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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歷史故事 施瑯篇

  台灣棄留引發爭議 施瑯力主保留台灣

  清朝康熙年間,有一位威震海疆的獨眼將軍,他就是率軍討平台灣鄭氏集團,實現中國大一統的施瑯。今天請聽由畢福臣編寫、———播講的《台灣歷史故事》施瑯篇第八集:台灣棄留引發爭議,施瑯力主保留台灣。

  上一集講到,清康熙二十二年,就是1683年,陰曆八月十三日,施瑯率領大軍從澎湖前往台灣,接受鄭氏集團的正式歸降,實現了他討平台灣的夙願,並使中國形成了大一統的局面。施瑯在台灣善待鄭氏集團的官兵,並且親祭鄭成功亡靈。施瑯在處理完善後工作以後,於十一月二十七日,班師回到廈門。因為,他最關心的有關台灣的去留問題,急待他和姚啟聖等三人討論。

  話説清康熙二十二年陰曆十一月二十七日,施瑯回到廈門那一天,岸邊擠滿了清軍官兵和百姓,人們都要爭睹這位威震海疆的大將軍。當施瑯緩步走下戰艦時,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吳啟爵和常在手捧着康熙皇帝親賞給施瑯的龍袍跪在岸邊,此時,施瑯這位六十三歲的老人面對此景,已是熱淚盈眶,他的心裏感到無限的慰籍。隨着施瑯面對龍袍叩頭謝恩,岸上響起山呼海嘯般的“吾皇萬歲!萬萬歲!”,的歡呼聲。

  施瑯在廈門僅停留三天,於十二月初一日,便急急忙忙趕往福州,他要與姚啟聖等三人討論有關台灣的棄留問題。當時,施瑯還不知道康熙皇帝之所以把這個問題,交給他們四個人討論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從康熙到朝裏的大臣們多數對台灣地位的重要性認識都還不足。康熙皇帝就曾説過:“海賊疥癬之疾,台灣僅彈丸之地,得之無所加,不得無所損”。在康熙看來最重要的是能討平鄭氏集團,使東南沿海不再受其騷擾。京城裏不少人也都這麼看這個問題,“台灣削平之後,持議者莫不曰,此一荒壤無用之地耳,去之可也”。連當年極力向康熙皇上保奏施瑯出征挂帥,收復台灣的內閣大學士李光地,在康熙皇上徵詢他的意見時,起初也主張放棄台灣。他説:“台灣隔在大洋以外,聲息也不通,小有事則不相救。使人冒不測之險,為其地之官,亦殊不情”,主張“應棄”。這種情況正是施瑯原來最擔心的,他已經意識到自己過去歷次上疏,關於台灣地位重要性的説明,並沒能引起朝廷足夠的重視。好在這一問題還沒有定案,康熙皇帝即然傳下“台灣應棄應守,侔鄭克塽等率眾登岸,令侍郎蘇拜與該督、撫、提督會同酌議具奏”。就是説這一問題還有轉機,現在鄭克塽等人不但已經登岸,而且陸續被解往京城,所以施瑯要急於趕往福州,以便與侍郎蘇拜、總督姚啟聖、巡撫金鋐三人,共同討論台灣的棄留問題,以便再報康熙皇帝裁決。

  康熙指定討論台灣棄留問題的這四個人中,無疑施瑯是最有發言權的,他不但率軍討平了台灣,而且在台灣停留了一百多天,實地考察了台灣南北各地。施瑯到福州後立即分別拜訪其他三個人。

