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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歷史故事 施瑯篇

  心繫台灣威震海疆 千古一將永垂青史

  清朝康熙年間,有一位威震海疆的獨眼將軍,他就是率軍討平台灣鄭氏集團,實現中國大一統的施瑯。今天請聽由畢福臣編寫、———播講的《台灣歷史故事》施瑯篇第十集:心繫台灣威震海疆 千古一將永垂青史。

  上一集講到,清康熙二十二年,就是1683年,在朝廷一片棄臺聲中,施瑯經過仔細醞釀,深思熟慮,于十二月二十二日,單獨向朝廷上了著名的《恭陳台灣棄留疏》。他以力主固守台灣為宗旨,疾呼台灣“斷斷乎不可棄”,“棄之必釀成大禍,留之誠永固邊圉”。充分體現了他的遠見卓識和維護國家大一統的思想。第二年,施瑯提出的駐軍台灣,設官治理的建議,最終成了清廷的決策,可是,此時施瑯也萌生了退意。

  話説施瑯在得知朝廷最終作出了駐軍台灣,設官治理的決定以後,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感到無限的欣慰。他倒不是擔心會落得姚啟聖的下場,而是真的擔心朝廷會作出棄而不守的決策,不但讓自己的一番苦心付諸東流,更可怕的將來會“釀成大禍”。同時,已經六十有四的施瑯在欣喜之餘,也想到了“急流勇退”這句話。他在給朝廷的《奏疏》中寫到:臣“屢次俞旨專徵,極知深拂人意,災必逮身。茲島既平,臣職已盡,若早不引退,將來必為禍階”。施瑯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自己戎馬一生,長年征戰海上,僅澎湖海戰,雙方死傷將士萬餘人,深信因果報應的他,不免心有餘悸,現在功成名就,急流勇退,安度晚年,盡享天倫之樂,是他求之不得的事。然而,康熙皇帝對施瑯非常依重,不但認為討平台灣“施瑯之功甚大”,而且,他認為台灣初平,閩臺事務繁多,目前,還找不到第二個和施瑯一樣熟悉台灣情況的人。因此,對施瑯請辭的《奏疏》不但沒有準奏,而且,傳諭:“今台灣新附,海賊蕩平,該省近海地方應行事件自當酌量陸續施行,一切事宜可與將軍施瑯會商”,還特別指出“施瑯于沿海島嶼情形無不悉知”。可見康熙皇帝對施瑯的依重多麼的不一般。而施瑯也深感皇上的知遇之恩,仍以福建水師提督之職,鎮守廈門。

  清廷統一台灣以後,確實面臨許多棘手的重大問題。首先當然是台灣的棄留問題,由於施瑯適時的上了《恭陳台灣棄留疏》,他的真知灼見撥動了康熙實現國家大一統的心弦,也在許多大臣心中産生了共鳴,所以這一問題得以順利解決,應該説這是施瑯繼討平台灣之後,為國家和民族立下的又一大功,其意義絕不亞於收復台灣。

  清康熙二十三年,就是1684年,正月二十七日,在康熙皇上作出永守台灣的決策的同時,他還根據議政王會議討論的結果,作出了另一與台灣有關的重要決策,那就是“凡明朝後裔及偽官人等,安插直隸、河南等省,但鄭克塽、劉國軒、馮錫范、陳允華,乃賊中頭目,不便安插外省,應將伊等近族家口,俱著遣來,編入旗下”。在福建具體負責處理這項事務的蘇拜,主張把他們一併“移往畿輔、山東、山西、河南諸省”。施瑯在徵臺時就十分重視對鄭氏以及官兵的安置問題,,當他得知這一消息以後,權衡利弊,立即向朝廷上了一道《移動不如安靜疏》。

