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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走邊唱

  三日

  第三天的早晨我們遭遇了前所未有的低溫,不得不把準備登頂的衣服全穿了起來。帳篷外面結了厚厚的一層冰,大地和雨水凍在一起,如同一塊鐵板。氣溫雖然很低,陽光卻很明媚,我們已經穿過雲層,和雪峰之間視線不再有任何的阻隔。雪峰之下,群山橫亙綿延,有層巒卻不見疊嶂,有突起卻沒有奇峰。白雪覆蓋的乞力瑪扎羅就突兀地矗立著,莊嚴而神聖。雪峰的反光刺激著每個人的視網膜,卻沒有人不敢不頂禮膜拜。

  借著清晨的陽光,我們用登山杖做成衣架,把所有的濕衣物拿出來晾曬,期望今天會是舒服幹爽的一天,沒想到這卻是所有人最難熬的一天。在海拔4000米的高度往上走,山地的陽光直射,強烈的紫外線仿佛要分裂空氣的每一個分子;稀薄的空氣使人們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能量,渾身浸滿汗水;凜冽的山風又會在瞬間吸幹人體表面所有的水分,把人像木乃伊一樣榨幹。人類的軀體像木偶一樣任大自然擺布,任其取予。許多人患了嚴重的高原反應或感冒而倒下。導遊建議大家不要休息太長的時間,因為很有可能休息過後就再也無法站起來了。

  我不能倒下,也不能休息。早上吃了一片康泰克,對外界的反應遲鈍了許多,但仍然感到山風侵入肌骨帶走剛剛蒸發的每一分汗水的時候那刻骨鑽心的痛苦。導遊的話是對的,正如“大唐雙龍”的“以戰養戰”的思想,兵士只有在連續的作戰中才能得到鍛鍊,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才能成長。

  我們已經完全離開了灌木地帶,貼著地表只有一表層的不完整植被和無數不規則的深褐色巨石。在巨石陣中默默地躑躅前行,這一天沒有很多人講話。但是從這天起,幾乎所有的登山者和挑山工都知道了我這個東方面孔的小夥子來自北京,是中國人。“天使”Emily的法國登山隊和三個講德語的瑞士人則從這一天開始叫我“北京”或“西努瓦”(法語:中國人)。

  到達營地之前我終於見到了另一張東方面孔,日本人渡邊宏。我站在路邊注視著他向我走來,從我面前經過,向遠處走去,沒有和我説話,雖然我做出了準備和他打招呼的表示。巧合的是,我們當晚在營地的帳篷竟然是鄰居,我的導遊馬克和渡邊宏的導遊還是好朋友。晚飯的時候,馬克和我的挑山工湊過來,用不熟練的英語饒有興致地問我,“你,中國人,好像不太喜歡那個日本人,”他們指了指渡邊的帳篷,“那個日本人,好像也不喜歡你們中國人,為什麼?”我第一次聽見他們説渡邊也不喜歡中國人,忽然想到可能是渡邊向他們灌輸了什麼反華的言論,便決定對這幫黑人兄弟進行一場愛(中)國主義的歷史教育,給他們講述了南京大屠殺、731部隊等日本人的暴行,聽得黑人兄弟似懂非懂。

  這一天我們向頂峰又行進了十幾公里,海拔先是上升了幾百米,但宿營的時候又下降到了大約4000多米的高度,相當於進行了一天的高海拔適應性訓練。這一天所有人都在痛苦中度過,對所有人來説,都是最長的一天。晚飯過後,我又吃了感冒藥,一口氣松下來,終於再也堅持不住了。

  那夜仍然很冷,我卻睡得很實,大概是藥力的作用吧,渾身感覺輕飄飄地,每一個關節都刺骨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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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青樸來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