  令他想不到的是總督府裏挂起黑紗,挽幛高懸,總督姚啟聖已於昨天剛剛作古。本來姚啟聖作為清廷在福建的最高長官,對施瑯徵臺的策略兩人雖然有不一樣的看法,但在施瑯出兵以後,他在後勤保障方面,以及後來安排鄭氏官員的善後工作中都作出了重要貢獻。同時,他對施瑯成功收取台灣也是倍加讚揚,在給朝廷的奏疏中他寫到:施瑯“六月渡海,深入不毛,提臣施實為人所不敢為;而身親行陣督戰帶傷,提臣施實又為人之所不肯為┄┄六十年巨寇一旦平定,外域悉附版圖,海國克奏膚功,提臣之勳,真莫大焉”。可見,姚啟聖算得上是一位不計前嫌的正人君子,對施瑯一舉討平台灣,也是佩服得很。而且他對台灣地位的重要性有清醒的認識,和施瑯一樣是堅決主張留臺的。他在清康熙二十二年八月十七日,就上疏説:“今幸克取台灣矣,若棄而不守,勢必仍作賊巢,曠日持久之後,萬一蔓延再如鄭賊者,不又大費天心乎?┄┄況台灣廣土眾民,戶口十數萬,歲出錢糧似乎足資一鎮一縣之用,亦不必多費國帑,此天之所以為皇上廣輿圖而大一統也,似未敢輕言棄置也”。不料,姚啟聖接二連三的上疏反而引起了康熙皇上的反感,九月初九日,他説:“朕觀姚啟聖近來行事頗多虛妄,當施瑯進兵時,不及時接濟軍需,每事掣肘,所造戰船,徒費錢糧,多不堪用。┄┄而奏內妄自誇張,稱臣與提臣如何調度。明係沽名市恩,殊為不合。各本皆不準行”。大學士明珠等人乘機奏曰:“姚啟聖乃一好事誇誕之人,誠如聖鑒”。十月十一日,在大朝上討論姚啟聖《優敘難安事本》的時侯,康熙再一次當着大臣的面指責姚啟聖,他説:“姚啟聖並未渡海進剿,今見台灣歸順,海寇蕩平,妄言曾保舉施瑯,飾為無益虛辭,明欲以施功績攘為己有也”。明珠等人也符合説:“姚啟聖並無功績,乃言以己之功讓與施瑯,是即欲以施瑯之功歸於己耳”。康熙並決定“姚啟聖前有議敘之旨,應停止”。就這樣不僅把姚啟聖的所有功勞全都磨殺了,而且落得個無功有過。難怪過去人們常説:“伴君如伴虎”。康熙皇帝是歷史上的一位明君,但在對待姚啟聖這件事上似乎是作的太過分了,對姚啟聖有欠公平。而姚啟聖在得知這一切以後,本以疾病纏身的他,如雷灌頂,心灰意冷,一連幾天昏迷不醒,終於一命無乎。面對姚啟聖的亡靈,施瑯長跪不起,想起姚啟聖十幾年前就向康熙皇上首推自己挂帥徵臺,在自己重任福建水師提督後,兩人對徵臺戰略雖有不同,但大軍出征以後姚啟聖坐鎮廈門,為保障糧餉、艦船、兵員也算是盡心盡力了,即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為了保留台灣,他也是屢屢上奏,盡然落得如此下場。施瑯不覺悲從中來,老淚橫飛。直到在眾人的苦苦相勸下這才走出總督府。

  第二天,施瑯又去拜訪侍郎蘇拜和巡撫金鋐。侍郎蘇拜於這一年七月二十八日才離京赴閩,原本是奉康熙禦旨到福建為徵臺大軍籌措糧餉的,他對台灣的情況也不甚了解。而金鋐也是於這一年三月十四日,才被任命為福建巡撫,他一到福建上任後,既連連向朝廷上本,參奏當地官員之不當,結果反遭康熙皇帝不滿,康熙對人説:“其入境既參,無非欲屬員畏己之意,積習相沿,殊為未當,爾等識之”。金鋐本想“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料想遭到朝廷冷落和下屬的冷眼,自感處境不妙,在台灣棄留問題上自然不願出頭。結果,在禮部右侍郎蘇拜主持會議討論這一問題時,儘管施瑯“諄諄極道,難盡其詞”,但兩人因為未到過台灣,在討論這一問題時,都是吱吱吾吾,“以留恐無益,棄虞有害,各議不一”,沒有一個明確的態度。迫不得已,施瑯於清康熙二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二日,經過仔細醞釀,單獨向朝廷上了著名非《恭陳台灣棄留疏》。

