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南方的人，會逐漸對秋天失去概念。如果不置身於北疆的秋色之中，我不知道秋天竟然可以有如此豐富的色彩，有如此強烈的視覺衝擊力。

　　禾木、白哈巴、喀納斯……無處不在的美景，就這麼接連不斷地撞入了你的視線，闖進你的鏡頭:漫山遍野金色的樹，那些陽光下閃著藍寶石一樣光芒的河水，那些寧靜地升起淡淡炊煙的村落……於是，我的思維在大部分的時間裏，都處在一種亢奮而幾近空白的狀態，我想那種狀態可以稱之為“眩暈”。

　　驚艷“大轉彎”

　　禾木，在喀納斯的東南方向40多公里處，一個被稱為攝影者天堂的村落。在從布爾津縣到喀納斯景區的路上，要經過一個叫賈登嶼的地方，從賈登嶼有一條馬道通向禾木，我們選擇的就是這一條路。這一路，成就了我們北疆之行中最美艷的回味。

　　在午後的陽光裏穿越成片金色的白樺林，一路幽靜，忍不住要下車來悠閒地行走。偶遇騎馬的遊人，一臉的怡然自得，偶遇曬太陽的牛群、馬群，更是愜意無比。

　　藍的天，白的雲，金色的葉子，花白的樹榦，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都像一幅畫。然而，這還不夠，任何的美景，要有水，才會靈動。一點都不用著急，行程5、6公里之後，碧藍的喀納斯河就會闖入你的視線。河上有一條叫做達布拉勒漢橋的橋，橋邊幾棵白樺樹，散落的幾間小木屋，遍地金黃的落葉。站在橋上，聽著河水在腳下湍流的聲音，仰望兩邊漫山的金黃，忍不住就想感嘆：竟有如此的美景。

　　然而這才剛剛開始，真正激動人心的是在喀納斯河大轉彎處，也就是喀納斯和禾木河交匯的地方，站在山坡上回望，叢林之間，一條玉帶呈60℃轉彎，在陽光的照射下，一面的水色湛藍，一面的水色碧綠，這種時候，任何人所能做的都是舉起手中的相機，一頓狂拍。

　　這一路的美景得來實屬意外，我們嚮往的本是禾木。從賈登嶼到禾木的這一段路，被當地人稱之為“老路”，因為現在正在修一條通往禾木的柏油“新路”，據説明年就可以通車了。老路非常難走，我們租用的老切諾基一路顛簸，因此，現在也有一些車選擇趁著日出之前和日落之後停止施工的時間走平順的“新路”。

　　平順的“新路”上，卻看不到這驚人的美景。北疆歸來，逢人問起，我必説：“去禾木一定要走老路。如果時間充裕，乾脆不要坐車，或者騎馬，或者徒步，放慢腳步，盡享沿路的風光。”

　　不要著急地奔向你的目的地，你會發現，驚艷並不在終點而在途中。

　　冷調的禾木

　　一路走來，越接近禾木，秋色便越濃。白樺林的葉子越落越多，到了終點，發現村子周圍的白樺林都已經落光了葉子，金色變成了灰色的調子，冷冷的。禾木河在村前流過，水底的卵石粒粒可見，村口的木橋已經成了標誌性建築。我們到達的時候趕上了黃昏落日的前夕，在暖色的夕陽下，河水呈現出一種非常奇妙的灰藍色，冷調的禾木呈現出一絲令人心動的溫馨。

　　秋天夜晚的禾木是寒冷的，氣溫低到－10℃左右，滿天星辰，清澈透亮，伸手可摘。

　　晨曦中的禾木，是最符合它的冷調氣質的。太陽沒出來，村子對面的山頭上已經架滿了長槍短炮，眾多攝影發燒友們為了日出那一刻守候。

　　日出前的禾木，真是冷到了極點，安靜極了，很少人影，有一點點的霧，有一點點的霜，染白了地面，點染了白樺林，我愛極了那幅畫：霜冷禾木。然後，太陽出來了，冷色的調子一點點暖起來，開始有炊煙了，開始有人影了，遊人們在村子裏進進出出，喧鬧起來了，冷調的禾木，熱鬧起來了，也是我們離開的時候了。