  施瑯在《移動不如安靜疏》中指出:把鄭氏投降人員移駐各省,無異是一種益加擾民的做法。他認為“若一行移駐,其間有眷口者不少,無眷口者亦多,遠涉長途,不堪艱瘁;逃匿生患,所不能無。況……沿途搬運,百姓有策應人夫之苦;經過郡縣,官吏有備給口糧之費;所到地方,有動撥民房之擾;開墾耕作,有應給牛種農具之資。又是一番苦累” 。施瑯主張如此勞民繁費,不如就近安插,達到“移動不如安靜之為得也”。施瑯的這一意見既有利於穩定剛剛回歸祖國的台灣軍民的人心,又能為清政府節省大量財力、物力、人力,自然受到朝廷的重視和採用。於是,康熙皇帝下旨,改變了原來的決定,僅把鄭克塽、劉國軒、馮錫范、明裔朱恒等人令其進京,其餘投誠人員回原籍、受職、入伍、歸農,各聽其便。這不僅使廣大的台灣民眾免出了搬遷之苦,而且對當時海峽兩岸的社會安定産生了積極的作用,確實是一項利國利民的善舉。從中也可以看出,施瑯這位飽經風霜的老人不僅有對國家高度負責的愛國之心,也充滿了愛民之心。

  清康熙二十三年,就是1684年,清廷在台灣設一府三縣,隨著朝廷派往台灣的官員陸續到任,請政府在台灣面臨的另一問題,就是賦稅該如何徵收?鄭氏政權後期,一切軍、政費用皆取自台灣,民眾賦稅難免過重。蘇拜在主持會議討論對台灣的賦稅徵收時,所議數目與鄭氏時期相差無幾。施瑯在得知這一情況後,立即想朝廷上了《壤地初辟疏》,指出台灣在鄭氏時期,“因其人地,取其餉賦,未免重料”。現在台灣回歸後,“偽藩、偽文武官員、丁卒與各省難民相率還籍,近有其半。人去業荒”。如果再按原額徵賦稅,萬一百姓負擔不起,能“保不釀成地方之禍階乎?……何惜減此一二萬之錢糧哉!”他進一步指出:“臣前之所以議守此土者,非以因其地而可以加賦也。蓋熟察該地屬在東南險遠海外之區,關系數省地方安危。既設官分治,撥兵汛防,則善後之計,宜加週詳”。他建議免除或減低台灣賦稅,使四民樂業,億兆歡戴。

  在施瑯的建議下,清康熙年間,台灣賦稅上等田每甲徵粟八石八斗,園四石,每丁徵銀四錢七分六厘,遠低於鄭氏時期,也低於內地。使台灣人民深得實惠,在其後短短的十幾年中,台灣經濟迅速,文化教育事業蓬勃興起,推動台灣走上了與大陸同步發展的軌道。

  從施瑯對台灣的一貫態度和主張上看,無論是在征討、棄留問題上,還是在善後、治理問題上,他都能夠高瞻遠矚,深思熟慮的為謀國家的安危,求百姓的樂業,向朝廷提出切實可行的建言,並且身體力行,當屬那個時代傑出的軍事家和政治家。

  施瑯率軍討平台灣以後,是否開海通洋成為當時朝廷內外議論的又一重要問題。清政府為了防禦台灣鄭氏,自清順治十三年以來,就是1656年,長期實行海禁政策。廣東、福建、浙江、江蘇、山東五省沿海居民被迫內遷三十到五十里,他們失去了世代居住土地家園,許多人家流離失所,四處奔波,遭到了極大損害。不僅如此,沿海各省還派駐有大量的軍隊,以防鄭氏軍隊侵擾。

  施瑯收復台灣以後,清廷下令沿海各省大批裁減軍隊,以減輕國家和人民的負擔。駐台灣的一萬名軍隊由福建省派駐,並沒有增加新的兵力。同時,才有條件徹底解決海禁問題。朝廷派往各省開放海禁的大臣,受到當地人民的熱烈歡迎。清康熙二十三年七月,內閣學士石柱回京奏報説:“臣奉命往開海禁,閩、粵兩省沿海居民,紛紛群集,焚香跪迎。皆雲,我等離去舊土二十餘年,毫無歸故鄉之望矣,幸皇上神靈威德,削平寇盜,海不揚波,我等眾民得還故土,保有室家,各安耕獲,樂其生業”。後世有人認為,施瑯收取台灣為清朝形成康乾盛世提供了重要前提,這種看法不無道理。

  清朝統一台灣以後,為恢復自明末以來中斷的海上貿易,清康熙二十三年,九月,康熙皇帝傳諭大學士等官員:開海貿易,可以“民用充阜,財貨流通,各省俱有裨益”,敦促儘快開展海上貿易。同年在福建泉州府所屬的廈門港設立中國歷史上第一個海關——叫閩海關。第二年在江蘇、浙江、廣東也建立起海關,海上貿易從此蓬勃發展起來。