  施瑯的《恭陳台灣棄留疏》,是他在朝廷一片棄臺聲中,經過深思熟慮寫成的,今天讀來仍不失為一篇有關台灣重要戰略地位的最精闢的論述,是一篇重要的歷史文獻。

  施瑯的《恭陳台灣棄留疏》共約兩千余字,論述極為精闢,大體包括了四方面的內容:首先,施瑯指出了台灣的重要戰略地位,將台灣納入中國版圖的重大意義。他回顧此前六十餘年的歷史,指出早有內地漢族人口移居台灣。他寫到“台灣一地,原屬外化,土番雜處,未入版圖也。然其時中國之民潛至,:生聚於其間者,已不下萬人。鄭芝龍為海寇時,以為巢穴。及崇禎元年,鄭芝龍就撫,將此地稅與紅毛互市之所。紅毛遂聯絡土番,招納內地人民,成一海外之國,漸作邊患。至順治十八年,為海逆鄭成功所攻破,盤踞其地,糾集亡命,挾誘土番,荼毒海疆,窺伺南北,侵犯江浙。傳及其孫克塽,六十餘年,無時不仰廑宸衷。”接着他指出:“台灣地方,北連吳會,南接粵嶠,延袤數千里,山川峻峭,港道紆回,乃江、浙、閩、粵四省之左護。”廖寥數語,就把台灣重要的戰略地位説的清清楚楚,而把台灣在我國海防上的重要性提到如此的高度,在歷史上施瑯也是第一人。

  施瑯又以身臨其境的實地考察為依據,指出:“臣奉旨征討,親歷其地,備見野沃土膏,物産利溥,耕桑並耦,魚鹽滋生。滿山皆屬茂樹,遍處俱植修竹,硫磺、水藤、糖蔗、鹿皮以及一切日用之需,無所不有。向之所少者布帛耳,茲則木棉盛出,經織不乏。且舟帆四達,絲縷踵至,飭禁雖嚴,終難杜絕。實肥饒之區,險阻之域。逆賊乃一旦凜天威,懷聖德,納土歸命。此誠天以未辟之方輿,資皇上東南之保障,永絕邊海之禍患,豈人力所能致?”十分具體的陳述了台灣的富饒,有無限的發展前景和將台灣納入版圖的重要意義。

  施瑯的《恭陳台灣棄留疏》第二方面的內容是,論述了棄臺不守的嚴重後果。他認為:“夫地方既入版圖,土番、人民均屬赤子。善後之計,尤宜周詳”。因此,如果對台灣輕率的棄而不守,勢將産生嚴重後果。施瑯指出:“此地若棄為荒陬,復置度外,則今台灣人居稠密,戶口繁息,農工商賈,各遂其生,一行徒棄,安土重遷,失業流離,殊費經營,實非常策”。不僅如此,這樣一來“以有限之船,渡無限之民,非閱數年,難以報峻。使渡載不盡,茍且塞責,則該地之深山窮谷,竄伏潛匿者,實繁有徒,和同土番,從而嘯聚。假以內地之逃軍閃民,急則走險,糾黨為崇,造舟制器,剽掠濱海。此所謂借寇兵而賚盜糧,固昭然較著者”。他這是從國內方面來説明棄臺不守,將可能産生的種種不利後果。

  施瑯還從國外侵略勢力,即當時的荷蘭殖民者對台灣的垂涎,論述了棄臺不守可能産生的另外一個嚴重後果。他在奏疏寫到;“此地原為紅毛住處,無時不在涎貪,亦必乘隙以圖。一為紅毛所有,則彼性狡黠,所到之處,善能蠱惑人心。重以夾板船隻,精壯堅大,從來乃海外所不敵。未有土地可以托足,尚無伎倆。若以此既得數千里之膏腴,復付依泊,必合黨夥,竊窺邊場,迫近門庭。此乃種禍後來,沿海諸省,斷難晏然無虞,至時復勤師遠征,兩涉大洋,波濤不測,恐未易再建成效”。施瑯這位63歲的老人,以前車之鑒,把棄臺不守將産生的兩大隱患分析的一清二楚,讓人嘆服。

  施瑯的《恭陳台灣棄留疏》第三方面的內容是,建議朝廷駐軍臺、澎,設官治理。施瑯一向視台灣、澎湖為一體。他極力反對棄臺,也不贊成棄臺守澎的意見。他認為“若僅守澎湖,而棄台灣,則澎湖孤懸汪洋之中,土地單薄,界於台灣,遠隔金廈,豈不受制於而能一朝居哉?是守台灣則所以固澎湖”,主張“台灣、澎湖,一守兼之,各相犄角,聲氣相通,應援易及,可以寧息”。接着他以歷史的見證者,用戰略家的眼光,以史為鑒,嚴肅地指出;“昔日鄭逆所以得負抗逋殊者,以台灣為老巢,以澎湖為門戶,四通八達,游移肆虐,任其所之”。施瑯有從反面論述了留澎湖必留台灣的道理。

