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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視劇《汗血寶馬》的導演闡述

  這是一部不同於任何歷史劇並具有鮮明風格的傳奇劇。本劇描寫了在特殊的歷史時期一些小人物,落魄的邊緣人物(甚至可以包括已經下臺的落魄皇帝)和一匹馬的故事。當這匹被皇宮囚禁的“天馬”,一經衝出封建王朝的桎梏;它由宮廷和市井回歸草原的自由軌跡,把人們的視野從宮廷及市井等常見的電視劇場景拓展到了遼闊壯美的西部片格局,但它不同於美國西部片的地方在於:不但以“義”為本,更以“情”為本。

  《汗》劇一切都圍繞著一個“情”字展開。但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言情”,而是“大情節”、“大情懷”、“大情趣”、“大情義”、“大情愛”。劇中人物為著一個“情”字在幹著每一件大轟大烈的事情。這個“情”字不是我們通常理解的心理感覺,而是行為感覺。也就是説,人物的一切行為,都在煅造著“情”字,無論是天下第一盜馬賊金袋子,還是大清前兵部侍部索望驛,或是落魄王爺曲寶蟠,在他們的靈魂中雖然都飽浸著殘忍、狡詐、陰暗等等最污濁的東西,但是,他們在追蹤“汗血馬”的這段時間裏,卻一點點洗去了這些污濁,始終被一個巨大的“情”字所佔領。這個“情”字的源頭就是來自於善良、誠信、勇敢、堅韌、忠誠的趙細燭、鬼手、套爺、風箏和風車、老太監趙萬鞋等人身上,他們的博愛精神集中體現在對待汗血馬的態度上,他們可以為一匹馬丟棄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這種精神,無疑就是天下第一情懷,是人類偉大的精神家園。在這個家園中,最“壞”的人,都會被這風和日麗的“環境”所同化。

  本劇之所以以這個理念來統帥,是因為我們的現實生存環境已經向我們提出了這樣的迫切問題,即:人們已經普遍厭惡邪惡、厭惡戰爭、厭惡欺詐、厭惡虛偽、厭惡人與人之間的各種各樣的掠奪。我們正是通過汗血寶馬這個故事,去化解人們的這種“厭惡情結”,創導人與人之間的相互信任、相互尊重和相互關愛,尤其是給那些已經對現實環境失望了的人們一個希望,讓這些人看到,在我們生活中,真的有一匹可以作為行為楷模的具有關愛情懷的“汗血寶馬”。本劇也是對人類和平的一種呼喚,馬最終“回歸”的真正意義在於人性的回歸。

  本劇中的“汗血寶馬”,其實只是一個符號,就像斯皮爾伯格在《拯救大兵雷恩》中的符號理念一樣,取的是“雷恩”這個“符號”,讓人物通過去拯救雷恩,明白了什麼是人類應有的品德。同樣,本劇通過一群人如何去拯救汗血寶馬,讓觀眾明白什麼才是我們所需要的為人之德。而本劇所説的“為人之德”,不僅僅是傳統意義上所指的品德,而是如上所説的一種現代人的理想情懷。最重要的是《汗》劇傳達的是地地道道的“民本意識”,也就是説,普通人該為天下做些什麼事,全劇講的完全是老百姓自己的故事。選擇這樣的角度,目的在於與觀眾之間建立親和力,讓大家一道通過這個故事來思索生活和自己。

  《汗血寶馬》故事發生在上個世紀的二十年代,眾所週知,這是一個劇烈動蕩、充滿變數、新舊交替的痛苦時期。

  社會動蕩必然帶來已有社會價值體系的迅速崩潰,作為組成社會的分子——人在面對基本無序可循的世界時,會突然發現既定的人生目標的丟失。於是變革年代所伴生的憂鬱、焦躁、迷惘、惶惑甚至是幻滅等這樣一些人所共有的弱質,便凸現于這樣的年代裏。作為社會最活躍的人,不可能(也做不到)等待著思想家們開出療救社會與人性創傷的良方後,再去進行人類能夠滿足基本生活的社會活動。因而,《汗血寶馬》的故事選擇在這樣一個特定時期來展開,是有其獨特用意的,為提高本劇的思想性、藝術性、觀賞性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正是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下,趙細燭、鬼手、套爺、金袋子、曲寶蟠、索望驛、白玉樓等一群背時背運的獨特人物走進觀眾的視野時,他們已有的人生際遇、命運的巨大差異所引發的精神創傷便自然地滲進了故事之中。就是這樣一群令我們所深深悲憫著的邊緣人物開始了自我或非自我的人生目標的重新定位。他們的動力和契機,便是“汗血寶馬”。

  在馬的視野中,人類社會雖不乏正義與善良,但貪婪與罪惡、陰險與狡詐似毒草一般滋長。這匹被詩化的汗血寶馬在1924年走進的不是戰火連天的戰場,而偏偏是一群需要療救的人。也許,麻木了的人們很難從馬的身上得到啟迪,但由於它的出現,使這些卑微並且普通的小人物得到了正義與非正義的檢驗。同樣,馬的純良天性不但給了人性以幫助,它還像一面清澈的明鏡,讓人們照見了自己的醜陋。

  汗血寶馬所馳進的年代很特別,已有兩千多年的封建大廈正是在這個年代裏轟然倒塌。因此,汗血寶馬成為一種自由的象徵而得到了呵護。也正是在這樣的呵護中,本劇的人們開始了人性人道仁義的尋找,有的在尋找中毀滅,有的得到了自我救贖!

  吳子牛

  2003年10月

責編:段俊麗 來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