  施瑯作為封疆大吏,鎮守廈門,看到這種情景,當然是十分高興的。同時,一向深謀遠慮的施瑯,針對開海,向朝廷提出了防患于未然的《海疆底定疏》,他認為:“四海開禁,船隻出入無禁,思患預防,不可一日廢馳”。指出:“蓋天下東南之形勢,在海而不在陸,陸地之為患也有形,易於消弭;海外之藏姦也莫測,當思杜漸”。他接著向朝廷提出在開海的同時加強對海上貿易的管理,施瑯寫到:“此時內地人民,姦徒貧乏不少,弗為設法立規,節次搭載而往,恐內地漸見日稀”。“更考歷代以來備防外國,甚為嚴密,今雖與其貿易,亦須有制,不可過縱。……誠為圖治長久之計”。有人具此認為施瑯這是限制海上貿易的發展,其實,這正是施瑯為寧海靖疆,保障沿海數省展界成果不遭破壞而採取的一種穩妥措施。他説:“安不忘危,利當思害,茍視為己安己治,無事防範,竊恐前此海疆之患,復見不遠”,是很有遠見的。

  施瑯不僅為討平台灣,留守台灣作出了巨大貢獻,也為祖國海防的安全作出了卓有成效的貢獻。從收復台灣到清朝中期,我國東南海疆海不揚波,外國侵略勢力不敢窺視,海峽兩岸的社會經濟迅速發展,施瑯之功是不可磨滅的。清朝人王熙,在讚揚施瑯的歷史功績時説:“百年逋寇,不旋踵而滅。濱海居民,復生産者,亡慮數百萬。舟師估舶,連檣于萬里之外,揚帆往來,若履戶庭。遐方寶貝,麇至鱗集,魚鹽蜃蛤之利,充溢閭閻”。把施瑯討平鄭氏,海禁解除,沿海居民安居樂業,海上貿易繁榮的景象描寫的淋漓盡致。如果説這就是清朝人對康乾盛世的具體記述,應當是事實記錄。那施瑯收復台灣,力主守衛台灣,對産生康乾盛世的直接影響,當然是功不可沒的。

  俗話説;“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施瑯的一生中也不是沒有瑕疵,常言道;“江山易改,秉性難移”。施瑯的恃才傲物構成了他鮮明的個性,早年在鄭軍中,因恃才而倨,與鄭成功之間由小隙,而釀成反目。收復台灣以後,倍受康熙皇上賞識,他也居功自傲,行事好勝,就連福建巡撫也每事曲從,與陸路提督萬正色“佯為和好,陰相譖嫉,甚為不睦”。康熙二十五年,施瑯在泉州天地春公地,準備把康熙皇帝御書所賜“忠勇性成”的匾額建成碑亭,以此炫耀地方。後為康熙皇帝所知,傳旨禁止。但是,瑕不淹玉,對施瑯甚為了解的李光地就説:“施雖驕,然生來傲骨,非造作也”。施瑯的一生功勳卓著是不爭的事實,而他和康熙皇上之間明君與明臣之間的關係更是成為後世的美談。

  清康熙二十七年,七月十五日,康熙皇帝召施瑯進京陛見,這一次施瑯進京和十幾年前那次進京是大不一樣的,那一次他是抱著忐忑不安的報國之志進京的,而這一次他是威震海疆的皇上寵臣進京的,沿途官吏和百姓莫不想見這位威震海疆的獨眼將軍。一路上受到的款待不在話下。

  康熙皇帝在施瑯晉見後,不但賜宴,還在乾清宮單獨召見,君臣之間有一段開誠布公的談話。康熙皇上説;“三藩”平定之後,“惟有海寇遊魂潛據台灣,尚為閩害,欲除此寇,非爾不可,爰斷自朕衷,特加擢用。爾果能竭力盡心,不負使任,奮不顧身,舉六十年難靖之寇,殄滅無余,此誠爾之功也”。他還告訴施瑯;“朕深知爾,待爾甚厚”。這些話聽起來似有安撫之意,但是,從康熙任用施瑯徵臺,到破例批准他專徵,不能不説是對施瑯格外的器重和信任。施瑯也坦誠的向皇上説:“閩中實臣桑梓,臣無不加意撫綏”。而康熙對施瑯也不是什麼問題都遷就,在這次談話中,康熙皇上還語重心長的對施瑯説:“邇來或有言爾恃功驕傲者,朕亦頗聞之,今爾來京,又有言當留爾勿遣者。朕思寇亂之際,尚用爾不疑,況天下已平,反疑爾勿遣耶!今令爾復任,自此宜益加敬慎,以保功名。從來功高者往往不克保全始終,皆由未能敬慎之故,爾其勉之!更須和輯兵民,使地方安靜,以副朕愛兵恤民並保全功臣至意”。康熙皇上不愧是一代明君,這一番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令今人讀來也發人深思,引以為戒。