  為了防守臺澎,他在奏疏中還提出了具體方案,即在“台灣設總兵一員,水師副將一員,陸師參將二員,兵八千名;澎湖設水師副將一員,兵二千名。通共計兵一萬名,足以固守,又無添兵增餉之費。其防守總兵、副、參、游等官,定以三年或二年轉升內地,無致久任,永為成例”。他連駐軍與當地人民的關係也有所考慮,施瑯在奏疏中説;“當此地方初辟,該地正賦、雜餉,殊宜蠲豁。見在一萬之兵食,權行全給。三年後開徵,可以佐需。抑亦寓兵於農,亦能濟用,可以減省,無庸盡資內地之轉輸也”。施瑯因為親臨過台灣,並考察過南北兩路,所以他的這些設想,可以説是思慮周詳,為清廷治理台灣籌劃了一幅蘭圖。

  施瑯的《恭陳台灣棄留疏》第四方面的內容是重申台灣斷不可棄的道理,也可以説是全疏一個精彩的總結。他指出;“蓋籌天下之形勢,必求萬全。台灣一地,雖屬外島,實關四省之要害。勿謂彼中耕種,尤能少資兵食,固當議留。即為不毛荒壤,必藉內地挽運,亦斷斷乎其不可棄”。他強調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應該放棄台灣。施瑯還結合清順治十八年以來,“畫遷五省邊地以避寇患”,所釀成的積弊,毫無顧忌的尖銳指出:“如我朝兵力,比於前代,何等強盛。當時封疆大臣,無經國遠猷,矢志圖賊。狃於目前茍安為計,畫遷五省邊地以避寇患,致賊勢愈熾而民生顛沛。往事不臧,禍延至今,重遣朝廷宵旰之憂”。最後,施瑯在關係國家、民族根本利益的台灣棄留問題上,斬釘截鐵般地得出結論:那就是台灣“棄之必釀成大禍,留之誠永固邊圉”。充分體現了他的遠見卓識。

  施瑯的《恭陳台灣棄留疏》以力主固守台灣為宗旨,層層剖析,陳以厲害,曉之以理,通篇充滿了維護國家一統的愛國情懷和遠見卓識。

  施瑯的《恭陳台灣棄留疏》於第二年初送達朝廷,這一問題開始引起康熙皇帝的重視。清康熙二十三年,就是1684年,正月二十一日,在大朝上,康熙皇帝就施瑯的《恭陳台灣棄留疏》問群臣:“爾等意見如何?”大學士李霨等出班奏到;“據提督施瑯奏雲,台灣有地數千里,人民十萬,棄之必為外國所踞,姦宄之徒,竄匿其中,亦未可料。臣以為守之便”。康熙皇上説;“台灣棄取,所關甚大。鎮守之官,三年一易,亦非至當之策。若徒其人民,又恐失所。棄而不守,尤為不可爾等可會同議政王大臣、九卿、詹事、科道,再行確議具奏”。從這一段對話,可以看出從康熙皇帝到大臣們對台灣棄留的態度都有了變化,這説明施瑯的《恭陳台灣棄留疏》,對康熙皇帝和大臣們已經起到了作用,改變了他們對台灣的認識。

  經過幾天的討論,清廷議政王大臣會議作出決策,同意施瑯所奏。這一年的正月二十七日辰時,康熙皇帝在乾清宮聽政,部院各衙門官員面奏完畢後,大學士明珠出班奏曰:“前為台灣二事所降諭旨,已傳與議政王大臣,及九卿、詹事、科道等官公同詳議。議政王等雲,上諭極當。提臣施瑯目擊彼處情形,請守已得之地,則設兵守之為宜”。明珠所奏的台灣二事的另一件事是關於對鄭克塽等人的安置問題。康熙皇帝聽後馬上下諭説:“然!議政王等議,可將此意票出”。就是説準了!

  據《清聖祖實錄》康熙二十三年四月已酉條記載:“差往福建料錢糧侍郎蘇拜,會同福建督、撫、提督疏言,台灣地方千餘里,應設一府三縣,設巡道一員分轄。應設總兵官一員,副將二員,兵八千,分為水陸八營。澎湖應設副將一員,兵二千,分為二營。每營各設游、守、千、把等官。從之”。至此,清廷已將台灣納入版圖,設官治理,駐軍守護使台灣成為中國神聖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施瑯在《恭陳台灣棄留疏》中,提出的駐軍台灣,設官治理的建議,最終成了清廷的決策,可是,此時施瑯也萌生了退意。

  聽眾朋友,欲知施瑯的去留問題,請你明天接着收聽《台灣歷史故事》施瑯篇第十集。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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