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霧裏山花淡淡影,風中翠竹淺淺吟,石徑冷冷無人跡,都憐我無顏無色又無聲。”一個20多歲的青春女子,走在秀麗的江南山水裏,也走在20世紀初的苦難歲月中。她本無名,是在十年前賣給比她小多歲的久病纏身的衛祥林為妻,才被人稱“祥林嫂”。
她是買來“衝喜”的,但祥林還是短命而亡。一根“扯不斷的白頭繩”,扣起了她命運的死結。此時她正下到山溪裏洗衣服,面對橋頭祥林墳墓,倍感淒苦。而此時的家中,婆婆為了還祥林治病之債,和想為祥林之弟祥富再買個妻子以續衛家香火,正與堂伯謀劃,要以80吊錢把她賣給賀老六為妻。她驚聞裂膽,不能忍受像牲口一樣買來賣去的屈辱,憤而要“跳入山溪任沉浮”。
她被好心的祥富攔下了,並助她逃出了黑沉沉的大山,來到了水鄉魯鎮。恰遇住在鎮上的鄉人衛老婆子,領她來到正要雇工的魯四老爺家。這是一個敬神信佛的詩禮之家,雖勉強收留了她,卻非常歧視這個不吉利的寡婦,但由於她力大、勤快、會做事,倒也慢慢讓魯四太太有了好感。特別是同在魯家作傭人的吳嫂,她是一個有夫有子,但同樣是一個來自水鄉的苦女子,她對祥林嫂的遭遇寄予了深深的同情。在她們的相慰相助中,祥林嫂慢慢忘了哀愁,舒展了眉頭,人也長胖了。
可是,她想淡忘了過去,而過去卻要抓住她。婆婆因為寡婦兒媳不知死活,背了壞名聲,病了。堂伯又來要債,還説那個賀老六仍然在死心等著祥林嫂。不管怎樣,只有找到祥林嫂,才能解開一串死疙瘩。
又到了春天,祥林嫂的能幹、實心、賣力,更招人歡喜,自己也伸開了腰身。這時,吳嫂又懷孕了,將要離去,那女人一番掏心窩子的既愁窮怨苦又愛夫憐子的深情訴述,真的讓祥林嫂死水之心騰起了細浪,她心裏好像做起了一個夢,但夢又那麼朦朧。當她獨自來到河邊挑水,正面對河水遐想時,沒提防,堂伯已從船上看到了她!
第二集
果然,未過十天,衛老婆子就領著祥林媽來到了魯家,用春耕大忙,忙後再送回來的謊言要帶走祥林嫂。魯四太太捨不得,魯四老爺當然希望掃去寡婦的晦氣,特別又聽説她是逃出來的,更是噴出了一通不遵婦道的斥責。就這樣,祥林嫂被拉到一條船上,從婆婆與堂伯的言談神色中,得知她又要被“賣”了,她拼命反抗,幾乎弄翻了船,她被捆綁起來。“逃出時,一根白線挽長辮,歸去時,一條青索鎖咽喉。”後來就納入一頂披紅小轎中,徑直抬到了賀家坳的賀老六家,吹吹打打拜起了花堂。
但人們完全沒有想到,這個逆來順受的女子,卻忍不住極度的屈辱,大罵這是強盜搶人,一頭撞到喜案上,流血了,昏倒了……然而,待至天明醒來,卻發現新郎不在,而且一夜也沒有碰她。她驚疑尋視,卻見鍋裏留著一碗熱雞蛋,好像留下一句溫情的話。使她感到這個人不是“強盜”,而是憨厚、勤勞的山裏人,還是背了債買她的。她在無奈中平靜下來;賀老六下山時見到了屋頂上升起的炊煙,他興奮極了,竟把山路當平路,摔了一跤。就以治傷而始,他們在相互同情與愛憐中,在深山獨院裏,相互撫慰著心上與身上的傷痕,慢慢融合起一個家。
幾乎就是同時,婆婆又為祥富買了個窮姑娘二丫來圓了房。而祥富是到進了洞房,才知道買妻之錢正用的是賣嫂之錢!他感到“難言苦水腌水窩”,二丫也感到苦澀:“可憐山中女,只是馬與騾。”所以當這一對小夫妻初次來到賀家時,二丫便迎門跪下,向祥林嫂謝罪:“二丫心中深深愧,嫂嫂苦難積如山。”由此而使這兩個女人的命運與情感緊緊地紐結起來,兩家人的心連了起來,嚮往著:“來年爭個兩家春。”他們勤奮勞作,點點積攢,慢慢還債。也不知是否真的是蒼天睜眼,沉重的債務漸漸地從他們身上減去,淡淡的生活之光慢慢地在他們心中亮起。冬去春來,賀家小院裏傳出了“一聲兒啼喜迎春。”賀老六與祥林嫂有了個虎頭虎腦的兒子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