　　暖色的白哈巴

　　白哈巴，蒙古語為“白色的河流”，是一個由圖瓦人和哈薩克人共同居住的山村，緊鄰國界線，在村子裏的小山坡上，邊防哨所也成了一道風景。圖瓦人即是晚清《新疆圖志》所記載的“烏梁海”人，據説他們是成吉思汗西征時遺留的士兵的後裔，世代以放牧、狩獵為生。但我們投宿的人家多是哈薩克族，租馬給我們的孩子都説自己是蒙古族，始終沒有遇到一個真正的圖瓦人。

　　白哈巴距離喀納斯湖景區的距離只有一個小時的車程，路非常好走，在喀納斯湖觀魚臺的乘車點有去白哈巴的區間車，3小時往返，一個人的車費是150元，也可以租車，通常是300元一個來回。

　　白哈巴已經成為喀納斯湖景區旅遊的一部分，所以，比起禾木，它顯得熱鬧。在白哈巴的居住條件比起禾木有很大的改善，我們住的木屋有暖氣，而且莊園裏有一個很像點樣子的木屋廁所，裏面有電燈，實在是很奢華了。

　　村子裏的電線桿縱橫，一條柏油路將村子切割開來，路邊停著載滿客的車輛。在山坡上拍照的時候，總是對那條路憤憤然，那麼蠻橫無理地破壞你的構圖。在白哈巴的黃昏，我是有些悵然的。然而，在早晨，我們發現了一個那麼美的白哈巴。

　　晨曦裏，有一點點霧氣在升騰，整個村子一點點亮起來，公路上有老農趕著成群的羊群走來，立刻成就了一幅生動的圖畫。白哈巴如此精緻，它的每一個局部都是美的：一兩棵的白樺樹圍著一幢木屋，不經意間，圍著紅頭巾的老婦挑水走過，或是一個少年騎著白馬而過，都是那麼地入畫。

　　禾木更像是一幅水墨畫，調子是冷的，線條是簡潔的，而白哈巴更像一幅油畫，色彩艷麗，構圖講究，實在是各有各的美。

　　盛名的喀納斯

　　在北疆，最負盛名的無疑是喀納斯湖，我們把最經典的一站留在了最後。

　　也許是運氣不佳，我們到達的前一天，據説有人拍到了喀納斯最動人的晨霧，就在我們逗留的當天上午，據説有人拍到了湖怪。喀納斯的盛名很大程度上就是歸功於這兩者的，而我們卻一無所獲。

　　喀納斯的美，是毋庸置疑的，那溫潤如玉的湖面，那壯觀大氣的三個灣，在雪山的腳下那一湖的錦繡，實在有説不出的壯闊。然而，沒有了霧，沒有了湖怪，這種美卻顯得平庸。

　　在喀納斯的夜晚，湖區的周圍到處可以聽到民族歌舞的表演；在民俗文化村的商店裏，出售著旅遊紀念商品；商店裏的DVD里正在播放著2004年度大片《天下無賊》……在喀納斯大湖區，你還可以坐汽艇觀光。湖區有很多小木屋都是作為旅館提供給遊客的。

　　説句實話，我從心裏不喜歡這樣充斥著商業氣息的喀納斯，但我不也是一個慕名而來的遊客嗎？又如何能自私地以為其他遊客的到來破壞了他的美麗呢？不過，聽説，從明年開始，所有的旅館都要遷出湖區，不再允許遊人居住在景區之內。也許，那時可以還盛名的喀納斯一份神秘的寧靜。

　　旅遊提醒

　　1.行走北疆租車必不可少，布爾津縣小白鹿旅館的任老闆，人很好，在網友中名氣很大，找司機和旅遊的事情都可以諮詢他。

　　2.去白哈巴需要在喀納斯景區內辦通行證，一般司機會代辦，不需要另外收費，不要被騙。

　　3.無論是禾木、白哈巴還是喀納斯，景區飲食都會比較貴，而且當地少數民族的食品抓飯、拌面吃多了可能會不習慣，建議要自備一些乾糧。

　　4.在禾木投宿的木屋價格不高，多人房間通常20元－40元不等，屋內有火墻可以驅寒，但是不要奢望可以洗澡，上廁所更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不過你如果要問投宿的哈薩克族女主人，她們會熱情地指引你到如廁的地方——可能是一個牛棚小屋。

　　5.禾木原來沒有中國移動的信號，但今年國慶之前，這個空白已經被填補。

　　6.秋天的北疆，早晚的溫差大，夜晚已經相當寒冷，禦寒的衣物必備，最好準備帽子和手套。

　　7.對於女性遊者，潤膚露和防曬霜必不可少，天氣乾燥，白天紫外線很強。（文/鄭曉潔）

責編：青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