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越來越強烈地感受到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震撼中讀完了電視劇本《長空鑄劍》(原名《驚蟄》)的,而在感受強烈的震撼之後,又陷入了深沉的思考。當我在完成了幾個月的導演的案頭工作之後,我則又強烈地希望在我們把製作完成的二十二集電視劇展現給我們的觀眾的時候,千百萬觀眾也能和我們一起再一次地進入這種深沉地思考。
劇本滲透著中國空軍一個航空兵師的盛衰榮辱,思考著當代中國空軍改革發展和未來戰爭。它的視野遠遠超越了一個空軍航空兵師的變革成敗,在對戰爭與和平的思考中,它的觸角伸向了世界戰爭與和平這樣一個厚重的主題。電視劇《長空鑄劍》沒有去直接描寫戰爭,有關戰爭的情節不過是一場場軍事演習和遠在他鄉的戰火。但在我們的電視劇中,要讓觀眾強烈地感受到令人窒息的緊迫感,層層密布戰機的翻轉升騰,不動聲色地兩軍對壘交鋒,還有悄然臨近的勢在必奪的戰爭腳步。如果一支軍隊失缺了憂患意識,如果在這支軍隊裏,潛心思考打什麼仗,仗怎麼打的傑出軍人反被視作“病人”,那這支軍隊受到戰爭幽靈的奚落,只是遲早的事情。蕭廣隸,這個空軍航空兵師師長,還有與他配合默契的師政委季浩蘇,是一代在沒有戰火的土地上成長起來的軍人。可是,他們的職業決定了即便是一生看不到戰火,也要為硝煙燃起的那一時刻準備著。這也是新一代的軍人,在世界新軍事變革風起雲涌的今天,雖然站在了比父輩更高的起點上,但他們卻比父輩面臨著更大的壓力。
是的,上一代人建立起了輝煌。蕭廣隸就任師長的這個航空兵師,就是有著光輝業績的英雄部隊。而這輝煌的背後也潛藏著危機和壓力,更有著一種難以掙脫的觀念和束縛:和平時期,軍隊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毋庸置疑,這兩個問題,無論是從戰火中走來的軍區空軍司令員康良宇,還是“保持輝煌”的副軍長梁雲翰,他們一定都思考過。可是,部隊戰鬥力的滑坡與那束光環的關聯,簡直成了一根極其敏感的神經。在他們那裏,和平與戰爭這個哲學命題近乎成了沒有答案的方程式,年復一年地計算著,答案始終沒有。這個奇怪的方程,新一代軍人還要解。
這應該是全體演職員進入全方位的創作,特別是全體演員表演創作的貫串線。具有高度軍人使命感的以蕭廣隸、季浩蘇、賀鵬、魏山河、成果、高轉轉、呂錦平、燕揚為代表的107師的全體指戰員們拍攝我們這部電視劇的最高指導思想:戰時打仗,平時準備打仗!
蕭廣隸的妻子林慕卿、魏山河的妻子司小綿、高轉轉的妻子寧琪、季浩蘇的妻子夏林、蕭廣隸之母蕭蘭臺,還有蟲蟲、灣灣……,這是劇本提供我們的又一個偉大的族群,也是我們電視劇將要展現給觀眾的一個又一個令人震撼的人物,我們要借助於這些軍人的家屬,讓更多的人理解軍人和戰爭,寄託一種期望:國防意識是每個人——不論是軍人還是普通人——都必須具備的。“一個人從出生到死亡,歷程是漫長的,但緊要關頭只有幾步;一個國家也是如此,她可能有眾多的人口、博大的版圖、悠久的歷史,但緊要關頭也僅有幾步——生存或者滅亡。”林慕卿的這段話應該是我們沉思所在,也應該是全體軍人家屬的扮演者創作的內涵。
我們不能忽略劇本中任何一個人物,梁副軍長、聞副政委、沙參謀長……他們是現實部隊生活中實實在在的人物,他們同樣是我們最可愛的人。我很喜歡劇作者提供給我們的師長和政委的形象。
長期以來,觀眾似乎已經習慣了軍事題材作品中部隊主官之間的矛盾和衝突,但在這部電視劇裏,師長蕭廣隸和政委季浩蘇卻有了一個極大的突破,兩個人的在大膽改革、銳意進取的新型指揮觀念的出奇一致中得到了完美統一,這應該是扮演師長、政委的兩位演員著意把握的貫串線。
康良宇司令員,一個有血有肉的高級軍事幹部,他和已經退休的老參謀長董大元是我們電視中不可或缺的角色,他們應該用他們“血”和“肉”塑成給觀眾可親可敬又可愛的老軍人的形象。
我們拍攝的是中國空軍的電視劇,是全世界矚目的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我們要用鋼鐵的手段,拍攝出鋼鐵的場面,鋼鐵的部隊,展現給世人鋼鐵的長城。
在我拍攝電影《炮兵少校》的時候,我被全劇的軍魄、國魂、軍威所強烈地感染。而在這個電視劇裏,我們不僅要把軍魂、國魂、軍威、國威作為我們創作的魂和威。我要強調的是,軍人的崇高的使命感,將是我們全體創作人員的使命感,在這一使命感的指導下,我們每一個部門的創作,攝像、美術、作曲、錄音、服裝、化粧、道具、照明、製片等部門也就有了明確的創作方向。
一個導演、一個演員、一個創作人員在他一生的創作遇到一次難得的創作機會是最可寶貴的,我希望我們每一個創作人員珍惜這次寶貴的創作活動,圓滿完成我們的創作任務,履行我們的崇高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