  可以想見,康熙皇上這番推心置腹的談話,對施瑯心靈上的觸動是很大的,使他從以往的勝利中冷靜下來。為了“保全功名”,不負皇上的厚恩,不給別人留下口實,施瑯反回廈門任上以後,在“寬以蒞眾,嚴以束兵”之餘,更加注意維護其儒將風采,並積極參與地方的文教公益事業建設,與同僚的交往也日趨密切合協。

  施瑯晚年,在公余之時,還忙於著書立説,為後人留下了記述他討平鄭氏,收取台灣史實的兩部著作,一部是《平南實錄》四卷、一部是《靖海記》兩卷。以及一些詩文、碑記等。至今在福建泉州清源山清源洞還有施瑯的金石題刻:海靜分明水月,山高咫尺神仙——郡人施瑯題。

  清康熙三十五年,就是1696年3月,施瑯在任上病逝,享年七十六歲。康熙皇帝聞訊後,為之震悼,傳旨,命地方“予祭葬從厚,加贈太子太傅,謚襄壯”。後世有人稱施瑯為“襄壯公”即源於此。康熙在《敕建碑文》和《諭祭文》中,給予施瑯極高的評價,稱讚他“才略夙優,忠誠丕著”,“果毅有謀,沉雄善斷”。又説施瑯“能祗遵朕訓,保有命名”。有司亦于福州、泉州、台灣等地立祠祀于文廟。

  施瑯的一生有功於國家,有功於民族和人民,不但朝廷給了他極高的評價,當時的社會各方和後世也給了他很高的評價,尤其是福建和台灣。時人稱頌施瑯“今瀕海數千里桑麻被野,煙火相接,公之力也”。“閩中紳士軍民聞公薨,皆巷哭失聲,群立祠,歲時祀之,尊為明神”。至今閩南各地紀念施瑯的牌坊、祠堂、碑文仍比比可見。

  泉州人陳千鶴以他的親身經歷表達百姓對施瑯的讚譽,他説:“自癸亥歲將軍蕩定台灣,請於朝,遷民悉復其業,親婭相率,始辯舊基,認故畝,以耕以鑿,……謂向日遷界之苦,余所親見,今日換界之樂,余又親見。大哉將軍之功,可銘閩山而不朽,……微將軍平海,吾等無以安全于永久也。

  施瑯收取台灣,行“善後之計” ,將台灣納入中國版圖,功在當時,受益今世,這是他一生中最輝煌而流芳百世的豐功偉績。施瑯病逝的消息傳到台灣,台灣軍民十分懷念他,為他歌功頌德,樹碑立傳。在《靖海將軍侯施公功德碑記》上是這樣寫的:“……迨夫誓師銅陵,首戒妄殺,至若陣傷浮獲,悉為療藥,縱使還家。蔡人吾人,出自真摯,故臺人齊心而納款焉。降幡既受,兵不血刃,元黃壺漿,歡呼動地”。又説:“然臺去內地千里,戶不啻十萬,或欲一朝議棄,……是以力請於朝,籍為郡縣;此有功於朝廷甚大,有德于斯民甚厚!……而流芳奕世矣” 。施瑯如果地下有知,台灣民眾如此愛戴他,一定是含笑九泉。施瑯一生,心繫台灣威震海疆,可謂是,千古一將永垂青史。

  聽眾朋友,台灣歷史學者郭廷以先生在《台灣史事概説》一書中,對施瑯是這樣評價的,他説:“從國家統一的觀點來説,則為一位功臣。而其力爭台灣之不可棄,則於民族國家均有功。否則……漢人流血流汗所經營開發的台灣,勢將與祖國分離”。這是對施瑯統一台灣、留守台灣,公正、客觀的評價。我們就用這一段話,結束《台灣歷史故事》施瑯篇的講述。謝謝你的收聽,再會。

責編:淩微  來源:中國廣播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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