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中飾山杏)我熱愛《劉老根》這個有真心、有愛心、特殊而平凡的集體。從《劉老根》(二)開機到關機有一百多天,在這短暫的時間裏卻有許許多多讓我難忘、讓我哭、讓我笑的小故事。
幸福的滋味
有一場劉老根、丁香籌辦婚事的戲,新房設在山杏房內,山杏搬到了職工宿舍。劇本的原內容是,在丁香、老根領著韓冰觀看新房的時候,山杏在新房內看到床頭上擺著老根和丁香的結婚照,覺得很難受,就一邊哭一邊找出生母和老根的舊照片挂在新房的正面墻上,正好被丁香和老根等人進屋撞見,丁香生氣走開不結婚了,二奎氣得要打山杏。到了現場趙導突然叫停,説:“這場戲得改一改,這麼演,山杏有點不可愛、太可惡了,這樣改一下,山杏你把照片拿下來。用手捧著,然後扒在床上抱著照片哭睡著了。地下放一個道具箱子,裏邊放點東西,日常用的東西,前提就是我和丁香進屋之前你來收拾上學要帶走的東西,無意中看到你媽和你爸的照片,可能想你媽啦,哭著哭著睡著啦。等我們這一幫人進屋看見你,大奎先發現你手中的照片,怕被丁香看見不好,把你叫醒,你醒了之後有點發懵了,不知來了這麼多人,想解釋又解釋不清,丁香生氣,你委屈,又一次把老根給難住……”
這一場戲我演得很有感覺,拍完後,導演很滿意,我受到了導演和大家的表揚。導演説:“哎呀,閆學晶啊,我才發現原來你哭比笑好看哪,不錯,真不錯,差不點兒就把咱給整哭哇。”説完哈哈笑起來,大家也笑起來,因為看到坐在旁邊扮演王書記的演員陳相貴,兩隻眼睛哭得通紅,大夥看著他時,眼淚還在流,兩手一邊擦一邊説:“哎呀媽呀,我控制不住,受不了啦……”
看著他那讓大家捧腹大笑的樣兒,聽著導演和大家的讚揚,雖然我也是哭紅了眼,哭壞了粧,嘴裏説著:“謝謝,我演得不好,不好”,可心裏真的是美極了。
挨罵的滋味
有一次在劇組返回拍攝地開原的途中,我為了接一個演出,中途下車去了瀋陽市,沒有請假還帶走一位演員。第二天在拍攝現場我有點心虛,主動嚮導演承認錯誤,當時導演的臉就長了:“你怎麼破壞規矩呢?跟誰都沒請假?你膽子咋那麼大呢?半夜回來坐車?多危險!出事怎麼辦?明天戲還排不排?明兒把你的戲都砍了,你怎麼安排自己,也不用請假啦!”我給罵哭了,當時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第二天在拍攝現場,正好拍山杏屋裏戲,昨天的事情當然影響到我拍戲的情緒了(總有想哭的感覺),休息的時候,導演過來説:“罵你,你記仇啦?你出去掙不掙錢不重要,請不請假也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安全。這是一。第二誰都有事兒,我想要出去掙錢,不比你多嗎?我不請假走了,你們這一百多人咋辦,等我?只要是劇組的成員,大家都為自己,為劇組,為這個集體負點責任,拍完了,你願意上哪兒演上哪兒演。我罵你也好,批評你也好,態度可能是過分,我道歉,全部下不為例……”我又哭了,這次是感動的淚,愧疚的淚。
最後的感動
在龍泉山莊拍最後一場戲也是全劇的最後一場戲,是山杏和丁香相認和解非常感人的一場戲,在篝火晚會中完成。山杏在舞臺上請來了丁香,跪在她面前叫了一聲“媽”,兩人都聲淚俱下。很多人都感動了,接著是晚會大家圍在一起又唱又跳。那天晚上特別的冷,導演説“過”了之後,大家都在穿衣服、收拾東西,上車準備走了。這時導演喊:“都下來吧,到舞臺前照全家福!一二三,茄子!”全家福拍完了,大家又都上了車準備回家。我忽然看見舞臺後,大雪人的後面有一個人好像是趙導,在慢慢的走著。他的兩個徒弟跑過去叫師傅上車。導演説:“再多看幾眼吧。你們再四處看看咱們剛才拍戲用的火呀什麼的滅了沒。”都查完一遍之後,導演才上車,臉和鼻子凍的通紅,鬍子上還挂著冰碴子融化後的水珠。他習慣性的用巴掌抹了把鬍子,説:“哎呀,山莊戲全結束了,三個月呀,哎呀……”又長嘆一聲。此時此刻,大家都默不作聲。其實我們每一個人都和趙導演一樣,對龍泉山莊有著深深的眷戀之情,不捨得離開。
身為二人轉演員的我能步入《劉老根》劇組,走近趙本山、高秀敏、范偉等藝術家的身邊共度一百天,學習一百天,感悟一百天,除了説珍惜、努力、感謝之外,真的想不出什麼更恰當的言語來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