,院子裏面是乾淨的水泥地板。在我走進門後,我看見一院子的架子,上面架滿了剛剛染好的褶皺布匹。院子的一角有大大染缸,裏面有帶有濃烈異味的滾燙的液體。一個工人把布匹放在裏面,一會拿出,挂在院子裏面。
這裡的老闆是個年輕的媳婦。大約30來歲的她可以講一口流利的漢語。她告訴我關於扎染的一切,關於扎染布美麗的圖案的形成,關於這些顏色的調定……
我堅信這一個個美麗的圖案,都是白族人心靈的反映。一般的白族人家在農忙結束的時候,就會買一些白色棉布回家,用針把自己想表現的圖案紮起來,然後放在染缸裏染。重復上色多次後,就可以把扎上的地方解開,這樣被扎上的圖案就顯現出來。扎染的顏色比較單一,一匹布只染一種顏色。
白族的扎染是草木染,也就是説,扎染所有的顏色都是用草木的汁液來染的。這藍色,就是板藍根染出來的結果。其他顏色的布料是由解放草、水冬瓜皮、麻梨殼等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而成。
隨後,她拿一些樣品給我看。這些樣品異常的漂亮,各種各樣的圖案總會牢牢地吸引你的眼球。就在我專心欣賞這些布匹的時候,一位女孩走近了我,手持筆記本的她,不時地對我問這問那。
隨後我了解到,她叫溫邵予,來自台灣。2天前,她在麗江,她在隨一位麗江農婦賣雞蛋的時候見到我,沒想到在這裡再次遇到了。
她是一個個頭並不是太高的女孩,和我同年,現在是台灣一所大學的研究生,這次來這裡主要是考察雲南的民俗。説實話,我很佩服她的勇氣,敢一個人來到大陸。
在我離開周城的時候,她隨我一起去大理。我的包很大,走得很慢。我們一邊走一邊聊天,其中有政治,有我們都很關心的兩岸關係。她迫切地表達自己很希望兩岸能夠早日統一。
到達大理古城的時候是下午。大理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充滿古香古色,相反,現在的大理好似一個刻意模倣古城的小鎮,顯得不倫不類。
朋友已經在四季客棧幫忙定好了房間,於是我們一邊打聽,一邊尋找這家據説十分有名氣的客棧。客棧在古城的一邊,大大的院子裏面全是老外。我到客棧的時候,電視里正在放著奧運直播,好像是一個中國和俄羅斯的某個項目的比賽,據説在我們到達之前,中國人和俄羅斯人發生了劇烈的爭吵,還差點打起來。
這裡的房間並不是太好,但是確實很便宜。我住的是單間,房間的隔音效果極差。在我房間的外面是一塊空地,坐了一圈韓國人,他們從我到了以後一直在吵鬧,一直在喝酒,直到下半夜2點。
這樣的情況把我折騰得筋疲力盡,稿子幾乎是無法進行。中間溫邵予給我送來晚餐。晚餐過後,我也是無法工作,遂到城裏看看。古城裏確實是沒什麼看的,到處都是做小買賣的生意人。溫説:“這裡不是我想象的大理。”我説:“也是。”
她在知道我將要沿怒江進藏的時候,興奮地叫了起來。她説一直對滇藏地區的文化和民俗非常有興趣,也一直渴望到滇藏文化帶進行考察,但是一直沒有機會。現在,她提出要同行。
説實話,我真的都不知道未來的路是否安全,於是我拒絕。並在24日的清晨,天還沒亮的時候,我就偷偷地起床,逃也似的走出四季客棧,去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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